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妝容滿分,穿搭滿分,全身上下找不出半點出錯的地方,除了她剛才的…… 她剛才的動作! 傅北瑧腦海里的警報鈴嘀嘀地響了起來,甚至一個非常小廣告風(fēng)的標(biāo)題開始在她腦中跳躍出現(xiàn)—— 《美貌少婦為您傾情指導(dǎo),教您如何透過男人身上的氣味在線甄別偷吃》 “?。?!”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傅北瑧被她這一詭異聯(lián)想驚得手一哆嗦,堪堪劃過亮著的微信屏幕。 段時衍的手機上傳來叮的消息聲。 他垂眼看去。 傅北瑧:【親愛的段先生您好,您寄存在我處展館的傅北瑧小姐目前等待的耐心已經(jīng)告罄,需要續(xù)費請按1,無需繼續(xù)請按2,退訂請按t】 段時衍揚了揚唇。 傅北瑧握著的手機一震,屏幕上跳出新收到的信息。 段時衍:【1】 傅北瑧:“???” 他就站在她跟前,還給她發(fā)個數(shù)字過來做什么? 她茫然地給手機解了鎖,再往屏幕上一看:“……” 等、等等,這條微信究竟是什么時候發(fā)出去的,她為什么一點印象都沒有啊啊??! 明明兩人就面對面站著,段時衍卻仍在通過手機給她發(fā)消息:【續(xù)費的話,要多少?】 傅北瑧的手機震個不停,一個接一個的紅包不斷跳出來,牢牢霸占了她整個聊天頁。 段時衍:【這樣夠嗎?】 “……” 傅北瑧深吸一口氣,手指刷刷往上翻了幾頁。 盡管已經(jīng)過了能撤回的時間,但她依然自欺欺人地給這條微信按了個刪除。 做完這一步,她才生無可戀地抬起眼皮,與面前的男人對視一眼。 “段時衍,這附近不僅沒有湖,連個游泳池都找不出來的?!?/br> “不過你要是成心想看我找個湖跳進(jìn)去的話,”她干巴巴地跟他說著話,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那你就繼續(xù)發(fā)吧,不用管我的死活?!?/br> 話是這么說,傅北瑧臉上卻明明白白寫著“你要是真敢再繼續(xù)往下發(fā)一個字,我就找片湖拉著你一塊跳下去!” 她話音落下,空氣安靜了幾秒,另一部深黑的手機落到了她掌心。 傅北瑧捧著段時衍的手機,有些發(fā)懵地抬頭。 段時衍薄唇向上勾起,手指點在她握著的手機上:“這樣,我不是就發(fā)不了了?” 第三十一章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廓…… 段時衍問她:“走嗎, 帶你去吃飯?!?/br> 逛了一下午的珠寶展,到晚上這個點,傅北瑧也確實有些餓了。 她裝作無事發(fā)生地踩著高跟鞋蹬蹬下了臺階, 司機才剛下車, 還沒來得及給她開門,她便已快速打開車門坐了進(jìn)去。 片刻后, 車門再次被人拉開, 段時衍坐進(jìn)車?yán)?,向司機報出來港城一家餐廳的地址。 聽見餐廳的名字,原本托著下巴假裝在看窗外風(fēng)景的傅北瑧忍不住回頭, 偷偷瞄了段時衍一眼。 她這個人向來挑嘴, 段時衍說的這家, 恰好是她在港城最喜歡的幾家店之一, 她和顧予橙每回來港城玩, 幾乎都會去那兒打一次卡。 想不到那么巧, 段時衍竟然也會中意那家的料理。 車快開到餐廳樓下時,段時衍的衣兜輕微動了動。 他垂眼看去, 傅北瑧明面上看車窗外移動的夜景看得專注, 一只手卻悄悄背過身來, 將他的手機一點點小心地往衣兜里塞。 段時衍嘴角輕揚。 他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將口袋往傅北瑧手伸的方向敞得更開了些。 然后假裝什么也沒感覺到, 讓她能更順利地進(jìn)行了一場反向“偷渡”。 — 晚上去的餐廳位于皇家酒店三層,餐廳裝潢延續(xù)了上世紀(jì)七八十年代的復(fù)古風(fēng)格,環(huán)境別有情調(diào)。 廚師的法餐做得很地道, 標(biāo)準(zhǔn)多年來一直沒有變過,很符合傅北瑧的口味,吃得她心滿意足。 夜晚的港城沒有白天那么燥熱, 出了餐廳,街道兩邊的路燈連成一片,這個時間正是夜生活開啟的時候,到哪兒都熱鬧得很。 左右時間還早,那么早回酒店也無事可做,傅北瑧索性跟著段時衍一起慢慢沿著街道往前走去,中間碰到一個路邊坐著的賣花阿婆,她還饒有興致地停下,挑起了她籃子里放著的白蘭花手串。 賣花阿婆的手串是用細(xì)線就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白蘭花串起,聞起來還帶著股清淡好聞的花香,阿婆在小馬扎上坐得久了,見有人停下看她的花就覺得高興,忙不迭地向傅北瑧介紹起來。 