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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可能的?!蹦角迩锓隽朔鲢y色鏡框正色道,“在準則范圍內(nèi)的變動,我都已經(jīng)盡可能的調(diào)到最好了,張君舒那種做法是絕對不可以的。審計那邊打點得再好,一旦公布出去,總有能察覺到的,到時候就不單單是ST了?!?/br> 顧少清以前說過,公司不可以有灰色地帶,他要做大做強,不能讓對手抓住把柄。慕清秋也一直把這當做是自己的信條。 “同行業(yè)那么多公司都這樣做過,不也沒有出事嗎?你怎么就不肯呢?真搞不懂我爸當初為什么會讓這么不會變通的你來當財務總監(jiān)!” “你挪用的三千萬,我上周分攤給各個分公司了,把金額都壓在了一千萬一下,審計應該暫時查不到。希望你最近補回來。我想,豪車什么的變賣幾輛也夠補回來了?!蹦角迩餂]有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正好,我也不用去你的辦公室了,” 慕清秋從桌子上的豎式文件收納盒里抽出一張牛皮信封,“這是我的辭職信,從下個月開始我,就不干了,那百分之四的股份也退給你,我不要了。昨天已經(jīng)讓小邵去工商局稅務局做了財務負責人的變更,暫時由她代理?!?/br> “你現(xiàn)在是想明哲保身了?”顧明非冷笑道。 “明哲保身?我覺得這并不恰當,自始至終我都沒有參與你那些破事。公司的情況,我不會說,但我也不想再管了?!?/br> “那你應該早一點退出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一個保鏢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慕清秋的身后,一記手刀,敲暈了她。 “四十歲的老女人了,還裝什么清高?”顧明非看著暈在地上的慕清秋,一臉鄙夷,“云華,進來吧?!?/br> 邵云華應聲而入,蹙眉看著倒在地上的慕清秋。 “財務章蓋好,然后送去事務所,你以后就是財務總監(jiān)了,把王秘書叫過來?!?/br> “是?!鄙墼迫A應道,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沒過一會兒,王章遠就進來了。 “偽裝成跳樓自殺,把挪用的三千萬公款嫁禍給她,記得刪監(jiān)控。另外通知明天召開股東大會?!鳖櫭鞣欠愿赖?。 慕清秋意識稍微清醒了,但四肢都是麻的,感覺不受控制。 什么情況?她心想。 慕清秋感覺自己被抬了起來。 “不是,顧總,您沒有說要把清秋姐殺害啊,清秋姐肯定不會說的?!?/br> 慕清秋聽見邵云華歇斯底里地吼道。 “閉嘴,你懂什么?她辭職的消息就足以證明公司出問題了!” “只有死人的嘴巴不會說話……” “把眼鏡也丟下去,剛才摔裂了。” …… 聲音越來越遠。 徒增的失重感使她越來越清醒,但已經(jīng)無濟于事了。 就這樣了嗎? 慕清秋心里苦笑。 這樣倒是可以掙斷鎖鏈,但擁抱不了藍天啊。 微博這么靈驗的嗎?以前轉(zhuǎn)發(fā)得好運的時候怎么沒見這么見效? 還說今天去更新個五千字。 看來是不能了。 大概是死神來臨,慕清秋覺得自己仿佛看見了走馬燈。 倒也不錯,還算努力。雖然自己本身并不喜歡這樣高強度的工作,但不知不覺中卻也適應了。只是可惜沒有遇到一個兩心相悅的人,可惜顧總的企業(yè)就這樣被螻蟻們蠶食了。 明明是那么有才華,和善的人,慕清秋覺得這是她所認識的商場里唯一可以被稱作君子的人,夫人也是大家閨秀的模樣,怎么就出了車禍呢? 被迫接近死亡的那一刻,慕清秋反倒是不怎么怕了,只是希望不要太疼。 四十八層的自由落體竟然要那么久嗎? 慕清秋疑惑地想,剛才他們的對話也越發(fā)清晰: 顧明非那個臭小子是不是說我是四十歲的老女人?靠!老娘明年才三十六啊!哪里老了? 等等,我要不要換個姿勢?屁股先著地會不會死相不會那么慘? 慕清秋覺得周圍的聲音越發(fā)嘈雜。 “咚”的一聲悶響,伴隨著好多聲的尖叫。 “臥槽,大晚上的嚇死人了!” “要不要叫救護車?。俊?/br> “還叫救護車呢,這腦漿都出來了吧?” “這是謀殺吧?” “叫警察??!” “不不,我覺得是自殺,壓力太大了吧” “嘖嘖,活著不好嗎?” …… 慕清秋頭痛欲裂不知道是被眾人吵的,還是摔的。 這是謀殺!笨蛋!慕清秋忍不住叫囂道,但誰也聽不見。 要是讀者們聽見了這消息會怎么說呢?沒有多少人會惋惜吧?肯定會有評論說“我就知道她有抑郁癥,平時寫的小說總是那么陰暗,動不動就發(fā)刀子?!?/br> 好疼啊。全身都要碎掉了。 慕清秋想要皺眉,意識卻漸漸模糊了。 似乎也沒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了,父母早就因病過世。朋友?并不存在。 還好,還好,不會有人為我悲傷…… “喂,醒醒?!?/br> 慕清秋覺得眼皮仿佛被520膠黏住了,怎么也睜不開。 身邊似乎什么也沒有,也感受不到。 虛無縹緲。 誰在叫我? 難道真的有陰差? 慕清秋想要活動身體,想要知道聲音的確切來處,卻仿佛被困在深海中一般,絲毫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