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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自然一點兒?!?/br> “ok,那再來一遍吧?!?/br> 筱白努力表現(xiàn)出導演想要的感覺,但似乎總是差了那么一點兒——不是吊威亞的繩子被風吹動影響身體晃動,就是感覺沒有找準,甚至本來有一次已經(jīng)快要成功了,連下面的導演都準備喊過了,最后關(guān)頭卻有一只鳥闖進了鏡頭。 反復被吊起放下七八次,就算是筱白也有些撐不住了,再一次被吊起來后,他劇烈地喘著氣,捂著眼睛對下面的人說:“先讓我休息一會兒,我有點兒暈。” 張興敏雖然不甘心,但很顯然筱白現(xiàn)在的情況已經(jīng)到了必須要休息的地步。 “好吧?!?/br> “先把人放下來再說?!鄙蛑愠林粡埬槪凵耜幱舻姆路鸨╋L雨降臨前的天空。 剛才的那么多次拍攝他都看在眼里,在他看來筱白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好了,就算精益求精,張興敏對于演員的苛求未免也有些過頭了! 男人冷聲說話時的表情還是很嚇人的,旁邊的工作人員快速地看了一眼導演,發(fā)現(xiàn)張興敏沒有出聲,應該也是默許了,便吆喝著對面的人準備把筱白拉上岸。因為機器太笨重的緣故,這次他們帶上山的“威壓”簡直都不能叫做威壓了,根本就是個靠人力驅(qū)動的動滑輪。 但誰也沒想到,鐵索和滑輪摩擦間居然發(fā)出了令人頭皮發(fā)麻的摩擦聲。 這聲音實在太過恐怖,嚇得在場眾人差點兒魂飛魄散,正在拉著繩索的幾人也僵在了原地。筱白緩緩上升的身體在空中猛地頓了一下,讓青年原本就凍到發(fā)白的臉甚至有由白轉(zhuǎn)青的跡象。 他看上去都快吐出來了。 沈之恒一把揪起負責檢查儀器人的領(lǐng)子,厲聲質(zhì)問道:“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現(xiàn)在就去檢查!”那人都快哭出來了,明明之前檢查過那么多次都沒出問題?。?/br> 他跑到儀器邊上,低頭搗鼓了半分鐘左右,周圍的劇組成員大氣也不敢出,也不敢再動筱白,生怕一不小心繩子就斷了,萬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故,沒人付得起這個責任……還有就是,沈之恒的臉色實在是太可怕了。 筱白閉了閉眼睛,他作為當事人,身體都還在半空中晃蕩呢,居然還有心情跟沈之恒開玩笑:“放心,就這個高度,最多算懸崖跳水,我游泳水平還可以,真掉下去也死不了?!?/br> “你閉嘴?!鄙蛑愕穆曇糁袎阂种苄芘?,他現(xiàn)在異常后悔自己一時心軟答應了筱白的請求,“拿自己命當兒戲,這是好玩的事情嗎?!” “這不是沒事兒嗎。”筱白小聲嘟囔。 那位工作人員檢查了半天,抹了一把汗臉上的汗,也不知道是被急的還是被嚇出來的,但表情卻明顯放松了下來:“繩索沒有問題,就是上上下下那么多次,之前涂上去的潤滑油被磨光了,所以才會發(fā)出刺耳的聲音?!?/br> “那趕緊把人拉上來!”張興敏終于找到機會出聲了,她剛才也被嚇了個半死,連心臟都停跳了半拍。 倒上潤滑油之后,果然繩索不再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了,沈之恒緊皺的眉頭微松,但在看到筱白明顯是在強撐的表情后,他直接上前拉住了繩子的末端:“讓開,我來?!?/br> 有了沈之恒的加入,效率一下子就快了不少。筱白感覺有種嘔吐感從胃里直竄上喉嚨,他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在空中晃蕩久了,大腦產(chǎn)生了類似于暈車的感覺。他強撐著讓自己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看什么都行,他想,不管是樹還是花還是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沈之恒的臉上。 因為使力的緣故,男人臉上的線條緊繃著,形成了一道凌厲的弧度,額頭隱隱顯出的青筋顯示出他此時也并不輕松——畢竟筱白雖然不重,但他的這身行頭可不輕,看似飄逸的寬袍大袖,算上配飾、頭冠和將近三十多米鐵索的重量,加起來可足足有兩百多斤。而若是再加上風的阻力……那起碼就要兩百五十斤打底了。 眼看著筱白就要被拉上來了,所有人的神情都不由得一松。 “抓住我的手!”沈之恒對筱白喊道。 筱白努力調(diào)整方向,朝他所在的位置伸出手,就差一點點了,兩人指尖之間的距離不過咫尺之遙。 但意外就是在這個時候發(fā)生的。 從不遠處的深林中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仿佛有什么極其沉重的東西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整個大地都為之一顫。 而原本已經(jīng)升至頂端、正在向崖邊靠近的筱白身體陡然一顫,猝不及防之下,以自由落體的趨勢猛地下降了近三米多。若不是沈之恒眼疾手快地拉死了繩子,他這下估計就要直接掉下去了。 “出什么事了?” “地震?!” “不會吧,這邊不是地震帶啊……難道是泥石流嗎!” “不,”筱白捂著嘴巴,用低啞的聲音回答,“是那塊石頭……還記得蘇豫他們劇組準備的巨石道具嗎?只有那種體積的東西砸在地上,才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 沈之恒緊咬著牙關(guān),沖四周還在恍然大悟的劇組工作人員吼道:“還傻愣著干什么?快過來救人!”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一擁而上。但繩索的長度畢竟有限,不然之前也不會只讓幾個人輪流拉了,沈之恒能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心火辣辣的疼——其他拉繩索的人都是劇組在附近雇傭的民工,常年干粗活,手上都是老繭,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