傅北瑧挑了一串,她手腕纖細(xì),手串的大小對她來說還是偏大了些,賣花阿婆見了,麻利地從她的小籃子里取出工具,替她調(diào)整好長短,剛要替她戴上時,邊上又有個年輕姑娘來找阿婆問起她花環(huán)的價格。 傅北瑧見了,便將手串從阿婆手中接過,打算自己將扣子別上。 但今天不知是怎么回事,看著簡單的扣子,她硬是試了幾次也沒能成功。 “我來吧?!?/br> 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再試最后一次時,段時衍低沉的聲線在她耳邊響起。 他溫?zé)岬闹父雇衅鹚氖滞螅瑢⒛菞l白蘭花手串從她指尖抽走,扣子咔噠一聲,一串清香素凈的白蘭便綴在了她的腕子上。 她最近這段時間沒有做美甲,指甲保持著干凈瑩潤的淡粉色,和腕間的白蘭花比,一時竟分不清究竟哪個更吸引人。 纖細(xì)秀美的手指劃過他掌心時,傅北瑧沒看到,他下意識據(jù)于本能做出的,是個牢牢握緊的動作。 傅北瑧晃了晃腕上的白蘭花手串,她其實平常戴的更多的,還是各大奢牌所出的手鏈或手鐲。 但今天忽然覺得,好像……這么一串簡簡單單只要幾塊錢的白蘭花,似乎也還蠻不錯的。 她在他面前轉(zhuǎn)動了下手串:“怎么樣,是不是還挺好看的。” 夜色下,段時衍看著伸到他面前女孩皓白的手腕,低聲“嗯”了一句,聲線喑啞。 “確實好看。” ****** 這次港城珠寶展,傅北瑧收獲頗豐。 雖然展覽已經(jīng)結(jié)束,但她還是決定在港城多留兩天,跟段時衍一起坐他的私人飛機回京市。 她不是第一次來港城,周邊能玩的設(shè)施對她來說也沒太大吸引力,再加上已經(jīng)連逛了幾天展會的關(guān)系,她難免有些疲倦,窩在床上一覺睡到大下午,再一看室外到了午后仍然刺眼的陽光,傅北瑧頓時打消了出去的念頭,索性吃完飯呆在酒店拉上窗簾,給自己挑了部新上映的電影來看。 她挑的是一部片名文藝的電影,看封面講的應(yīng)該是個清新愛情故事,上映后的評分也不錯,傅北瑧怕被劇透,就沒點開看下面的詳細(xì)評論,直接裹著小毯子坐在沙發(fā)上按下了播放。 直到開播二十分鐘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錯了。 這這這,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清新文藝片,而是部貨真價實的恐怖片??! 傅北瑧無聲抱緊了身上的小毯子,在內(nèi)心對這部電影堪稱欺詐的片名和封面惡狠狠來了個差評。 只有對結(jié)局的好奇和她開都開了就一定要看完的強迫癥驅(qū)使著她把電影繼續(xù)看下去。 電影的進(jìn)度條一分一秒往前移動,傅北瑧的san值也隨著音響里傳來驚悚音效和屏幕上的森森鬼臉一路狂掉,正當(dāng)她看著電影里的主人公抬手往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敲去,仿佛隨時要來個開門殺時,突然,耳邊響起了“咚咚”的聲音。 傅北瑧一個哆嗦。 抓著的毯子角咻得掉到了沙發(fā)上。 她咽了咽口水,又瞄了眼電影屏幕。 突然觀影體驗感太過真實,有時候也并不是件什么好事。 傅北瑧給電影按下暫停。 她過去開門時,腦海中還飄蕩著影片中那一個接一個冒出來的鬼臉,連門都只被她拉開了一小條縫。 她透過這條縫隙向外望去。 段時衍站在門外,隔著那道細(xì)長的門縫靜靜與她對望。 他抬抬眉梢,伸手按在門框上,沒有直接用力將門打開,而是緩聲對她道:“我的身形,看上去很——” 他停頓片刻,目光又在她開出的那條縫上轉(zhuǎn)過一圈,才慢慢翻出個合適的形容詞:“……狹長嗎?” “…………” 傅北瑧默默探出一根手指頭,將門往里推開幾寸,又朝段時衍做了個請的手勢。 段時衍坦然走進(jìn)屋里。 因為拉了遮光簾的關(guān)系,套房的客廳里黑漆漆的,只有大屏幕上投射出一些微弱的光。 段時衍的視線自然地往客廳唯一的光源處掃去。 傅北瑧往客廳挪回來:“你怎么來了?” “該談的事談完了,我不回來酒店還能干什么,”段時衍說起,眸光望向傅北瑧,“你喜歡看恐怖片?” “……” 當(dāng)然不是。 傅北瑧那句“那你回酒店來的怎么是我的房間”被她重新咽了回去,她在承認(rèn)自己一時大腦短路把恐怖片當(dāng)成文藝片放和昧著良心表示她無懼恐怖片的威力之間猶豫了三秒,挺起胸膛心虛選擇了后者:“對,就是這樣?!?/br> 她就是那么有勇氣的人。 “嗯?!倍螘r衍掃了眼片名,“喜歡看恐怖片的話,你挑得的這片子不錯。” 傅北瑧腦海中那根繃緊的神經(jīng)咣的顫了一下。 段時衍仿佛沒察覺她的不對勁,他依然平靜地解說著:“我認(rèn)識的朋友里有人去看了首映,據(jù)說這部片子的后半段高.潮迭起,很受恐怖片愛好者們的推崇?!?/br> 傅北瑧自動給他這番話做了個翻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