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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余光出現(xiàn)了一團白色,慕清秋轉頭看過去。 只見一輛銀灰色的越野斯巴達,從前方沿著馬路邊緩緩倒車。 慕清秋:???這不能停車吧?? 打完電話,慕清秋看見從車里下來了的人:…… 難道又要嘲諷我? “車怎么了?”許致賢下車時抖了個機靈。 “車胎漏氣了,不知道是不是太冷的緣故?!蹦角迩锇咽謾C放進口袋里。 “叫人來拖了?”許致賢又問。 “打過電話了?!蹦角迩锘卮?。 “要不要進車里等?”許致賢問。 “這樣好嗎?對競爭者那么好?!蹦角迩锾裘伎聪蛩?,反問道。 “沒有永遠的競爭者。這不是你上次跟我說的嗎?”許致賢拉開車門,坐回駕駛位。 雖說已經立春了,但江口市的海風不減,今日氣溫依舊在0℃左右徘徊。 慕清秋拉開后座車門,坐了進去。 “我以為你會坐副駕駛。”許致賢把暖風調大。 慕清秋盯著手機屏幕等電話,注意力沒在車上:“昂?哦,習慣了?!?/br> 她上一世剛離開家去大學,就被父親要求,女孩子坐車,特別是出租車,要坐后面,這樣不安全時起碼有機會躲。 車內一陣子沉默。 “你好像不太主動說話,這個風格一點也不像CEO,平時社交場也是這樣嗎?上次商會一進門就看見你孤零零一個人看手機,與會場上的人格格不入?!痹S致賢一語打破了如死水一般的氛圍。 “你可以這么認為。和人說話是一件很耗精力的事情,要思考對方可能想問什么,自己應該怎么回答更好。除非有必要任務在身,我一般不會主動搭話。不過,不包括特別要好朋友?!?/br> “特別要好的朋友?高中的唐晚舟嗎?”許致賢問道。 慕清秋察覺自己被調查了,心中一驚后,坦然接受了,同行多半都會調查,這么沒有什么。只是多年都是在幕后工作的她,突然站在舞臺面前有些不適應。 慕清秋想了一下說:“你這么一問,似乎也沒有什么特別要好的朋友。” 或許對于原身來說,唐晚舟是不錯的朋友。但對于自己,可以無話不說的,只有智能系統(tǒng),還沒有辦法跟別人解釋。 連續(xù)兩次,被他詢問一些比較私密的事情,之前這人還把自己的一部分家事和自己說了,慕清秋有些摸不到頭腦,“你很喜歡評價別人嗎?” “為什么這么說?” “你說我的風格不像CEO?!?/br> “沒有,只是詢問。我,說起來有些不太正常,我喜歡觀察人。” “那怎么對我特別好奇?之前也毫不在意地把你自己的事情跟我說了。不怕我暗中是什么報社記者,轉手就把你的消息發(fā)出去嗎?” “你不發(fā)也有人知道。我們家不光彩的事情小道消息都有報道。這沒什么。我確實對你特別好奇,我覺得你與我遇到的人都有些不一樣?!痹S致賢抬眼看了一眼后視鏡,繼續(xù)說道, “小時候因為我不是林達集團的長孫,所以沒有什么人關注,雖然祖父表示過很喜歡我,但后來也厭棄了。大家的神情都是漠然的,同學也很少搭理我。去年成為林達董事長以后,他們的神情里都有恐懼,仿佛我下一秒就會把他們吃了似的。 孟梓君剛開始看我的神情就不一樣,他的眼神中有一點自傲,也有一點商人的銳利。我可以看出,對于他來說我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商業(yè)伙伴。他之所以會來找我,多半是因為我有一點能力可以幫到他。但合作了幾次后,可以發(fā)現(xiàn)他眼神里有看同伴的神情。” “那我呢?”慕清秋很好奇自己哪里不一樣。 “錢包被偷的那一次,你看我的神情有憐憫,后來我不讓你走的時候,你的眼神里是厭棄。后來在醫(yī)院遇見你的時候,看見我先是驚訝,然后是疑惑,最終又變成了嫌棄。怎么說呢?你一點也不像一個社會人,明明在沃科當了那么多年的秘書,所有表情都特別容易看出來,還那么的豐富,就好像世界隨時都是彩色的,新奇的?!?/br> “彩色?我是瑪麗蘇嗎?”慕清秋輕聲吐槽道,“世界并不是隨時都是彩色的,只是我無神的時候你沒有看見罷了?!?/br> “是嗎?可我覺得,你工作就像玩游戲一樣。上次初雪遇見你也是,像個小孩子?!?/br> “許總是想說我幼稚嗎?”慕清秋蹙眉看向后視鏡,見他絲毫沒有諷刺的意味。 許致賢完全沒有注意到后座上的人的輕蔑,十萬分認真地反駁道:“不,是純樸?;蛘哒f是純粹,像那天的雪一樣干凈?!闭f最后一句的時候他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 見他一臉正經的模樣,慕清秋更摸不著頭腦了。 “可能正因為如此,你和你下屬關系才那么好。你很容易讓別人卸下心里防備,我不知道你自己有沒有注意到這點。”許致賢看了一眼右視鏡遠處駛來的吊車。 慕清秋瞥見鏡中人的眼神里竟然有羨慕之情,怔住了。 電話響了起來,慕清秋回神,下車拿走了重要文件,車給了剛到的工作人員。 “需要我們載您一程嗎?”工作人員壓了壓帽檐說道。 “不必了,我打車走。” 看著工作人員把車吊起來開走后,慕清秋拿著文件站在銀色斯巴達旁邊不知道是上車還是去附近的ATM取錢,他今天出門沒有帶公交卡,也沒有帶夠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