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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翊扯下腰帶,正欲埋頭堵住那渴求已久的甘美嘴唇,卻感到脖子上一涼。 低頭一看,慕晚舟手中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小塊刀片,正牢牢抵著自己的頸動脈。 “下去?!蹦酵碇鄣纳ひ羰柽h而寒冷,并蘊含了飽滿的殺意和狠毒。 蕭翊沒有驚慌,反而十分意外——他從來沒見過這個樣子的慕晚舟,他大膽的猜測,連蕭駱北也沒有見過。 平時那個溫存隱忍、一笑傾國的公子,此刻卻像是露出了毒牙的蛇,寒光凜凜的眸子里,甚至閃爍著一絲殘忍的興奮。 ——那是殺過人的人才有的眼神,蕭翊想。 蕭翊的雙手不知道沾染過多少人的血,他很熟悉這種眼神和氣息。 他突然覺得快樂極了,更加確定慕晚舟跟自己是一類人,是自己必須得到的人。 “晚舟,有話好好說?!彼従徍笸?,卻在伺機奪走慕晚舟手里的刀片。他知道,慕晚舟不會武功,只要拉開一定的距離,他有把握打掉他手中的薄刃。 但慕晚舟一眼就看穿了他。 蕭翊才退去一寸,慕晚舟迅速反手,將刀片抵上了自己的脖頸。 “王爺若是想要制住我,我即刻便割斷自己的咽喉。”他冷冷開口,似乎要割的不是自己的脖子,而是隨便什么東西,“王爺大可試試。只是,如果明日圣上見到一切,王爺應當清楚后果?!?/br> 蕭翊眼中燃起怒火:“你便如此不愿?!” “不愿。”慕晚舟清清楚楚的道,“現(xiàn)在請王爺穿好衣衫,馬上出去?!?/br> 蕭翊從未受到這樣的拒絕,氣得臉色鐵青,但想要得到他的欲望卻更強烈了。他發(fā)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得到這個美人! 總有一天,他要用盡一切方法將他壓在身下,看他的臉在自己的占有中逐漸潰散迷離。 他撿起掉落在床榻各處的衣衫,不緊不慢的穿上,嘴上還不忘占慕晚舟的便宜: “你是第一個膽敢拒絕本王的人,但是終有一天……” 他懶懶系上腰帶:“你會求著本王干/你,晚舟?!?/br> 慕晚舟眸中閃過一絲嘲弄,眼波微轉(zhuǎn),卻突然停在了他腰間,瞳孔猛烈收細。 蕭翊顯然察覺了他的異常,順著他的目光低頭一望,是自己正往腰間系上的一枚玉佩。 這枚玉佩雖然名貴,但也并不算世上獨一無二,蕭翊有些意外。 他向慕晚舟投去探詢的目光,卻遇上對方殺氣騰騰的雙目。 “王爺玉佩上的綬帶是從何而來?”慕晚舟冷聲發(fā)問。 他口氣中竟帶上了幾分威脅的意味,似乎蕭翊要是不回答,他下一瞬便會…… 便會怎樣?蕭翊一下想象不出來。 總覺得他什么都干得出來。 蕭翊看了一眼那朱紅綬帶,慢吞吞道:“你喜歡這綬帶?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兒,如果你答應跟本王睡,本王可以……” “我在問王爺從哪里得到它的,王爺最好馬上回答!”慕晚舟幾乎是惡狠狠的打斷了他,手上的刀刃又用力按了按。 蕭翊一愣,又覺得很有趣。很好,很好,這一晚上,他至少見到了兩個平時完全見不到的慕晚舟:一個冷酷的,一個狠毒的。 他一手捧起那玉佩,悠然道:“這綬帶是本王去年抵達西域都護府后,收拾從前四皇子的遺物時發(fā)現(xiàn)的。看這個綬帶的結很特別,似乎是什么特殊的花紋,就隨手拿來用了?!?/br> 從前的四皇子蕭沉影,是蕭駱北的弟弟,也是蕭翊的侄子,當年代替蕭駱北前往西域平定戰(zhàn)亂的皇子。后來,于西域之亂中戰(zhàn)死。 “……”慕晚舟沒有回答,薄薄的嘴唇咬得蒼白。蕭翊見他這副樣子,冷笑一聲: “慕大人對這綬帶有何執(zhí)念?” 慕晚舟定定的眸子比方才更加幽深酷寒了。他目不轉(zhuǎn)睛的凝視蕭翊,并與他博弈般的四目相對,嘴唇里輕輕吐出幾個不容回絕的字: “王爺請回吧?!?/br> 蕭翊無奈的冷哼了一聲,退出了承掖殿。 直到他的氣息完全的消失,慕晚舟才驀的跳下榻來,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道: “逐川!逐川!” 只是須臾,一襲白衣的陸逐川閃身進殿。他只穿著中衣,明顯是剛剛醒,但卻絲毫沒有困倦的樣子,眉目間都是清明。他只看了一眼慕晚舟,便明白他現(xiàn)在情緒混亂。 “你怎么了?”他難得的很溫柔的開口。 慕晚舟沖上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牙齒止不住的打戰(zhàn):“蕭翊!蕭翊剛剛來過了!” “他有沒有……”陸逐川一凝眉,見他無恙,才略微放松下來。 但慕晚舟如同魔怔了一般,緊緊抓著他,啞聲道:“蕭翊拿了他的東西!拿了我送他的綬帶……” 陸逐川的眉頭緊皺了。他一把捏住了慕晚舟的肩,慕晚舟還在迷亂的低語著: “那是我親手做了送給他的,蕭翊憑什么拿走?!他憑什么???……” 他越說,語氣越發(fā)暴怒,好似胸口有個裂開的洞,怒氣如同火山噴火。 陸逐川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和心痛,一把緊緊摟住了他:“好了,晚舟。沒事的,沒事的……” 他連連撫摸慕晚舟的長發(fā),輕聲呼喚著他的名字。慕晚舟靠在他懷里,重重喘氣,混亂不堪。許久,他才逐漸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