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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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繁音清清楚楚地聽見他喊了一句“jiejie”。 第26章 一更(令人不齒。) 紀繁音頓時有點開心。 如果白晝再和上次一樣決定和紀欣欣去玩耍的話……那豈不是又能就地下班了? 她隱身在綠化帶后面仔細聽白晝和紀欣欣的通話,但除了開頭那一句,白晝沒怎么再開口,幾乎都是沉默地聽著話筒另一邊的人說話,偶爾應聲。 紀繁音摸著下巴思考。 紀欣欣和白晝什么時候吵架過了嗎? 就算白晝剛才和人動手打架這會兒心情不好,他在紀欣欣面前也應該還快就會被順好毛才對。 不應當,大概是她漏了什么條件和線索。 紀繁音思考的空檔里,白晝已經(jīng)結束了這次通話,他拿著掛斷的手機有點發(fā)愣地翻了一會兒。 紀繁音滿心期待他打電話給自己說“不用來了”,結果白晝又把手機屏幕鎖上了。 紀繁音:“……”行吧,帶薪假期沒有了。 于是她從綠化帶背后退了兩步,輕手輕腳地走向白晝,到他面前時才停下來出聲打招呼:“心情不好嗎?” 白晝在還差幾步時就已經(jīng)抬頭看她,表情有點出神。 聽見問話后,白晝垂下了頭:“……我想找jiejie聊聊?!?/br> “就在這里聊嗎?”紀繁音背著手問他,“可以陪你在這兒抽幾根煙哦?!?/br> 白晝隨手撥了撥機車頭盔,帶著點焦躁地說:“不抽。你不是討厭煙味嗎?” “但我愿意給你特權?!奔o繁音哄他。 白晝看了她一眼,還是搖搖頭,拿了鑰匙站直身體:“上去說。” 紀繁音其實……是隨身帶防狼噴霧和報警器的。 就算她粗通點防身術,也還算智商在線,客戶發(fā)瘋也能拖延給自己制造出機會來,不過總歸有備無患嘛。 她的手機里快捷撥號直接設的就是報警電話和當?shù)氐呐沙鏊?/br> 白晝眼下看著也還算正常。 紀繁音跟著白晝往電梯的方向走,從包里找了找,翻出一顆水果硬糖:“你把手給我?!?/br> 白晝本來插著口袋沉默地等電梯,聽到這里突然僵了下才把手遞出來,臉還不太樂意似的微微偏向了另一邊:“……干嘛?” 紀繁音把糖放他手心里:“給你喂糖。” 白晝掌心里被糖果的塑料紙稍稍一刺。 他猛地攥緊五指,怒道:“我十九歲了!” “九十歲也吃糖啊,怎么了?”紀繁音疑惑地反問他,“不要你就還我。” 白晝三下五除二把糖紙剝了直接塞進嘴里,震聲:“不還你!” 紀繁音:“……”白晝是生氣之后心理年齡比平時更下降的那種類型嗎? 電梯叮地一聲抵達,白晝大步走進去,那架勢好像要把電梯的地面直接踩塌下去。 紀繁音跟在他后面進去,拿出手機找東西。 電梯寬敞又明亮,兩面都是鏡子,紀繁音漫不經(jīng)心翻找自己想要的app時正好才鏡子里瞥見白晝正老大不爽地看著她。 于是在客戶開口罵人之前,紀繁音先聲奪人地抬頭問白晝:“吃過晚飯了嗎?” 白晝“……”地噎了一下,才嘟噥著說:“沒吃?!?/br> 紀繁音猜想也是如此。 正好她也還沒吃就被白晝叫出來了,這是合理蹭飯。 “想吃什么?我買菜做了吃吧?!彼I菜外送app,“還是上次一樣的法式……” “家常菜。”白晝斬釘截鐵地說。 紀繁音遺憾地把牛排從眼前劃開了。 真可惜。 出電梯時紀繁音還在挑食材――實在是白晝家里什么也沒有,上次倒是買齊了油鹽醬醋等等調料,但要再一次做飯的話,就得考慮到他的廚房里可能連米和蔥姜蒜都沒有的事實。 她下意識地跟著前面的白晝亦步亦趨地走,把可能需要的東西都一一地加進了購物車里。 直到前面的白晝毫無預兆地半路停下了腳步。 紀繁音差點就撞了上去,還好兩人之間尚有一步距離,她及時剎住了車:“怎么了?” 是突然改變主意要去找紀欣欣玩耍了嗎? 白晝回頭看看她,視線衡量了下兩人之間的距離,輕嘖一聲。 他什么也沒講就重新邁動了腳步。 這一停他就什么也沒干。 好像就是想看看她會不會撞上去似的。 紀繁音:“……?”真就心理年齡暴跌。 白晝跟自己憋著火一般用人臉刷開了門,休閑皮鞋往旁沒有規(guī)矩地蹬掉,踩著拖鞋就往里走。 紀繁音在鞋柜里掃了掃,還是只有男士拖鞋的選項,她就穿了上次穿過那一雙,邊關門邊問白晝:“我記得你不喜歡吃腥味重的東西?” 