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結(jié)婚了就不用工作了?” “那也不用做這種工作了啊,而且,你干嘛不去你老公的公司???” 許盈蹙眉,“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工作時(shí)間了,別玩兒了,工作去。” 員工悻悻地回到工位。她看著許盈的背影,心中直感嘆。許姐也太幸福了吧,長得漂亮能力強(qiáng),找的老公也是個(gè)長得帥還有錢的大老板。 噯,什么時(shí)候她也能找個(gè)有帥又有錢的老公啊。等她找到了,她才不會像許姐那樣還繼續(xù)工作呢,她要當(dāng)一個(gè)悠閑快樂的富婆! 許盈下班的時(shí)候沒等到周衍來接她。她打電話給他,他說今晚要加班,要很晚,讓她不要等他。 許盈說好。 周衍雙目空洞地看著已經(jīng)結(jié)束的通話。 旁側(cè),秘書很訝異。今天周總不用加班啊,也沒什么工作要做啊。 可他也不敢問出口。轉(zhuǎn)而思及今天一整天周總神色灰敗,沉寂消沉,丟了魂一樣,秘書納悶,周總這是怎么了。 “你說……”周衍倏然開口。 秘書一激靈,“什么?周總?” 周衍望向他,黑漆漆的眸子渙散著,蒙上了一層灰,“你說,如果我把你的臉整成別人的樣子,騙你你是別人,對你使用暴力,設(shè)計(jì)讓你們家不好過,墮掉你的孩子讓你無法再生育——” 說到這里,周衍似乎又記起了什么,他喉嚨一堵,像是忍著疼痛,顫抖著聲音,“還有,你被綁架,不去救你,你說,你會原諒我嗎?” 秘書被問懵了。旋即,他覺得周總說的這些話的內(nèi)容有些熟悉,這……這不就是說的周總他自己和許盈嗎? 周總怎么突然這么問?秘書心里七上八下的,“周總……” “不用說了,我知道答案?!敝苎苎劾餁埩舻墓饧艤?,灰蒙蒙的眸子里再也沒有半點(diǎn)光亮。 他說:“你出去吧?!?/br> 秘書抓抓后腦勺,關(guān)上門離開。 周衍枯坐著,像沒有生氣的一具尸體。 時(shí)針指向十點(diǎn)。許盈正要給周衍打電話,門鈴就響了。她快步去開門。 “今天加班加這么久?”她接過他的公文包。 “嗯?!敝苎苓M(jìn)屋。她給他脫下外套,外套冷冰冰的,她說:“外面冷吧,快去洗個(gè)熱水澡。” “好。”周衍進(jìn)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許盈向他招手,“來,我給你吹頭發(fā)。” 他擦擦濕漉漉的頭發(fā),腦袋枕在她腿上。 她動作輕柔,溫?zé)岬氖种冈谒l(fā)間穿梭。 溫柔的安寧與幸福從發(fā)間渡到進(jìn)周衍身體里,可是他清楚地知道,這是假的。 她的溫柔與體貼,都是假的。此時(shí),她和他在一起后的一幕一幕如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播放,甜蜜的,炙熱的,溫柔的回憶,都是假的。 許銀發(fā)現(xiàn)他頰邊的淚,忙捧起他的臉,“你怎么哭了?” “沒哭,是頭發(fā)上的水滴?!彼f。 “你就是哭了?!?/br> 他重新枕到她膝蓋上,像孩子一樣抱緊她的腿,“我只是覺得自己太幸福?!?/br> 許盈笑,“我也是?!?/br> 吹完頭發(fā),許盈端著雪梨蜂蜜水到周衍面前。 周衍看著雪梨蜂蜜水,她說過一天都不能斷的雪梨蜂蜜水。原來一天都不能斷不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而是為了里面的藥著想。 苦澀與疼痛攫住了周衍,他努力平穩(wěn)住自己,說:“阿盈,你恨我嗎?” 許盈一愣,“為什么這么問?” “我從前對你的那些傷害,你不恨我嗎?” “不恨,我不是說了都過去了,那些事情我都忘記了?!?/br> 周衍靜靜地看著她,眼眶逐漸泛紅。 在淚流下來之前,他笑著仰了下下頜,將淚逼回去,“謝謝你,謝謝你不恨我?!?/br> “好了,別再提這些,把這個(gè)喝了?!