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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刮過來吹散了墻上的煙灰,路過的學(xué)生皺著眉頭躲到另一側(cè),像是怕被煙灰蹭到似的。 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老師都不在教學(xué)樓,伊天賜一般都挑這個時候在廁所門口的走廊里抽煙,順便把我叫出去嘮嘮嗑。 整個年級的學(xué)生都知道他不怕老師,因此就算看到了也不愿意多管閑事去告狀。 偶爾有人私下里跟我說:“你干嘛要陪三班那個抽煙啊?“ 我覺得這問題問得奇怪:“又不是我抽?!?/br> “被人看見了多不好?!?/br> “我也管不著人家。“ “你還上趕著聞煙味?“ “還行,外面風(fēng)大,也沒什么味兒?!?/br> “不是……欸,就算沒味兒也挺臟的。“ . 臟?怎么會呢? 臟的是煙,不是伊天賜,伊天賜永遠是漂漂亮亮干凈清爽的。 在我的夢里他還會勾著我的脖子笑,笑著笑著腦袋上就冒出了粉紅色的愛心。 . 沒錯,我是討厭煙味,但這并不妨礙我喜歡他。 第37章 伊天賜15 中考我們發(fā)揮的都不錯,但是沒能考進同一所學(xué)校。 我去了市重點高中,正好家里買了新房子,爸媽帶著我從祖父母家搬了出來。而伊天賜依舊和祖母住在教職工房里,我每隔兩星期回來看祖父母的時候才能順便跟他見上一面。 雖然不在同一所學(xué)校,我偶爾能夠從共同好友的嘴里聽到他的消息。知道他依舊每周去樂隊排練,他那樂隊參加全國比賽得了獎,還上了電視節(jié)目。還聽說他因此成了學(xué)校里的紅人,自己建了個搖滾樂社,帶著學(xué)校里的一些同好排節(jié)目,開音樂會。 他是如此的忙碌,以至于我大老遠地跑回來,并不是每次都能見著他。 我跟他開玩笑:“大明星,現(xiàn)在想要見你還得預(yù)約?!?/br> 他想了想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樂隊吧?“ “我去干什么?“ “看我排練?!?/br> . 我真的跟伊天賜去了他排練的地方。如果我不答應(yīng),那么這一整天我都見不到他,晚上吃完飯之后就得回自己家了。 我不想就這么回去,難得過來,我想跟他在一起。 伊天賜把我介紹給了他的隊友,幾個打扮新潮的朋克青年,對方一口一個“機哥“叫的親熱,還老氣橫秋地伸出胳膊跟我握手。 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和我一樣都還是高中生,然而看了眼一旁的伊天賜,我突然發(fā)現(xiàn)他跟這些人并沒有什么不同。 工裝靴,小腳褲,帶亮片的皮夾克,和從領(lǐng)子里掛出來的吊墜。 他變了,他不再是那個只會穿校服,對形象毫不上心的毛孩子了。他在把自己打扮成他想要變成的樣子。 排量剛開始幾分鐘我就忍無可忍退了出去,站在走廊里無所事事地看手機。 實在是太吵了,那聲音簡直能把我的魂都震飛,而且我看伊天賜揮動鼓槌的樣子,一上一下夾著勁風(fēng)。 我終于知道為什么這兩年他打人越來越痛了,超市門口切烤鴨的師傅手勁估計都沒他大! 即使隔著墻和一扇門,排練廳里的聲音依舊很大。我走到休息區(qū)找了個椅子坐下,突然聽到隔壁桌的兩個女生在聊天,話語中仿佛提到了伊天賜的名字。 我以為是我聽錯了,然而一個小時后伊天賜出來找我,那兩名女生遠遠地就迎了上去。 我目瞪口呆地望著他跟女生嘻嘻哈哈,不知講到什么好笑的事,還很自然地抬手按了一下女生的肩膀。 印象里伊天賜是不喜歡跟女生一起玩的,因為“女生煩”,而且“沒什么話好講“。我以為他是天生的死直男,不解風(fēng)情,沒想到一年過去變得這么活絡(luò),竟有些接受不了。 兩名女生堵在排練廳門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過了大概有五六分鐘,伊天賜越過她們朝我走過來。 女生似乎有要跟上來的意思,伊天賜拉著我進了廁所。 “她們是誰?“ “學(xué)妹,高一的?!?/br> “怎么在這兒?來找你的?“ “嗯,知道我周末在這兒排練,過來看看我?!?/br> “喲!你這么受歡迎?“ 連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話里滿是酸味,伊天賜看了我一眼,轉(zhuǎn)身面向便池:“是啊。“ “應(yīng)付得過來嗎?“ “習(xí)慣了?!?/br> 呵,這話說的,裝逼于無形之間。 我看著他拉開拉鏈掏出家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喂!你有沒有交女朋友?“ “你猜。“ “我怎么知道?你又沒跟我說過?!?/br> “分都分了兩個了?!?/br> nongnong的失落感堵住了我的胸腔,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不知道是因為他“交了女朋友“,還是因為“分了兩個“,這兩者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我早該想到的,伊天賜早晚會和某個女生在一起,就像他當(dāng)時說的那樣。 ——女朋友?到時候再說吧! 那現(xiàn)在……是不是到時候了? “你看著我干嘛?“ 伊天賜扶著小兄弟尿尿,水聲在空蕩蕩的廁所里格外清亮,我這才發(fā)現(xiàn)從剛才開始我一直在盯著他的手里的東西看。 “誰看你了!“ “大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