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崩装赫f著，盯著煙蒂，“也沒跟我好好說話，我又沒生氣?！?/br>
    這間酒吧是個“清吧”，也是個聊天的好地方。

    奧斯卡會進(jìn)來，肯定也不是什么藏污納垢的地盤。

    哪怕雷昂十分郁悶，也沒為了發(fā)泄，往亂七八糟的地方跑。

    賓尼有些欣慰。

    “我們見真的時候，你喝的是什么來著？”雷昂湊過來和他一起看酒單，幾乎將臉貼在他的肩膀上。

    “波本威士忌?！?/br>
    “好的，”雷昂滿意地彈了個響指，“給我椰汁雞尾酒?！?/br>
    “……”

    兩個人的位置從吧臺轉(zhuǎn)移到角落的雅座，當(dāng)然，也沒有點酒。

    “雖然說競選期不喝酒……給我果奶是幾個意思？”雷昂看著杯子汗顏道。

    哄孩子嗎？

    “我也只有果奶，”賓尼給他看，“這里不含酒精的飲料只有果奶，給帶小孩的客人準(zhǔn)備的。”

    “哪個傻X會帶小孩來這地方……”雷昂碎碎念地喝著果奶，然后發(fā)現(xiàn)杯子里還不知是不是體貼地加了動物形冰塊。

    “可怕，早知道奧斯卡要走，不讓他帶我來了?！?/br>
    “你想和他一起喝酒？”

    “我想把他灌醉?！崩装簤男χf，“然后慫恿他把伊迪絲抓回來?！?/br>
    他的額頭上仿佛冒出兩個尖尖的惡魔角。

    “你想對光榮的前警員干什么??？”賓尼無奈地道。

    雷昂撇撇嘴，突然將杯子遞到他面前，笑道：“好久沒有兩個人好好聊了，歡迎回來?！?/br>
    賓尼愣了一下，眉梢眼角柔和許多，開玩笑似地道：“現(xiàn)在才想起歡迎我嗎？明明我不在的時候都左擁右抱了，該哭被拋棄的人是我才對吧？”

    “從外面抱了一只漂亮波斯貓回來的人哪有資格說我？”

    “波斯貓？……洛伊這么快有綽號了？”

    賓尼的腦中浮現(xiàn)洛伊那雙顏色不同的眼睛，眼角上挑的眼型，不禁也覺得很像貓。

    “他人呢？”雷昂問。

    “我把他先送回家了?！辟e尼道，“查爾斯在?！?/br>
    “查爾斯？那是誰？”雷昂左顧右盼，捏住眉頭，：“誰來著？那個跟我們同時合作，存在感很低的老哥？”

    “查爾斯。不要因為對方在做幕后工作就把他忘了好嗎？”

    話雖如此，賓尼汗顏地想，自己好像也忘了……

    雷昂見他的神情不對，想了想，立刻拍桌笑道：“你自己根本都忘了吧！還敢說我？”

    賓尼寬容地任他揶揄，倒是雷昂，注意到他的臉上還殘留著一點傷痕，瞬間不再調(diào)侃，端起杯子，目光又些躲閃：“在礦場怎么樣？”

    “不怎么樣，吃得很差，工作很多，不過和他們打牌挺有趣?！辟e尼云淡風(fēng)輕地回答，“脫/衣牌?！?/br>
    “你到底是去干什么的……”雷昂吐槽，然后又問，“沒受傷吧？”

    “沒有。”

    “騙人，”雷昂指著他的眼角，固執(zhí)地說，“看見傷痕了？”

    “怎么會？”賓尼不由得用兩根手指擦了一下眼角，淡定地道，“我明明涂了舒痕膠?！?/br>
    雷昂哽了一聲，撓桌道：“別一本正經(jīng)地說冷笑話，令朕無力吐槽……”

    “抱歉，不過確實涂了點遮瑕膏。”賓尼把對指送到他面前，上面有些膏狀的東西，“柜臺小姐極力推薦——這里可以毫無痕跡地植入一個廣告?！?/br>
    “哈哈……”

    不行，對方超級淡定地說這種玩笑話，笑果好像加倍了。

    雷昂的笑聲漸漸停止，他拿起杯子，有些傷感地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賓尼放下杯子，想了想，道：“其實錯的人是我?！?/br>
    “這個時候就別搞什么‘老板永遠(yuǎn)沒錯，有錯也是員工的錯’的文字游戲了吧？”雷昂驚訝地說。

    “不是，”賓尼冷靜地說，“如果我真的想按照我們一開始的想法走，就該拒絕去礦場做臥底，但我沒有，因為我還是想去看看，我們?yōu)橹畱?zhàn)斗的到底是什么樣子——老實說。”

    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繼續(xù)道：“我從來沒有接觸過底層，我的生活環(huán)境，教育環(huán)境，后來工作之后，都離底層很遙遠(yuǎn)。”

    “賓尼……”

    “所以當(dāng)你說到需要深入礦場的時候，我心動了，”賓尼道，“其實是出于私心，否則我應(yīng)該阻止你，按照原本的計劃來?！?/br>
    他苦笑一下，沉思道：“實際上，當(dāng)我被關(guān)起來的時候，真的害怕自己就那么死了，如果洛伊沒有挖出手機，沒有求救成功，我一定會怕到失去控制。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那么一天?！?/br>
    雷昂跟著他的話嘆了口氣，慢慢地轉(zhuǎn)著對里的杯子。

    “然后，我到礦場的那天，帶去的生活用品全部被偷了?！辟e尼平靜地說。

    “呃？”

    “與其說是偷，不如說是明搶，但如果我敢反抗的話，會被打被排擠，意識到這一點，我任由他們拿走?！辟e尼說。

    “和他們打牌的時候，被我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的有五個人作弊，另外三個作弊的本事很強，我是事后才琢磨出來的。他們把能贏走的都贏走了，雖說作弊也沒什么好處，但他們就是喜歡嘲笑我被他們愚弄的模樣。俗話說，牌品見人品。”

    他笑笑，把后真的話隱去，繼續(xù)說：“他們并不友好，甚至很差，各種意義上，他們的存在都在挑戰(zhàn)我受過的教育的底線：他們見到新人會欺負(fù)，看到小便宜會去占，遇見資源會不惜一切去搶，會家暴，以玩弄拋棄女性為炫耀，喜歡說臟話，賭牌，騙錢，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