痹S盈把杯子遞給他。 接過冒著熱氣的杯子,周衍看向許盈。騰騰的熱霧模糊了他的眉目。 熱霧里,他紅著眼,含著淚,笑著一字一句道:“阿盈,我愛你?!?/br> 說完,他一口將杯子里的雪梨蜂蜜水喝完。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四更 ̄ 以為是最甜蜜的雪梨蜂蜜水,卻是最毒的藥,活你媽的該 第64章 夜深了,黑夜像血盆大口吞沒了臥室。周衍在黑暗里凝視著已經(jīng)睡著的許盈。 他伸手,隔著空氣一遍一遍地描摹她的眉眼。 漸漸地,她的眉目開始透明,整個(gè)人也開始變得透明,似乎下一秒,就會融進(jìn)空氣里消失不見。 周衍驚恐地抓緊了她。牢牢地將她困在懷里后,他低頭看她。 她不再是透明的了。 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臟回到原位,他睜大眼睛,不敢眨眼,唯恐一眨眼,她就變成透明的,隨之消失。 于是當(dāng)許盈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周衍的黑眼圈更重了的時(shí)候,她擔(dān)憂道:“又沒睡好?你這樣不行?!?/br> 許盈瞅瞅他憔悴蒼白的臉,說:“今天你別去上班,在家休息吧?!?/br> 他音量很低,“好。” 接著,他拽住她的衣袖,“阿盈,你也別去吧?!?/br> “我——” “阿盈。”他拽緊她。 “行,那我今天陪你休息?!痹S盈托腮。 注意到她腮邊無名指上的戒指,周衍抬起她的手,輕輕摩挲她的戒指。 星河與薔薇的紋路印在他指腹間,他失神地摩挲著戒指,“阿盈,你會嫁給我嗎?” “會?!?/br> “下個(gè)月八號,我們會結(jié)婚嗎?” “會?!?/br> “你會穿上婚紗,對神父宣誓詞,和我交換戒指嗎?” “會。” “我們會一起去馬爾代夫度蜜月,會在沾滿燦爛陽光的海岸上散步,在蔚藍(lán)的海洋上乘舟曬太陽,在澄澈的海里看珊瑚,在靜謐的夜里伴著溫柔的海風(fēng)看星星嗎?” “會。” “我們會永遠(yuǎn)幸福地在一起嗎?” 許盈淺笑,“當(dāng)然會?!?/br> 周衍不知道她會不會真的和他結(jié)婚,但他很清楚,他們不會永遠(yuǎn)幸福地在一起,她只是在騙他。 可他鄭重地親她的戒指,眼尾發(fā)紅,說話帶著鼻音,“好,真好?!?/br> “你最近怎么這么愛哭?”許盈碰觸他泛紅的眼尾。 “我很高興。”他腦袋埋進(jìn)她肩窩。 鼻息相聞間是她讓人安心的香氣,周衍望著窗前溫暖的陽光,他低喃,聲音微不可辨,“如果時(shí)間能夠停止在這一刻,多好。” “什么?”許盈沒聽清。 “沒什么?!彼嗳嗨念^發(fā),起床去給她準(zhǔn)備早餐。 吃早飯的時(shí)候,周衍說:“阿盈,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br> “什么事情?” “婚禮前這段時(shí)間,你能不工作嗎?” “不工作?” “嗯,我也不工作,?!?/br> “為什么?” “我想讓你好好陪陪我,我……我也好好陪陪你?!?/br> 他知道有一天她會不再騙他,會揭穿謊言,會離開他。那時(shí)候現(xiàn)在的平靜幸福就會完全消失。 現(xiàn)在平靜幸福的日子,過一天,就會少一天。 他不知道具體期限,不知道這種平靜與幸福什么時(shí)候會被打破。 恐慌與害怕讓他像站在懸崖邊上,只需她輕輕一推,他便會摔下去粉身碎骨。 然而站在懸崖邊上的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后退。 只能一直懸著一顆心,被恐慌與絕望折磨,卻又同時(shí)祈求自己能在懸崖上多站一些時(shí)間。 “阿盈,好嗎?”他在哀求她。 許盈說:“好?!?/br> 話音剛落,她面露痛苦,緊緊地抱住了頭。 “頭又疼了?”周衍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