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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不可一日無君,若是朝臣得知,怕是會吵吵著另立新君,皇帝雖已立儲,太子還不到兩歲,能不能順利登基尚不好說,對帝位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只有宮中太醫(yī)有為皇族接生的經(jīng)驗,皇帝有孕在身,若那時仍未尋到,就真的兇多吉少了。 穆辭垂眸道:“全憑太后作主。臣卿只想找到他,至于以后如何,臣卿并不在乎。” 太后道:“若真有那一日,孤會盡全力保全皇帝、保全太子。你若是執(zhí)意要親自尋他,孤不會阻攔,為了太子,為了他,你也要多多保重?!?/br> 穆辭點頭,向太后深深一拜,離開了長樂宮。 王星仁領(lǐng)著章太醫(yī)在外焦急地候著,此時迎上來道:“主子,章太醫(yī)覺得皇上失憶似有蹊蹺?!?/br> 穆辭的步伐停了下來,一雙黑眸望向章太醫(yī)。 章太醫(yī)豁出去命不要了,跪下道:“皇上這次失憶,臣覺得實在不像是孕期反應(yīng),翻遍了醫(yī)書和以前的脈案,的確曾有懷孕之人記性變差,但都未到失憶的地步。臣還查到一般失憶之人,都是頭部受到撞擊,或者是藥物所致,據(jù)臣觀察,皇上身上并沒有外傷……” 穆辭聽得入神,幾乎緊接著道:“所以你懷疑,他是被人下了藥?” 章太醫(yī)拱手道:“這只是臣的推測,臣希望找到病因,說不定能助皇上恢復(fù)記憶?!?/br> 這也是為了葉小安好…… 穆辭略一沉吟,想起來最有可能接觸到皇帝的下藥之人,耶律兄弟。 耶律楚原本的計劃涉及到婁蘭、玉羅還有皇帝,需要各方配合,相當(dāng)復(fù)雜,可若是葉安到時不合作,要強(qiáng)行帶回玉羅也不容易,所以會不會是他們對葉安下過失憶的藥? 穆辭想到這一層,馬上令暗衛(wèi)去把天牢中的耶律寒、耶律楚提到宣德殿。 耶律楚與耶律寒受盡折磨,渾身是傷,耶律楚毫無尊嚴(yán)地跪著,不住求饒。耶律寒卻直挺挺站立,好似自己仍是皇帝后宮最高潔的一朵白蓮。 不待穆辭開口,耶律寒便道:“皇上在何處,我要見他!” 穆辭心念一動,整個計劃實施時,耶律楚實際并沒有與葉安見到面,耶律寒卻不是! 穆辭道:“耶律寒,皇上不會見你,他這幾日失去了記憶,已把你給忘了!” 若是以前的耶律寒聞言,定會撲上來大吼大叫,可是如今的耶律寒,唇角勾勒出一抹瘆人的笑意,道:“忘了也好,把一切都忘干凈,就能重頭開始了?!?/br> 話音剛落,穆辭一手已掐住了耶律寒的頸項,手上施力,越收越緊。 “耶律寒,原來是你下了藥!” 耶律寒掙脫不開,索性曲扭地笑了起來:“沒錯,就是我,是我把秘藥下在了艾草葉上,他沒有提防,全部吸了進(jìn)去……原來這藥真的有用,能讓人忘記一切哈哈哈!” “解藥在何處?!” 穆辭若不是要留著這人打聽解藥下落,恨不得捏碎他的喉管。 耶律寒得意道:“沒……沒有解藥,就算有我也不會告訴你,他不會再愛你了!” 穆辭怒極,一掌將他擊出去數(shù)丈,耶律寒一頭撞在墻壁上,流了一臉的血,仍猙獰地笑著,形容可怖。 穆辭冷冷一瞥跪著的耶律楚。 耶律楚慌忙道:“皇后,臣知道那是什么藥,是玉羅宮廷的一種秘藥,名叫忘憂,可緩慢致人失憶,解藥臣雖沒有,可是有個方子可以給您,求您給臣一個痛快,臣不想再受折磨了……” 暗衛(wèi)日夜毆打他們,他們便是尋死也會被救回來,繼續(xù)受罰,活著比死更難受,耶律楚只想盡快一死。 耶律楚說完,耶律寒目眥盡裂,大聲道:“耶律楚,你個膽小鬼!” 他還在不停咒罵耶律楚,穆辭已飄至他跟前,扣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擰。耶律寒的聲音斷在了喉嚨里,雙目圓睜咽了氣。 “快說?!?/br> 穆辭蹙眉,雙目如電看向耶律楚。 耶律楚哆哆嗦嗦交代完方子,穆辭令章太醫(yī)仔細(xì)研究,暗二帶人去查忘憂,很快便有了消息,玉羅宮廷的確有這種可致人失憶的藥,暗衛(wèi)從玉羅國君、太醫(yī)處,也要到了同樣的方子。 解藥應(yīng)是真的,可皇帝又在何處? 章太醫(yī)抓緊時間把解藥制成方便攜帶的藥丸,穆辭隨身攜帶了數(shù)十枚,他打算這便出宮去尋葉安。 臨行前,乳娘帶著小太子前來送他。 兜兜已有好一陣沒見到兩個爹爹了,穆辭回到皇城也未顧得上他,兜兜抱住阿辭爹爹的手臂嚎啕大哭。 “爹爹不要兜兜了……” 兜兜哭得直打嗝,穆辭眼睛微紅,摸了摸兒子柔軟的發(fā)頂,道:“父皇沒有不要你,只是暫時想不起來了。父后會去把他找回來?!?/br> 兜兜也不知有沒有聽懂,竟抱住穆辭的手臂道:“兜兜找爹爹……” 穆辭嘆了口氣:“兜兜,你還小?!?/br> 兜兜仍道:“兜兜要爹爹!” 穆辭苦勸不成,想起葉小安說的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索性做了個決定,摸了摸兜兜的臉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那父后帶你一起去找他……” 兜兜終于破涕為笑。 穆辭找來布條,將兩歲的兒子綁在自己背上,對驚呆了的王星仁道:“告訴太后,太子我暫時帶走,我會照顧好他,有需要自會帶他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