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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慎行想:面對先祖,他們會如何做? 總歸不可能和子游一樣,讓姬卓下獄,又逃亡。 這樣活來,姬卓會順利地藥死劉興,接手他的勢力,一面修行,一面爭奪天下。十數(shù)年后,九州大同,姬卓身登大寶,成為“吳太`祖”。時日荏苒,此人身為天子,修為卻不能寸進,終于飲恨而終,將這藏有秘境的玉牌留給族人,用作往后歷練…… 楚慎行想到這里,覺得不對。 這是原有發(fā)展不錯,但還是沒法解釋秘境是從何而來。 尤其是,楚慎行知道,玉牌實則是姬卓從蘭曲郡守府中拿到,現(xiàn)在還是完整一塊,在劉嫻手中。 整個故事,有一個很大的缺口。 楚慎行有預感。這缺口中剩余的部分,就是姬卓一次次避開幻境的關鍵。 在進入秘境的第三年秋,眼看徒兒登基,整個秘境走向尾聲。拿下奉陽只是時間問題,郭渡已經(jīng)許久不理軍情,手下的人走了七七八八。至于柳瑩與江且歌之間的爭斗,也該有一個結果。 子游倒是愿意等他,但在楚慎行看,自己是師尊,總該運籌帷幄。 他想到秘境之外的宋安,捫心自問:現(xiàn)在出去,我可以應對他否? 答案大約是“否”。 這很殘忍。 所以楚慎行做了一個決定。 …… …… 唐遲棠接到來自師兄師妹,加上秦子游的信符,都說了同一件事。 登基啊。 她想到自己初次見到秦子游時,對方在她眼中,完完全全是個小孩兒。被綠衣叼走手上的蟒rou,茫然地去看師尊,嗓音清澈又透凈。后來乘上綠衣,便驚喜萬狀。唐遲棠看了,心里覺得,楚道友能把這孩子從歸元宗撈來,也不容易。 到現(xiàn)在,信符中,秦子游嗓音沉穩(wěn),大致說了云夢現(xiàn)狀,又問她近來如何。唐遲棠聽完,感慨,再一一回復。她講著話,看一眼天色,覺得云層厚重,帶一點青,風里也多了寒意,似乎要下雨。 她有護體靈氣,倒是不怕雨水弄濕衣裳。于是唐遲棠依然不急不緩,走在林中。她聽風聲,而后的雨聲,慢慢地,里面夾雜一絲痛鳴…… 唐遲棠腳步一頓。 她驀然側(cè)頭,看向那聲痛鳴傳來的方向。唐遲棠擰眉,疑心是走獸受傷。但聽了片刻,又覺得這像是人聲。至此,她不能不顧。唐遲棠加快腳步,沒有綠衣在,總是出行不便。好在過去一年中,她已經(jīng)熟悉了縮地成寸的法訣。此刻念起,不消片刻,聽那呼聲愈大。倒也不是向人求救,只是痛得狠了,難免出聲。 唐遲棠眉尖攏得更緊。 她手上捏訣,封住四面八方的風,不讓血腥味飄出,引來野獸。至此,她撥開林葉,看到一個倒在樹下的人。對方身前,還有一只哀哀叫著的妖獸。 唐遲棠微微一怔。 她視線落在那人面上,認出:是姬卓。 姬卓正自認倒霉。 他正運轉(zhuǎn)靈氣周天,忽而覺得腳下震動。睜眼時,就見有一身披長須、面帶獠牙的怪物,正喘著氣,要朝自己沖來。他堪堪避開,可幾次下來,還是被那獠牙扎上腰腹。 當中,姬卓盡力反擊,也擊傷妖獸??僧吘剐逓椴蛔?,無法將其擊殺。 他疑心自己會死在這里。 汩汩熱血流出身體,他手腳變得冰涼。妖獸喘氣的聲音更大了,姬卓想要站起、遁去,偏偏一動,就要牽扯傷口,痛極而呼。 他想到自己的雄圖霸業(yè),想到自己剛剛開始的修行之路,想到劉嫻。正黯然傷神間,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姬卓已在深林數(shù)年,只見過幾個獵戶。再看天色,他心知獵戶幾乎不可能在此時出現(xiàn),于是姬卓做好了“又有哪個畜生嗅著血腥味兒趕來”的心理準備。 他萬萬沒想到,來著是人。 還是一個醫(yī)修。 姬卓再醒來時,身在一個干燥洞窟中。旁邊生了火,又嗅到一陣濃郁rou香。他撐著身體,怔怔坐起,看到旁邊的唐遲棠。 與一眼認出姬卓的唐遲棠不同,姬卓只是覺得對方面熟。他思索片刻,不得其解。唐遲棠見狀,笑一笑,說:“你我在郝林之戰(zhàn)中,曾有一面之緣?!?/br> 姬卓沉默。 他低頭,看自己傷處,發(fā)覺已經(jīng)被妥善包扎。他道了謝,又端詳火上炙烤的rou塊,問:“這是——” 唐遲棠淡淡說:“此獸名為‘貍力’,善縱土。” 姬卓又安靜片刻。 他試探道:“這位郎君,當真博聞廣見?!?/br> 唐遲棠考慮一下,說:“只是湊巧,在書中見過?!?/br> 她說完這句,看外面雨停。唐遲棠指了指旁邊整理好的藥草,告訴姬卓要如何換藥。姬卓心中疑慮重重,一面想要知道唐遲棠究竟是何來歷,一面又憂心,怕她知道自己逃獄之事,將自己的行蹤報予劉興。按說,這位唐郎是他的恩人。然而他無力報恩,便只有殺了對方,以絕后患。 因有傷在身,姬卓思緒還是受到影響,較往常遲緩許多。他錯過了唐遲棠似笑非笑的目光,等記好藥草之事,再抬頭,眼前已然空空。 姬卓喉結一滾,“唐郎——” 無人應聲。 再看火上炙烤的rou塊,與方才相比,小了許多,大約是被人拿走。 姬卓垂眸。他緩慢扶著洞窟壁站起,走到火堆旁邊,再坐下來,將rou塊從火上取下,嘗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