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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王蕭翊,蕭駱北的叔父,手握鎮(zhèn)西軍虎符,坐鎮(zhèn)西域都護府,一直與西域十二國對抗。 慕晚舟不經(jīng)意的笑笑:“除掉魏隋,臨安王在朝中的勢力受挫,必定會激發(fā)他下一步行動,圣上便能更輕松的抓住他的破綻?!?/br> 蕭駱北見他字字句句都為自己著想,忍不住心里一熱,一股優(yōu)越感沖擊心房。他一口咬住慕晚舟濕潤的朱唇,低低吐字猶如耳語: “就這樣一心為了朕?嗯?” 慕晚舟右眼角下的淚痕傷疤微微發(fā)紅:“為了心之所向,臣自然……” 蕭駱北大笑,打斷了他:“那你倒說說,要怎樣的人才能入得了你的眼,成為你心之所向?” 他為“心之所向”四字感到滿足,一心想要聽聽慕晚舟對自己的評價。 慕晚舟纖長的睫毛急劇顫抖,投在眼瞼上的陰影與他的淚痕傷疤組合出一種似笑非笑的奇妙神情。每當這個時候,蕭駱北都覺得自己讀不太懂慕晚舟內(nèi)心的想法,就好像他的心一下潛入非常幽深的漆黑中,窺探不得。 但慕晚舟緩緩開口,一字一字飽含愛意,立刻驅(qū)散了他心中的疑惑: “自然是圣上這般氣宇軒昂,有帝王之氣;又有雄才偉略,敢于睥睨天下,爭宏圖霸業(yè)。圣上又不是不知……” 蕭駱北被他一番甜言蜜語哄得飄飄然,一想到自己被這極度聰慧的美人如此眷戀,他內(nèi)心深處的征服欲和掌控欲便得到極大的滿足。 “嘴真甜……”他細細打量慕晚舟羞紅的臉頰。慕晚舟垂著眼眸,似乎羞于抬眼看他,但嘴角的笑意和傾慕卻昭然若揭。 蕭駱北一見他癡癡沉迷的樣子,心中便會涌起欺負他的暴虐念頭。他拍拍慕晚舟的臉,輕佻的開口道: “既然這么乖,那便學月華笑一個來看看?!?/br> 慕晚舟愣了愣,似有一瞬的停頓,但很快便對著蕭駱北眼波流轉(zhuǎn),綻放出一個柔情萬般的笑容來。 這一笑中有情動、有心動、有愛意、也有迷戀,又是從這樣一張完美無缺的臉蛋上綻放出來,即使不能傾國,也足以傾城了。 但蕭駱北卻怔了一怔,整個臉陰沉下來。 “月華絕不會這樣媚笑?!彼介g迸出幾字,冷冷瞅住了慕晚舟。 慕晚舟還未開口,他又兩指用力捏上慕晚舟的粉頰,將他的臉嫌棄的轉(zhuǎn)向一邊,咬牙道: “身為他的替身,連他的笑都學不像?!” 慕晚舟眼中水波閃動,尷尬得臉頰微微發(fā)紅:“臣知罪?!?/br> “滾開?!笔採槺敝苌淼目諝舛妓埔Y冰,冷哼一聲,丟開了他,轉(zhuǎn)頭斜靠在了軟榻上,再不看他一眼了。 慕晚舟眨了眨眼,思索了一會,默默靠過來貼在蕭駱北身后,主動從后方擁住了他。 嫣紅的朱唇在蕭駱北耳側(cè)微微開啟,半撒嬌半哀求的低語:“阿北,我錯了行不行?” “你……”蕭駱北猛然轉(zhuǎn)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卻迎上他春意盈動的眸子,不但毫無怨懟之色,還帶著幾分狡黠幾分天真,含情脈脈的望著他。 “……”每次他這樣模仿月華叫自己“阿北”,蕭駱北都招架不住。實在是他的語氣和腔調(diào),都太像月華,不管多大的火氣,聽了這樣一聲呼喚,也不能不煙消云散。 蕭駱北唇邊漾起滿意的笑:“晚舟,你行啊……再叫一聲聽聽?” 慕晚舟纖長的指尖在他胸口輕輕劃動:“那阿北不生氣了?” 蕭駱北懶懶“嗯”了一聲:“就這樣喜歡朕?怕朕生氣?” 慕晚舟張了張口,未出聲卻臉頰一片緋紅。 蕭駱北徹底滿意了,不由分說將他拉到懷里抱牢。 這人對自己戀慕至極,百般討好,又極盡溫柔,很難讓人不得意忘形。 他抱得用力,本就凌亂的衣衫散開來,露出他左臂強健的肌rou,以及肩頭上那一處十分顯眼的鳳凰紋身來。 鳳凰,便代表著月華、蕭駱北口口聲聲念著的月華,那位曾經(jīng)名震天下的鳳凰才子。 鳳月華是江南名門鳳家的二公子,更是得道高人云陽真人數(shù)年前預言中的鳳凰才子。他才華極盛,琴棋書畫、兵法政道,無一不精通。預言所指,他將如同傳說中的鳳凰擇良木而棲之,而得他者可得天下,近可登基為帝,遠可一統(tǒng)山河。簡單來說,他便是天下君王的錦鯉。 他還容貌極美,明明身為男子卻能令全天下的美女都黯然失色。 出生便伴有這樣的預言和才貌,他一生注定要被眾王所爭。中原、西域十二國、北狄、南部大理,都覬覦他的存在,紛紛向他發(fā)出了邀約。 然而他卻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驚訝的決定。 他沒有選擇當時的任何一名君王,卻來到了蕭駱北的身邊。 而當時年僅十五歲的蕭駱北連景朝太子都還不是,只是景朝皇帝蕭允的二皇子。 全天下一片嘩然,但鳳月華卻明明白白的宣稱,他心悅蕭駱北,只愿留在他一人身邊,無論他是君王還是平民。 這轟轟烈烈的愛情,曾是傳遍了大江南北、中原關外的盛世美談。 然而,這樣一位完璧般的少年公子卻有個致命的弱點——體弱多病。 出生便沒離開過藥罐子,出門也要小心翼翼以免感染風寒,一個月里有差不多二十天無法下床走動,鳳凰才子似乎注定命運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