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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耀文被李父吼得腦袋暈暈沉沉的,但還是抓住了關(guān)鍵字眼,不可置信道:“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是更清楚嗎?” 李耀文氣極反笑:“清楚什么?我現(xiàn)在只恨當(dāng)時下手太輕!” 原本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跳了出來:“主任你看他就是這種態(tài)度,勾引我不成,還想逼迫我?!?/br> 李耀文漂亮的臉蛋扭弄得皺皺巴巴的,心頭沖火:“還倒打一耙了?!明明就是你假借著輔導(dǎo)的名義,騙我到.......” 男人慌亂的打斷他的話:“你血口噴人!”他指著自己臉上的傷痕,“這些就是最好的證據(jù),而且我有證人,你還想抵賴不成?!” 李耀文一想起那天下午的事,胸口無名火熊熊燃燒,太陽xue突突的跳:“看來你是苦頭沒有吃夠.......”說著就要揪起男人的領(lǐng)子,舉起拳頭。 豈不料,李父先他一步,寬厚的巴掌在他的臉上落下,李父早年是拳擊手教練,手勁大得很,不一會兒,李耀文的臉上凸出好大一會紅色的巴掌印。 巴掌聲很大,大得聲響一出,整個室內(nèi)鴉雀無聲。 李耀文動動發(fā)白唇瓣,愣怔片刻便怒氣沖沖的和自己的父親扭打在一起,李父是練家子,和他這種毛頭小子不同,輕易的就壓制住李耀文的每一個動作,將他扣在沙發(fā)上。 李耀文雙手背靠在身后,身體不得動彈半分,低垂著眉眼,嘴角扯開一抹嘲諷的弧度,苦澀的味道在舌尖發(fā)散。他儒慕了十幾年、崇拜了十九年的父親竟然輕而易舉的聽信了一個外人說的話,也不肯相自己的兒子!而且他的母親也只是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并沒有半分勸解的意思。 何其可笑。 李耀文臉上始終掛著那抹奇怪的笑,勉強、緊繃著,就像深淵之下望不見底的黑暗在一步步的吞噬他的每一寸企圖被理解的渴望。 最后,在一聲聲嘈雜的交談中,他自喉嚨里發(fā)出一聲細微的、抑制不住的悲嗆。 時間像是被故意的凝固了一般,在一聲聲嘈雜的交談中,李耀文始終被李父緊扣著、靜靜的半跪在在冰冷的地板上,聽著那一張張?zhí)搨闻c怒意交織的面孔是怎么給他定罪、怎么商談著給他懲罰,是怎么推他下深淵的....... 四月嘩啦的雨季,明明是向著更為燦爛明媚的季節(jié)前進,可是那一陣陣的驚雷瞬間剝奪了他所有的美好與幻想,從此萬劫不復(fù)。 第61章 番外三:李耀文(二) ........ 零星光亮夾裹著幾分燥意探入了床上人的睡夢,李耀文即使閉著眼都能感受那陣?yán)響?yīng)遠去的痛苦重新將他緊緊的包裹著,宛如一張密不可分的大網(wǎng)將他牢牢的桎梏住,溫順的服帖在他的眸子上睫毛劇烈的顫動著。 李耀文捂緊快要窒息的胸膛,身子劇烈的顫抖著,暈紅的眼角似乎有晶瑩的水珠掉落,唇色被他咬的發(fā)白,整個看起來脆弱又無力。 靠在李耀文肩膀上的被何煥被他近乎抽搐般的劇動給驚醒了,他迷迷糊糊的在李耀文眼睛落下一個吻,可唇部卻碰著了一片冰涼的水漬,腦海里所有的混沌頓時被驅(qū)散得無影無蹤。 他爬起來,手抖著抓住李耀文的肩膀,話語里盡是慌張:“文.......文文,你怎么了?快醒醒!”在他的呼喚之下李耀文卻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正當(dāng)他手足無措之際李耀文卻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天光早已大亮,聚集的白光刺入了眼簾,李耀文被那光線刺激得眼睛幾乎睜不開,下意識抬起瘦削的手臂,聲音十分沙啞:“我說過很多次了,不要再叫我文文!”話到最后音量越來越小,因為喉嚨太干幾乎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何煥急忙從床頭處倒了一杯水,手把嘴的喂給了他。 杯子放回原處,發(fā)出細微的碰聲。何煥看著他那通紅、布滿血絲的眼眶,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的文文這么脆弱的樣子,心里是越發(fā)心疼,:“文文,你夢見了什么?” 李耀文扯著被子的手一滯,而后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故意不去看何煥凝視著他的眼睛:“沒什么?!?/br> 他把被子一掀,光裸著的雙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你告訴我好不好!” 李耀文身材十分高挑,一雙惹眼的大長腿幾乎占據(jù)了大半的身高,他背對著何煥,聞言回頭瞥了他一眼:“我說,沒什么?!贝藭r他的眼角還略帶紅暈,色如桃花的眼形不甚留意的回眸,仿佛臨去秋波,直叫人心蕩意牽。 何煥被他這一眼看得有些呆滯,早晨原本就是容易起沖動的時刻,他此時感覺到一股熱源正往底下鉆,雙頰微漲,羞赧的將一旁的被子扯過來遮住自己的雙腿。 李耀文也沒在意他的動作,推開衛(wèi)生間的走了進去。 光滑平亮的鏡子清晰的照映著李耀文黯淡的臉孔,他垂下頭顱,潺潺的流水自指尖滑落,李耀文把臉埋進冰入骨子里的冷水之中,企圖通過那雙通涼來緩解心中的惱意,但他腦子卻因夢境而一片混沌著。 他以為自己能將那些惡心的事拋在腦后,可就在昨天他又見著了那個老師,向他投來的眼神畏畏縮縮著,似乎過得很不好。 他惱恨的將水全部甩在鏡面上,看著那一道道蜿蜒曲折而下的水漬,想起那個將他所有不堪的遭遇都翻出來的噩夢,冷笑一聲將杯子狠狠的砸在洗漱臺上,玻璃杯在原地晃蕩了一圈之后“哐當(dāng)”一聲全身摔在瓷磚地上,瓷片四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