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那大戶人家哪里是那么好過的，多的是腌臜事兒，只可惜那些人被銀子蒙了心，已經(jīng)有兩個姑娘……”

    趙婆子有些說不下去了，她這輩子就那么一個兒子，有時候瞧著別人家的有兒有女，羨慕還來不及呢，怎么能受得了賣女的事。

    “嬸子別難過，”姚彥出聲安撫，“人各有命，再說他們做這些事，以后老了也會遭報應(yīng)。”

    “可不是，”趙婆子擦了擦眼角，連連點頭，“我當(dāng)年也是這么勸的，可人家半點不當(dāng)回事，還說那是他們的女兒，想賣就賣，和我們沒關(guān)系?！?/br>
    自己生的兒女，想賣就賣，若是被別人賣了，那才叫犯法。

    可這個時代，大多數(shù)都是自己為了銀子賣掉他們的孩子。

    可嘆可悲至極。

    因為這個話題，氣氛有些沉重，王婆子提著半籃子雞蛋過來時，正好解了這氣氛。

    姚彥將空間留給她們，將選出來的豆種裝好后，再把那些不用了的豆子搗碎喂給雞吃。

    下午王嵐去山上找藥材去了，她小時候最愛跟著村里的土大夫跑，自然也認(rèn)得一些藥材。

    那人半昏半醒，卻沒有露出殺意，說明是個好的。

    找好藥后，王嵐收拾好下山，在半山腰上遇見了李秀才的娘，李老娘一年四季都穿黑色，頭發(fā)也梳得一絲不茍，可偏偏人白凈，即使多了幾分嚴(yán)肅，可看著確實比同齡人年輕不少。

    “李嬸子。”

    王嵐本不想招呼，可她也清楚自己要是不招呼，對方就會暗地里和別人說她不敬長輩，她不想背著這么一個名頭，更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李老娘瞧見王嵐，其實并不高興，她不喜歡王嵐，即便知道王嵐嫁給自己的兒子會帶來不少好處，可她兒子是秀才老爺，以后還會是舉人老爺，甚至走得更遠(yuǎn)。

    這么好的兒子，怎么能有一個村婦作妻子？

    “嗯，”李老娘敷衍地應(yīng)了一聲，看了眼王嵐身后，發(fā)現(xiàn)張三正挑著柴火下來，李老娘立馬皺眉，“你是一個人上山的？”

    王嵐一愣，聽見后面的腳步聲，回頭一瞧，發(fā)現(xiàn)是張三后，也明白了李老娘是啥意思，她的臉色陡然發(fā)黑，“李嬸子，我尊您是長輩，有些話可不能亂說?！?/br>
    “我還什么都沒說呢，你急什么？”

    李老娘十分不滿意對方對自己的態(tài)度，正要再數(shù)落對方幾句時，張三身后出來了個姚彥，姚彥一眼就看出王嵐和李嬸子之間的怪異氣氛。

    “李嬸子，你這空著手上山干啥呢？”

    張三和王嵐的關(guān)系也不錯，誰讓他們幾個是一起長大的呢，見到王嵐那般臉色，便也明白肯定是兩人起了什么齷齪。

    李嬸子確實是空著手的，她深深地看了眼張三和姚彥，最后抿了抿唇，直接越過他們走了。

    連句話都沒說。

    “成了秀才老娘后更目中無人了，”張三嘖了一聲，又看向王嵐，“吵嘴了？”

    王嵐看了眼姚彥，反問道，“你們怎么在一起？”

    “那啥，”張三想起姚彥和趙珩良的關(guān)系，清咳一聲，“在路上碰見了，姚哥也正好要去山上打柴，就一塊兒了?！?/br>
    “是嗎？”

    姚彥也沒解釋，他確實是巧遇了張三，王嵐一看就心情不佳，所以他也沒往跟前揍。

    到了村里后，張三先一步離開，到了岔路口就和他們告別了，王嵐和姚彥還要走上一段路，王嵐背著背簍一個勁兒的往前走，姚彥退了兩步，故意慢了一些。

    等王嵐到了她要走的岔路上，她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姚彥，“你最好記住我之前說過的話，別動歪心思?！?/br>
    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姚彥哭笑不得，挑著柴火回了家，到家時，趙老頭在做掃帚，這不是給家里的，是準(zhǔn)備拿到鎮(zhèn)上賣的。

    姚彥走過去瞧了瞧，蹲在旁邊指著那掃帚中間位置，“這里能編出字嗎？”

    “字？”趙老頭垂頭看了看，“我不認(rèn)得字啊。”

    “我試試，”姚彥特意選了幾根顏色比較聲的草，在趙老頭的指導(dǎo)下將那草根嵌入掃帚中，接著用樹枝在地上寫出一個歪歪的“?！弊郑靶r候家里請長輩寫對聯(lián)，我見得久了，也認(rèn)識這個字了，這是福氣的福?！?/br>
    誰知趙老頭瞧著那個字，又看了看那掃帚，搖頭道，“這福字不能編上去?！?/br>
    姚彥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頓時恍然大悟，這可是掃帚，怎么能把福氣掃走了？

    “阿叔說得對，那就編晦氣的晦字？把家里的晦氣掃出去？”

    “可萬一家里有好事呢？”

    旁邊趕著雞進(jìn)圈的趙婆子過來道。

    “那就做兩把，一把多福一把掃晦？”姚彥越想越覺得有門，于是便開始跟趙老頭學(xué)從頭到尾怎么扎掃帚，然后將那四個字用染了色的線編上去。

    花了四五天的時間，姚彥成功做出兩把，看著漂亮不說，還扎實得很。

    “上次的草鞋賣過后，就沒見你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呢？”

    雜貨鋪掌柜拿著那掃帚看了看，“你識字？”

    “識得幾個，”姚彥含糊道。

    “不錯不錯，那小簸箕里面也能緶字？”

    掌柜的又指了指旁邊的小簸箕。

    姚彥過去看了看，“能是能，可緶上后可能不怎么好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