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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么不回家?。俊蹦泻⑤p聲問道,“我mama說這雪要下好多天呢?!?/br> 耿炎看著地面,“我在等我mama回來接我。” 男孩恍然大悟,“原來你mama把你弄丟了?!?/br> 耿炎不想將話題停在這上面,又道,“你是來這干什么的?” “我跟爸爸mama來這里玩兒,這里有個超大的滑雪場,對了,你會滑雪嗎,可有意思了。” 耿炎沉默兩秒,倔強的回道,“以后肯定會,而且肯定會比你還厲害。” 男孩咯咯的笑了起來,然后從懷里拿出個保溫杯,走到耿炎跟前遞給他。 “這是我爸爸的杯子,里面有熱茶,你喝完了我再拿回去,不能讓我爸爸發(fā)現(xiàn)了?!蹦泻⒌?,“我爸爸可討厭別人用他杯子喝茶了,除了我mama,他誰都不給用?!?/br> 耿炎伸手接過男孩手里的保溫杯,擰開杯蓋后便大口喝起來。 里面的茶還是溫熱的,泡著山楂紅棗,微酸微甜…… —— 耿炎臉色復雜,他起身離開了臥室,對江沐稱去衛(wèi)生間。 江沐感覺耿炎的聲音都有些虛浮。 等了好一會兒,耿炎也沒有再回來,江沐想起剛才耿炎的臉色,有些不放心,便穿上睡衣準備出去看看。 本打算去衛(wèi)生間瞧瞧,但出臥室江沐就嗅到一陣煙草味。 虛掩的衛(wèi)生間內(nèi)漆黑一片,顯然人不在那里。 江沐一轉頭就看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身影。 客廳沒有開燈,只有臥室透出的燈光,以及一側的陽臺撒進的月光,勉強在幽暗中映出耿炎冷硬的身形輪廓,如座黑色的雕塑。 江沐打開了客廳燈的開關,就見耿炎癱靠在沙發(fā)上,搭在大腿上的一只手,指間夾著一根已燃一半的香煙,另一臂搭著額頭,此時半睜著雙眼,盯著天花板的目光,深沉遂遠。 這樣的耿炎就如被封印在某種酸澀甜苦的回憶中,渾身的感傷與感懷,令他往日的銳利和強勢,蕩然無存。 耿炎看到站在不遠處,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的江沐,眼眶忽地一熱。 一切的熟悉,都在確認身份的瞬間,變的有跡可尋。 其實還和小時候一樣,眼睛大的出奇,說話小心翼翼的,性子也更軟了。 耿炎想起當初在醫(yī)院,以為是初識其實是重逢的那次相見,他理所當然的以為江沐對他的吸引是他的色性心起。 其實…… 是冥冥中自有的牽引著吧。 可恨他居然一無所知,還想肆意玩弄他的感情,利用他去刺激賀謙言。 “言哥?”江沐被耿炎看的不知退進,只得再次小心翼翼的問道,“出……出什么事了嗎?” 耿炎將手里的煙摁滅在大理石茶幾桌上,然后朝江沐招了招手,輕聲道,“來,過來坐。” 這樣的耿炎,格外的溫柔。 江沐乖乖走到耿炎的身旁坐下,耿炎伸手攬住他的肩膀,將江沐整個人摟進懷里,輕聲道,“江沐,跟我走吧?!?/br> 江沐一愣,不明所以的問,“去哪啊言哥。” “去M國?!?/br> “言哥是想去那旅游嗎?” “不,我想帶你去那里生活?!?/br> 江沐更迷惑了,“言哥的意思是……移民?” “是?!?/br> 江沐徹底摸不著頭緒了,耿炎的這個提議只讓他感覺莫名其妙,“為……為什么?我們在這里不是生活的好好的 。” 耿炎不敢告訴江沐,他不過是個頂著賀謙言身份的騙子,一度將他江沐視為獵物,企圖騙身騙心。 他需要將事態(tài)掰正到一個和緩的局面再向江沐坦白,否則他不僅會跟江沐的關系破裂,還會被江沐徹底恨上。 這種事絕不能發(fā)生。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我母親一直希望我結婚生子嘛,所以她肯定不會同意我們兩人在一起?!惫⒀滓槐菊?jīng)道,“那我們不如就永遠離開這個地方,找個沒人認識的城市,好好過咱倆的日子?!?/br> 江沐總算從耿炎的這段話里抓到了重點,他驚道,“私奔嗎?” 耿炎一愣,隨即覺得江沐這么說似乎也沒錯,便點點頭,“對,私奔,這地方?jīng)]什么值得我留戀的,如果你這有什么要好的朋友,那我可以每年陪你回來幾次看看,怎么樣?” 耿炎是在很認真的提議,他此刻雖還有點感覺像在做夢,興奮和激動的心情一時在腦內(nèi)運轉太快,來不及強烈的表現(xiàn)在臉上,但他想把江沐從這個城市帶走,從此安放在自己身邊的念頭,卻出奇的強烈。 這一趟,他不是一無所獲。 他找回了人生的一縷光亮,溫暖而又可愛。 江沐卻忍不住笑了,“言哥在開什么玩笑呢,你……你是不是喝醉了,你的親人,好友,事業(yè),可都在這個城市?!?/br> “這些哪有你重要。”耿炎脫口道。 江沐愣了下,抿著嘴,心底歡喜自己言哥如此愛自己,但也清醒的明白,心上人越是這樣在乎自己,他越不能自私。 江沐將腦袋靠在耿炎的胸口,輕聲道,“沒關系的言哥,我們說好的,等你的事業(yè)穩(wěn)定,咱們就向伯母坦白,伯母也許會生氣,但只要我好好的孝順伯母,我想她一定會接受我的。” “江沐!” 耿炎雙手抓著江沐的雙肩,恨鐵不成鋼的道,“怎么就跟你說不明白呢,你沒必要去討好那個女人,我……我就是討厭這個地方,你跟我一起走,行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