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我出去接個通訊?!?/br> 阿爾弗雷德嘟噥著下了床,原本被子里的大半熱量是他產生的,他這么一走,頓時床上涼了下來,修裹緊了被子,垂眸道:“嗯?!?/br> 打來通訊的人是阿爾弗雷德曾經的專屬醫(yī)療官。之所以是“曾經”,是因為三年前他的基因缺陷醫(yī)療實驗被太子知曉,從而被太子訓斥,趕出了皇家醫(yī)療團隊。 兩年前,在阿爾弗雷德離開主星盤點自己的物品時,發(fā)現(xiàn)了那袋血,他想要秘密送檢,可他手上毫無勢力,于是想起了這位和太子有舊怨的服侍過自己許多年的醫(yī)療官。 “狄忒斯?!卑柛ダ椎陆悠鹜ㄓ?,“有結果了?” 植入在耳骨中的微型傳導裝置直接將聲音送進了他的耳中:“是的,小殿下。在親子鑒定中,這位樣本的主人的特定序列與您的基因匹配度趨近于零,結論是,他與您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阿爾弗雷德呼出了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狄忒斯等了幾秒,沒聽到回應,小心地問道:“殿下?您還好吧?” “沒事……意料之中?!卑柛ダ椎路趴找暰€,自言自語道,“所以,那就不是他。” “什么不是他?” 阿爾弗雷德說:“別說話,讓我想一會兒。” 狄忒斯立即閉上了嘴。 阿爾弗雷德先前有那么一點疑心會不會有“大元帥才是自己的生父所以是他在背后默默為自己布局”這種狗血劇情發(fā)生,現(xiàn)在看來這猜測實在有點荒唐。 斯通元帥既然和他沒有血緣關系,那元帥為他做的一切必然不會瞞著他,相反,就好像奧斯汀那天狀似玩笑的邀功一樣,他們巴不得時時提醒阿爾弗雷德斯通家族為他付出了什么,以便在大事成后換取更多利益。 但他也并不覺得這件事如奧斯汀所說,是他“想多了”。 沒有什么證據(jù),但他就是有一種模糊的直覺,有人在更高的位置不著痕跡地為他把控著整個局面。 阿爾弗雷德慢慢把所有事又順了一遍,他的私人醫(yī)生也夠沉得住氣,在另一邊一聲不吭地等著。 最后還是阿爾弗雷德開口道:“狄忒斯,你現(xiàn)在還在雪禮星的鄰星嗎?” “是的,殿下。”狄忒斯回答道。 阿爾弗雷德道:“回主星去吧,這兩天就啟程。房子,醫(yī)療實驗室,我都已經找人替你備好了?!?/br> “殿下?”狄忒斯驚奇地喊了一聲,隨即反應過來,“您要回主星了?” “沒錯,”阿爾弗雷德道,“就快了?!?/br> 阿爾弗雷德回到房間里,修已經穿好了衣服——他的皇太子禮服被撕爛了,現(xiàn)在穿上的是阿爾弗雷德脫在房里的皇子禮服。 “我的人已經到了附近來接我?!毙薜?。 放在主星,他的身高和身材其實都很標準,但和阿爾弗雷德這種人高馬大的一比就明顯小了一圈,阿爾弗雷德看著自己的禮服不怎么合身地包裹著修,明明沒有動用任何能力,卻仍感覺有點熱。 “……你把這個穿走,我等會兒穿什么出去?”他沒話找話地說。 修對鏡整理著自己的儀容,淡淡道:“你可以叫奧斯汀給你送衣服?!?/br> 阿爾弗雷德腦中的旖旎一下子散了,他的視線投向修,微微笑道:“太子說什么呢?他這次是你的隨從,我哪能使喚太子的隨從呢?” 修并不看他,繼續(xù)對鏡說道:“我讓人在附近的醫(yī)院找到了那個傷者,給了他一些錢,讓他說出了來處理這件事的人的外貌特征——阿爾弗雷德,你還是太大意了。” 第十五章 掀牌 第二天,阿爾弗雷德的別墅內。 奧斯汀坐在阿爾弗雷德對面,兩人正在陽臺上對酌。 在寒冷的雪禮星,“露天陽臺”這種設計顯得非常反人類,更不用說坐在陽臺上喝酒了——很難有什么液體在室外不結冰的。 奧斯汀咽下一口帶著冰渣的酒,開始懷疑阿爾弗雷德這是在敲打他辦事不力。 但是隨即阿爾弗雷德自己也仰頭干了一杯,奧斯汀又不確定了。 想來想去,他還是主動開口道:“殿下,抱歉,昨天是我沒考慮周全?!?/br> “不全怪你,我也沒想到要封那人的口,而且,其實我一開始就不該叫你來處理,該讓明面上的人去的。”阿爾弗雷德道,“我們都有考慮失當?shù)牡胤?,太子教了我們一課?!?/br> 奧斯汀沒聽出他是什么情緒,只能順著他道:“是的……那我們的下一步?” “奧斯汀,你玩過主星流行的那種紙牌嗎?”阿爾弗雷德晃著自己手中的高腳杯道,“對手掀開了我們的一張牌,下一步,自然輪到我們掀開對手的牌。” “什么?那我們……” 奧斯汀正要細問,“?!钡囊宦?,阿爾弗雷德和他碰了一下杯,截斷了他的話。 “我說了,叫你來是陪我賞夜景的。今天不談正事,別敗壞我的興致?!?/br> 這個別墅的地勢很高,在陽臺上可以遠遠地俯瞰整個城市,如果不是這么冷,倒確實是賞夜景的好地方。 奧斯汀見他確實沒有追究昨晚他暴露身份被太子察覺的事,一方面松了一口氣,另一方面越發(fā)覺得三皇子捉摸不透。 他暴露了,就相當于他背后的斯通家族暴露了,這可是阿爾弗雷德手里目前最重要的勢力,暴露給太子一黨的嚴重性不言而喻,可是阿爾弗雷德似乎并不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