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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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也說明了一件事,你愛上的是和你‘重逢’以后的紀欣欣?!奔o繁音背手看著厲宵行,疑惑地問,“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 “還是說,當你發(fā)現(xiàn)紀欣欣一直都在欺騙你的時候,完美主義的你就覺得這份感情受到玷污,沒有以前那么純粹、值得你去回應了?”紀繁音又問。 厲宵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堪的憤怒。 “對了,今天我沒帶禮金過來。”紀繁音插著口袋理直氣壯地說,“我覺得兩位能結百年之好有我的功勞,厲先生已經給了我很多學費了?!?/br> “紀繁音,我不需要你的錢?!?/br> “我知道厲先生一向很慷慨。不過既然厲先生已經達成夙愿,我們的交易到今天也就完美落幕了?!奔o繁音伸出雙手對厲宵行輕輕鼓掌,“恭喜你,厲宵行,你畢業(yè)了?!?/br> 在她不緊不慢的鼓掌聲中,厲宵行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了下去:“你一直都在耍我?” “清醒點厲宵行,”紀繁音揚眉,“認錯人的是你,上門警告我的人是你,接受我授課的人是你,提出求婚想法的人是你,這里的哪一件,是我逼你去做的?現(xiàn)在終于能把紀欣欣鎖在你的金屋里,你敢說自己心里不覺得高興?” …… 紀繁音一連串的質問使得厲宵行咬緊了上下牙關。 他當然是愉悅的。 但那是在知道紀欣欣并不是他的天使以前! 而現(xiàn)在,光是紀欣欣一個人已經顯示不出完整的天使了。 如果說紀欣欣代表的是成年,那紀繁音代表的就是童年。 兩者拼在一起,才是那個完美的、姝麗的形象。 對,只有將紀繁音和紀欣欣一起抓到手里,才能填滿他此刻叫囂著不滿足的空虛。 厲宵行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令自己平靜下來。 紀繁音聰明又狡猾,只能徐徐圖之。 “我知道你需要錢,紀繁音?!眳栂杏闷胶偷穆曇粽f,“訂婚之后還有結婚、生子、很多年,我和欣欣以后可能會有相處上的摩擦,為了維持這段關系,我需要你的幫助。你已經幫了我這么多,不應該吝嗇剩下的部分。” 只要有時間,厲宵行覺得自己可以反過來將紀繁音罩入網中。 就像他花了半年時間終于將紀欣欣抓住一樣。 厲宵行說完以后,發(fā)現(xiàn)紀繁音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兒,臉上開始浮現(xiàn)出一點啼笑皆非的神情,最后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第82章 一更 紀繁音沒想過厲宵行會是這個反應。 不,應該說她想過,但這想法只是一閃而逝。 因為……怎么說呢,實在太可笑、太荒謬、太臭不要臉了。 紀繁音知道厲宵行是個病態(tài)的完美主義者。 他在覺得自己暫時無法掌控紀欣欣時,甚至能選擇成為她的同犯,將紀欣欣其余的裙下之臣當做是她的玩具一樣來看待; 他也不會對紀欣欣坦誠自己的“愛”,因為這就等于將自己的底牌交到了紀欣欣的手中。 是在得到了紀繁音的一步步指導后,厲宵行才在紀欣欣身上找回了控制感。 換句話說,厲宵行他現(xiàn)在膨脹了。 他開始覺得自己也能靈活運用學到的知識來掌控紀繁音了。 在這個大家普遍情商比較低的世界里,紀繁音忍不住發(fā)出疑問:難道你們獲得新技能之后,腦子里就一個稍微明亮點的主意也沒有嗎?只會想到去做壞事嗎? “你和紀欣欣真的很相配。”紀繁音感嘆著對厲宵行說,“雖然現(xiàn)在只有訂婚,不過我祝二位盡快步入婚姻殿堂吧,一定能百年好合。” 厲宵行在失去興趣之前大概不會放開紀欣欣; 而紀欣欣在另有出路之前,也不會放開厲宵行。 紀繁音微微彎腰打量著厲宵行那張沒有瑕疵的臉,和他對視片刻,又看了看他的雙腿:“你的自卑和偏執(zhí)都來源于這份殘疾,是不是?” 厲宵行眼中隱隱閃爍被輕蔑侮辱的怒火:“健全的人不會懂。” “或許吧?!奔o繁音不置可否地將手指落在他的西裝褲上,幾乎沒用任何力道,比蜻蜓點水還要輕,好像沒有碰到似的,“但你應該記得吧,‘我’小時候是個有點古怪,但是非常、非常聰明的孩子?!?/br> “你要說什么?” “如果不是紀欣欣的話,現(xiàn)在的我應該在研究所里穿著白大褂做科研?”紀繁音思索了下,“‘我’好像對你許諾過會找到能讓你站起來的方法,我想‘我’是能做到的?!?/br> 厲宵行收緊手指,他緊緊盯著紀繁音的眼睛:“你能?” “……那是,如果以前的那個‘紀繁音’還在的話。”