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確都是些無聊的問候或濫罵或沒有意義的口水語，但當人們看到真的有錢到賬時，有近一千七百多人反而謹慎了起來。有些人洋洋灑灑地寫了一大篇，看上去有理有據(jù)，有些人盡管寫得簡短，也能看出是在絞盡腦汁地反饋意見，有營養(yǎng)的來訪者也在逐步增長。

    而在微博上，賓尼為雷昂申請的個人賬號，粉絲量也逼近四位數(shù)。

    剛開始，大部分的留言都在討論的是“看了廣告后覺得雷昂長得很帥，不去當明星可惜了”，也有很小的一部分留言是在詢問和質疑雷昂在發(fā)布會上的發(fā)言。

    后來，由于雷昂每到一個地方談判，賓尼都會及時把這個行業(yè)的工作場景拍出來，取名為“各行各業(yè)”，發(fā)布在微博上，漸漸地，底下的討論變成了“行業(yè)間比慘大會”，畫風成功被帶偏。

    這個晚上，除了奔波忙碌的雷昂一行人，其他被牽扯其中的人也并不平靜。

    喬治告訴工友們，代表不是來買票的，這個事實讓年輕的工友們有些失望，可喬治卻無暇顧及這一切，而是茫然地回到租房，倒在床上。

    和雷昂的約談對他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了很大的動搖。

    喬治不禁反問自己，現(xiàn)在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嗎？他還年輕，才二十四歲，如果不賭這一次，以后還能怎么樣？

    經(jīng)歷像馬丁那樣的中年，然后變成像山姆那樣的老年人？

    自己還能做什么？

    喬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最后仰躺著看著骯臟的天花板。

    “我不想?！彼麑ψ约赫f，“我真的不想?！?/br>
    那就……賭一把。

    第一個接到的電話是喬治打來的，其實雷昂并不意外，他早已看出這個年輕人有些被自己說動了，只是缺乏經(jīng)驗和有些自保的心態(tài)，才沒有馬上同意。

    但老實說，第一個打電話過來的是喬治這樣的年輕人，也讓雷昂感到很欣慰。

    他不怕中年人和老年人謹慎膽小、不敢冒進，但如果連年輕人都不敢反抗，選擇屈縮在黑暗里，這個世界才真的是完蛋了。

    所以，哪怕喬治打電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深夜十二點，雷昂還是在電話里和他聊了很多。

    喬治本來就是一腔熱血的年輕人，當即表示自己既然參與了，可以想辦法幫雷昂多拉些選票。

    凌晨五點的時候，賓尼接到了山姆的電話。

    老年人的睡眠時間比較少，何況山姆等于沒有睡覺，此刻他正坐在一間充滿煙味的小房間，幾個和他們紀差不多的老家伙圍坐桌子周圍。

    “賭一把吧?！苯K于，他們中很有資歷的人拍板道，不同于山姆這樣中技學歷的工人，這位老人年輕時經(jīng)受過高等教育，也是他，在聽完山姆的轉述后，將他們召集在一起。

    “我們不希望我們的孩子也經(jīng)歷同樣的半輩子。這太苦了?！彼h(huán)顧著一張張蒼老的臉，道，“我們都一只腳踏進墳墓了，也沒什么可損失的，這個時候還不敢行動，難道要等到臨死前留張遺囑去支持年輕一代嗎？——我們甚至沒有遺產(chǎn)！”

    “山姆那邊也同意了?！辟e尼放下電話道，“他可以在老年活動中心宣傳我們?！?/br>
    雷昂點了點頭，打著哈欠走進浴室，打算給自己來個快速沖涼。

    昨晚賓尼和查爾斯都沒睡好。

    凌晨一點，還在關注網(wǎng)絡的賓尼發(fā)現(xiàn)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一夜之間，他們的網(wǎng)絡廣告便被擠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而凱南的廣告則鋪天蓋地地襲來。

    賓尼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廣告商們紛紛為難且委婉表示，對方出價比他們高，這畢竟是個競爭時代，所以就算要支付違約金，他們也不可能再讓雷昂的廣告重新回到主擂臺上。

    聽著對方將違約的話說得冠冕堂皇，賓尼怒從心頭起，不得不猛地中斷電話，以免和廣告商發(fā)生爭吵。

    在競選期間，任何影響名譽的沖動行為都不值得去做。

    所以，當電腦網(wǎng)頁上顯示著雷昂有了六十六張投票，盡管票數(shù)稀薄，三個人還是感到一陣鼓舞。

    這么一來，第一批約談代表只剩下馬丁還沒有回應。

    作者有話要說：　　雷昂：不知道這人約會的時候會不會選擇去迪X尼？不對，我關心這個干嘛？

    賓尼：所以你去不去？迪X尼一日游？

    雷昂：……你太煩了。

    ——

    感謝大佬們支持

    第15章 第二位“金主”

    馬丁遲遲不回應，其實也在雷昂他們的預料之中。

    中年是最賭不起的一個階段，他們要思考的現(xiàn)實問題遠超青年，更甚于老年。

    車貸，房貸，小孩上學，夫妻生活，父母養(yǎng)老，可以說中年人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考慮支出。

    就算說人到中年不結婚，不生子，沒有車貸房貸，可每個人都免不了會有家人和親友，家人們和朋友們免不了生育、結婚、生病、葬禮這四件大事，而這些事往往都是被我的“燒錢機”。

    比起等待漫長的選舉期結束，社會被改良，他們確實更需要現(xiàn)金來解決當下的問題。

    喬治和山姆都先后向雷昂透露過，有一年，A州代表的競選票價被炒到了一萬兩千一張，結合起來，雷昂揣測，馬丁很可能在坐等票價上升。

    雷昂不打算走“按資取勝”的道路，干脆將他丟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