白晝悶聲應了個嗯。 紀繁音盤點了下購物車,估摸著兩個人吃差不多,直接就給下單了。 外賣送上門怎么也得要個三四十分鐘,紀繁音抬頭找了找白晝,沒見著人影,試探性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少年的聲音從臥室的方向悶悶地傳了出來:“我換衣服……你別進來!” 紀繁音:“……”我和八塊腹肌世界超模貼身拍時尚大片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她打開氣派的三開門冰箱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怎么說呢,一看就是個獨居年輕男性的冰箱。 紀繁音揚聲問:“白晝,你喝什么?” “啤酒?!?/br> 紀繁音看了眼冰箱里成打的啤酒,回廚房給白晝倒了一杯溫水。 換了白色t恤和居家長褲出來的白晝見到溫水:“……” “心情不好時更不能喝酒澆愁,對身體不好?!奔o繁音有理有據(jù)地把溫水推給他,帶了點惡趣味地說,“jiejie這是為你好?!?/br> 白晝保持著“……”地把玻璃杯拿過去,居然還真溫順地喝了一口。 白晝公寓的裝修很現(xiàn)代,開放式廚房和客廳一體,空間顯得特別寬敞,水吧兩側擺著小凳,像是一個小型的辦公區(qū)。 當然這個辦公區(qū)看起來平時都是閑置的,只放了音箱和一個收納盒,里面都是充電器。 白晝和紀繁音站在水吧的內外側,彼此之間只隔了半米左右的距離,一伸手就能夠得到。 握著水杯的白晝坐了下來,他摩挲著起伏不平的杯壁,像在斟酌著什么。 看他一副確實想要傾訴一下的表現(xiàn),紀繁音也坐到對面雙手托著下巴耐心等待。 估計今天那個晚會一樣的地方發(fā)生的事情對白晝打擊不小,才讓向來眼高于頂、誰也看不起的他這么低沉。 過了好半天,白晝才開了口。 他第一句話就是爆炸性的消息:“我爸有個私生子?!?/br> 雖然心里不太驚訝,但紀繁音還是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你是今天剛剛才知道嗎?” “比我小了沒幾歲,”白晝嗤笑,“長得居然跟老頭子挺像。今天李秘說老頭子讓我去見兩個人,我以為是什么重要人物,原來是他的情婦和私生子?!?/br> 紀繁音:貴圈真亂。 “說什么我是唯一的繼承人……”白晝冷笑,“他的私產(chǎn)已經(jīng)夠那母子倆一輩子衣食無憂?!?/br> 紀繁音倒不覺得驚訝。 白家父母這樣兩夫妻約定俗成都在外面玩的,最后十有八九都得鬧出私生子來。 努力不牽扯家產(chǎn)進去都算好的了,多的是等他們過世以后再進行各種遺產(chǎn)爭奪戰(zhàn)的,紀繁音從前就見過不少。 “還特地帶到我面前來認一認,難道他還指望我叫一聲小媽和弟弟?”白晝緊緊捏著杯子,咬牙切齒地說,“要是他今天就在我面前,我那一拳頭肯定直接打在他的臉上!” 破案了,這就是今天白晝當場打人的前因。 紀繁音在心里嘆了口氣。 換成是她的話,早對這父母達成失望的和解,他們的私生活就隨他們去,她一個字也懶得多說。 但白晝不是冷情的她。 甚至從某種角度來說,白晝他還挺熱血的。 “打算和你爸爸好好談談嗎?”她柔聲問,“既然你不愿意見他們,那就明白地把這個意思告訴你爸爸怎么樣?” “我現(xiàn)在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卑讜儏挓┑胤駴Q這個提議。 “那……你mama那邊呢?”紀繁音換了個角度,“她應該不會坐視不理吧?” 白晝突然又沉默了下來。 紀繁音不由得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手中那個杯子上面,感覺無辜的水杯下一秒就要粉身碎骨了。 “她知道?!卑讜円蛔忠活D地說,“她也有……” 他說不下去地撐住自己的額頭,深深吸了一口氣,鋒利雙眉痛苦地皺起。 紀繁音懂了。 要搞私生子,這對夫妻就都各自偷偷地搞了一個。 等雙方進行試探性的坦白時,正好利益又再一次達成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