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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歲眉頭皺得更緊了:“就他還老師?娛樂圈是沒人了?” 越寒替蘭徹辯解:“蘭老師在娛樂圈的成就無人可比,他獲得的獎項無數(shù),作品也都是精品,蘭老師是……” 蘭徹和越寒就站在門口,聽著越寒的夸贊,覺得很受用。 蘭年二人不約而同皺眉警告地看他一眼。 蘭徹說:“別站門口夸我了,要夸進(jìn)去夸。” 蘭年和池歲同時扭過頭,一人去廚房拿水果,令一人則是去書房拿其他物品。 二人分工明確,一點交流都不存在,全然不像是個家庭該有的氛圍。 再仔細(xì)看蘭徹父母的家中,所有的一切工工整整排列,物件整齊有序,這讓越寒也松了一口氣。 蘭徹將拖鞋放在越寒腳前:“我就知道,你一定喜歡這里?!?/br> 越寒感慨,豈止是喜歡,這里對強(qiáng)迫癥簡直是天堂。 可以看出,蘭徹的父母也有強(qiáng)迫癥,且程度嚴(yán)重。 眼前的水果切塊大小幾乎一致,擺放間隔如丈量得出,越寒都不敢下手拿,生怕破壞了其美感。 但蘭徹很隨意,將有序擺放的沙發(fā)抱枕弄亂,蘭年二人眉頭皺了皺,但也沒說什么。 池歲看倆人也沒吃水果的**,對著越寒說:“你跟我來一下。” 蘭年則是對蘭徹說:“你就呆著,別動。” 蘭徹:“有什么事,現(xiàn)在說。” 越寒覺得這一家子的交流方式太奇怪了,就像是上下級傳達(dá)命令一般,蘭徹父母根本沒有同蘭徹商量的口味。自打他們進(jìn)門以來,開口的話都是命令。 見到許久不曾見面的兒子,竟也沒有出聲問候,更沒有噓寒問暖,看著蘭徹的眼底反而滿是不悅與不認(rèn)可。 徐家的人對他都不曾有過這樣的冷漠。 為了避免蘭徹與父母爭吵,越寒決定先暫時聽從長輩話語。 池歲坐在書桌前,越寒則像是小學(xué)生站在她的面前。 池歲用下顎點了點座椅,示意越寒坐。 “蘭徹真的沒逼你?”池歲說。 “沒有。”越寒再一次道,“我真的是自愿的,從頭到尾,蘭老師都沒有強(qiáng)迫過我?!?/br> 池歲皺了皺眉,仿佛極其想不通。 隨后池歲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書,倒過放在越寒面前:“你先看完這本蘭徹日記,再下決定吧?!?/br> 蘭徹日記? 池歲解釋:“是我與他父親整理的,蘭徹從小到大的英雄事跡。” 越寒有些緊張,覺得這是蘭徹的**不應(yīng)該窺探,可是對方的母親直勾勾地逼視自己,越寒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看。 第一面,貼了不少蘭徹幼兒園的照片,同時還配上一句話:很不聽話,脾氣很大,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 往后翻,大致到了第四面才是蘭徹小學(xué)的照片。當(dāng)時的蘭徹門牙掉了幾顆,樣子頗為滑稽。 很新奇的感覺,像是在體會蘭徹的童年生活,那段他不曾參與的歲月。 作業(yè)不寫,翹課逃課,回家挨打。 作文偏題,亂七八糟,一塌糊涂。 養(yǎng)條狗都比他聽話。 勉強(qiáng)上了個一本,又去折騰工作室,不知道在搗鼓什么。白費(fèi)力氣。 …… 越寒往下看,那股子隱隱作祟的興奮,登時被冷水澆滅。 池歲說:“我不管你看到的蘭徹是什么樣的,事實證明,他就是一個叛逆的人。從小到大,他一直在闖禍,一直在制造麻煩。我們安排的他從來不做,我們抗拒的他一個不落?!?/br> 越寒的手,怎么都動不了了,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他的手指上,導(dǎo)致他無法翻頁。 “普通一本,學(xué)歷一般,也沒有突出的才能。只要能順利畢業(yè),我們就會給他安排好未來?!背貧q說,“可他又一次叛逆,他永遠(yuǎn)分不清對錯,永遠(yuǎn)不愿面對事實。他活在自己虛構(gòu)的世界里。” 越寒不知道蘭徹知不知道,池歲會對自己說這些話,他想,蘭徹是知道的。 這本日記,一開始是為了記錄蘭徹的成長,逐漸變成記錄蘭徹糗事的日記,再后來變成池歲二人表達(dá)對蘭徹不滿的工具。 越寒沒有說話,又往后翻著。 ——我抓住的一切都將化作光輝,我放棄的一切都變成煤,我必是火焰無疑。[1] 字體狂草飛揚(yáng),許多字幾乎把白紙戳穿,可見其下筆力度之大。 “他到底有哪里值得你自愿?”這一句像是極其困惑。 越寒輕聲說:“蘭徹不好嗎?” 許久,越寒說:“他很好,特別好。” 池歲看了他半晌,才嘆息:“那就好?!?/br> 越寒出了書房,看到蘭徹在和蘭年下國際象棋。 國際象棋需要大量腦力計算,蘭徹一向討厭這些,速度極快地輸給了蘭年。 蘭年恰當(dāng)?shù)芈冻隽藗€不悅神情,仿佛在迷惑,為什么有人可以這么垃圾。 見越寒在身后看,蘭徹抬了抬頭:“要玩兒嗎?” 蘭年眉頭加深,蘭徹以為這是什么?五子棋?想下就下? 國際象棋算法千變?nèi)f化,規(guī)則繁多,光是要將規(guī)則梳理清楚都需要一段時日。 這小年輕怎么看都不像是會下國際象棋的人。 越寒:“我只會一點點?!?/br> 蘭徹求之不得讓座,越寒不推脫,干脆地坐在蘭年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