紀繁音笑笑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兩步,“可惜,現(xiàn)在你恐怕只能一輩子坐在那張輪椅上了?!?/br> “……” “如果說你本來應該全身癱瘓,因為‘我’的鼓勵才能恢復上半身的行動力;本可以有機會站起來,那也是在得到‘我’的幫助下,”紀繁音真誠地問厲宵行,“而這一切之中紀欣欣起到的只有反作用,那你現(xiàn)在還有多愛她?以前是十分的話,現(xiàn)在還有幾分?” 紀繁音是真的想知道。 “告訴你答案又如何?”厲宵行臉上沒有表情,“對你而言有什么幫助?” “看一本到最后一頁又如何?只是知道一個結局?!?/br> “你不能丟下我,”厲宵行沉沉地說,“幫我,就要幫到最后。” 紀繁音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她垂眼看了看輪椅上的男人,拿起一旁的水壺水杯慢條斯理倒了一杯,毫無預兆地揚手直接潑到了厲宵行臉上。 厲宵行沒來得及cao縱輪椅躲避,被潑了一頭一臉又流到西裝褲上。 紀繁音晃著空杯瞇起眼睛:“厲宵行,這就是你對我道歉和報恩的方式嗎?” 像是突然被強光刺入眼睛,厲宵行的瞳孔猛地一縮。 厲宵行的喉結上下滾動:“……不,對不起。剛才是我措辭不當,我愿意補償你。小時候的事情,我確實很感謝你?!?/br> 紀繁音哦了一聲:“可惜來得太遲,我已經不在乎了?!?/br> 噓寒問暖不如打筆巨款.jpg 她輕佻地擺手和厲宵行道了聲別:“以后應該不會再聯(lián)系了,再見,厲先生,如果說你有什么優(yōu)點的話,我覺得你是個很慷慨的客戶?!?/br> 紀繁音走出了門,守在門外的范特助遲疑了一下,沒有攔她。 紀繁音直接離開,覺得好戲幾乎已經上演完畢,她不用再繼續(xù)留下去了。 如果厲宵行識趣,就該識趣地把精神損失費打過來。 走之前當然是先打開【回家的誘惑】看一看…… 進度條已經點亮將近一半的部分,上頭的數(shù)字顯示-5,912,219,633.88。 “……”十億級別??? 紀繁音算了算這一天的入賬,驚嘆虐人刷分的快捷性。 四舍五入就算參加訂婚儀式的大家今天經歷了情感海嘯吧。 ——多么希望這樣的刷分盛宴能多來幾次啊。 紀繁音站在原地琢磨著究竟什么情況才能再引發(fā)這么一次海嘯。 宋時遇結婚嗎?好像不太行。 那厲宵行結婚再離婚?時間離得又有點遠…… 她還在想東想西的時候,一道驚詫的女聲從不遠處傳了出來:“……你說什么?!” 紀繁音聽出那是厲明月的聲音。 厲家今天遭遇的破事兒也夠他們受的了。 紀繁音這么想著正要假裝沒聽見地離開,就聽見了另一個更大的嗓門:“所以我不都說了,你聽了以后可能不會相信的嗎!” 那是程琳。 好巧不巧地,從紀繁音現(xiàn)在的角度又正好能看見酒店的玻璃門墻、還有仍然蹲在那里的白晝。 紀繁音停住了腳步。 總感覺現(xiàn)在從那里經過的話,會出現(xiàn)被流浪貓喵喵黏上的事件。 而另一邊,厲明月和程琳在說的事兒肯定和她有關系。 準確點來說,是和“紀繁音”有關系。 還是選另一邊吧。 紀繁音果斷往傳出厲明月和程琳聲音的吸煙區(qū)走去,到近處時揮了揮眼前的煙霧:“悄悄話說得有點大聲哦?!?/br> 里面的厲明月和程琳都猛地轉回頭來看她。 紀繁音覺得這個場景頗有點像剛到這個酒店時厲明月來打斷她和程琳說話那一幕,不由得笑了起來,招手道:“挺巧啊?” 厲明月微微皺著眉盯著她看:“紀繁音?!?/br> “你好?!?/br> 厲明月又回頭看了一下程琳。 “不是你提出的主張和猜想嗎?和本人直接對質交換信息不是更方便?”厲明月給她講道理,“我覺得這位不是不能好好說話的人?!?/br> 紀繁音笑瞇瞇地看著她們。 程琳不自在地清了兩次嗓子:“咳、咳——咳咳!” 紀繁音:“嗯?!?/br> “……”程琳深吸一口氣,看起來有點自暴自棄地問道,“你真的是紀繁音?” 紀繁音“啊”了一聲,眉梢眼角流露出一點笑意來:“那你先回答我,你是以紀繁音的朋友這個身份提問的嗎?” “才不是朋友。”程琳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低頭把已經只剩短短一截的煙頭使勁往垃圾桶的蓋子上戳,“我最看不慣她這中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的性格了,天生就是讓人欺負的,爛泥扶不上墻?!?/br> 厲明月輕輕嘆了口氣,倒也沒阻止程琳口出惡言。 “……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我認識的紀繁音,她做不到像你這樣處理這些屁事?!背塘崭昧Φ卮翢熎ü?,就是不抬頭看紀繁音,“她要是有你一半的脾氣,怎么可能淪落到被紀欣欣、被我欺負!” “但我也叫紀繁音?!奔o繁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