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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瞬間,那支光箭直直沒入了一個殺手的背心,那殺手連慘叫都沒能發(fā)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體上留下一個還在冒著焦煙的被貫穿的空洞。 沒有給任何人反應(yīng)時間,阿爾弗雷德搭箭再射,光箭急速在弓上成型,而后飛速帶走又一條人命。 他連射連中,速度越來越快,根本不需要瞄準時間,佇立在那里仿佛戰(zhàn)神降世。 原本搖晃不定的勝利天平就在這短短的兩分鐘里被硬生生砸得向一邊倒去,警衛(wèi)們一擁而上制服住了最后的幾個殺手。 大廳中寂靜無聲,有人滿臉通紅,似乎想要鼓掌慶祝劫后余生,但到底也沒能敢有動作。 那雙仿佛在燃燒的黃金瞳俯視全場,對高等基因的本能畏懼讓被注視到的每一個人都深深低下頭以示臣服。 人人都避其鋒芒,只有一人仍然抬首與他對視。 修的神色如山巒一般巍然不動。 不止這兩年,從少年時候開始,阿爾弗雷德就時常思考一個問題:究竟怎樣的事情才能讓他的大哥失態(tài)? 小時候,他希望能看到大哥笑,現(xiàn)在的想法就惡意許多,他希望看到修驚慌失措,害怕恐懼。 他本以為在今天多多少少能瞧見一些的,可是沒有,一絲一毫都沒有。今日修的計劃失敗了,可以說失敗得非常徹底,可他仍是這樣平靜,沉穩(wěn)到可怕,簡直像個名為“完美皇太子”的假人。 阿爾弗雷德握著長弓跳下了展臺,在所有人慢慢回過神時單膝跪了下去。 “連累了太子殿下,請您責罰。” 修似乎并不想接這句話,只是說:“快起來吧?!?/br> 他不問,卻有人替他問,奧斯汀嘴快地大聲道:“小殿下今天救駕立下大功,怎么卻要告罪呢?” 阿爾弗雷德站起身,他的眸子已經(jīng)熄滅,又成了平日不起眼的淺棕色。他肅容道:“因為這些人,并非是前來刺殺殿下,而是沖我來的反叛軍余部?!?/br> 皇帝曾經(jīng)在兩年前告知天下,反叛軍已經(jīng)被徹底剿滅了,并且最大的功勞被算在了皇太子頭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剿滅手段太過粗暴殘忍,直接滅了一顆還有居民的小行星,這事被算在了三皇子頭上。 而現(xiàn)在,三皇子卻親口說,反叛軍還有余部,并且竟然在追殺他。 整個雪禮星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都在這大廳里了,還有雪禮星叫得上號的全部媒體,阿爾弗雷德這句話一出口,這個消息是想瞞也瞞不住了。 大廳中一時嘩然,大部分人都豎起了耳朵,生怕聽漏,也有少部分心思重的恨不能立馬聾了,不想去聽這些皇家隱秘。 但無論他們怎么想,阿爾弗雷德都繼續(xù)說了下去:“兩年前我挫敗了反叛軍精心布置了幾十年的陰謀,他們恨我入骨,從未停止對我的追殺。今天乍一聽聞大哥來了學校,我實在太過思念大哥就現(xiàn)身了。沒想到他們來得這么快,差點連累了大哥,是我行事沖動了,請您責罰。” 陰謀?什么陰謀?難道兩年前的事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內(nèi)情,小皇子下達那樣的命令是事出有因的? 修關(guān)切地說:“這自然不是你的錯。既然牽扯到……這么重要的事,那就隨我來我的行宮,詳細稟告給我聽。” 言下之意,就是不讓他繼續(xù)在大庭廣眾之下說下去了。 阿爾弗雷德笑了笑,溫順道:“是,殿下?!?/br> 他把長弓交還給一旁的校長,修也正對著校長說:“今天出了這樣的變故,訪問就到此結(jié)束吧?!?/br> “這是自然,太子有國事要處理……”校長年事已高,一邊答著話,一邊接過阿爾弗雷德遞來的長弓,結(jié)果差點摔了。 阿爾弗雷德趕緊扶了他一把,道:“還是我來放吧,是有點沉?!?/br> 玻璃罩全碎了,自然是不能用了,得換新的。放置巨弓的底座倒是沒壞,此刻被人搬了下來,阿爾弗雷德嘗試著把弓重新安置回去。 奧斯汀就站在他旁邊,自然地上前搭了把手,幫他扶著弓調(diào)整角度。 其他的人此刻都圍在修的身邊,聽太子正式宣布訪問臨時中止。 奧斯汀抬眼看去,只見太子還在說著些官話應(yīng)付在場的權(quán)貴和媒體,一兩句應(yīng)該是結(jié)束不了。他低下頭輕聲道:“有活口,比我們預(yù)計的要多??诠┰趺崔k?” “不管審訊時他們說什么,我說他們是叛軍,”阿爾弗雷德冰冷地說,“他們就是叛軍。” 奧斯汀垂目道:“明白了。” “咔嗒”一聲,巨弓重新卡進了裝置里。 第八章 相信 雪禮星的“太子行宮”說是行宮實在有些不恰當,因為這就是一棟大些的別墅罷了,大歸大,和宮殿還是兩碼事。 不過,邊境條件有限,太子來訪得又很突然,準備成這樣已經(jīng)不錯了。 阿爾弗雷德跟在修身后進了這個“行宮”,隨從們先后告退去做雜事了,修將阿爾弗雷德帶進自己的書房里。 “關(guān)門?!毙薹愿赖?。 不必他說,阿爾弗雷德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門,寬闊的書房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兄弟二人。 這情景實在是太過熟悉,無論他們面上多么鎮(zhèn)定自若,其實心中都起了波動。 從小到大,阿爾弗雷德無數(shù)次被修這樣領(lǐng)進太子書房里,關(guān)起門來說他們兄弟二人的私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