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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從來不會對他發(fā)一句火的林溯雨,終于也會沖著他生氣了。 這段時間就尊重他的意思,不要主動去找他了吧,給兩個人一點余地來緩沖情緒。 他呵出氣,把腦中紛亂的思緒強(qiáng)行壓下。 如果要維持這段友情,在思想觀念差異如此巨大的情況下,勢必需要有人讓步。既然以前的林溯雨可以遷就他,那他現(xiàn)在做出退讓,似乎也什么不可以。 只是,這尺度到底要退到哪種程度,他還需要再好好想想。 而除卻這個問題,他更擔(dān)憂的,卻是另一件事—— 這件事真的會如好友所說,在之后幾天內(nèi)有巨大的反轉(zhuǎn)嗎? 盡管林溯雨表現(xiàn)得勝券在握,但羅筱心頭的不安卻始終揮之不去。 除卻林溯雨,這件事還牽扯到了紅光娛樂,對方那來勢洶洶的模樣讓他隱約覺得這似乎并不如好友口中的那般單純。 找個人……問問? ………… “……阿筱?” 沈以榕一打開門,禮貌性質(zhì)的微笑便變成了真心的燦爛笑容,十分驚喜道:“你這么這個點來找我?” “有……打擾到你嗎?” “沒有啊,我還在記歌詞呢?!鄙蛞蚤虐蚜_筱拉了進(jìn)來,從里頭傳出震天響的音樂便更大聲了些。 “誰啊大晚上的還過來……羅筱?”匡達(dá)盛頂著不滿的表情轉(zhuǎn)過頭,“你們感情未免也太好了吧,要不要我收拾一下床把位置騰給你,你今晚就睡這兒,還方便你跟他兩個人秉燭夜游啊?!?/br> 哪怕是出于好意的說法,被匡達(dá)盛這一臉不爽的模樣說出來,也仿佛像是在譏諷人。 羅筱悄悄對沈以榕道:“你上次不是說受不了他,準(zhǔn)備要搬宿舍嗎?怎么還跟他住一塊兒?” 沈以榕:“……其實我是無所謂的,我那會兒不是為了不崩人設(shè)嘛?!?/br> “你那會兒有什么人設(shè)?” “……呃,柔弱無害仿佛一朵嬌花的嬌弱小男孩?” “……” 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羅筱才干咳一聲,想起自己的來意:“那個,我想問問……就今天那個事,你有沒有什么內(nèi)部消息?” 面對羅筱的拼命暗示,答應(yīng)了林溯雨會好好瞞著他的沈以榕沉默了。 在羅筱殷切的期盼目光中,沈以榕終于開口了:“你……歌詞背得怎么樣了?” 羅筱:“……” 這話題轉(zhuǎn)移的生硬程度都快趕上以前還在學(xué)校里的他了吧?。?/br> “我是說,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我們今晚就熬夜通宵背歌詞吧!”沈以榕似乎壓根沒有感受到羅筱譴責(zé)的目光,非常英勇地拿出手機(jī),看著歌詞道,“王子離開的那一刻可曾后悔嗎?愛情的花朵凋謝了,還能綻放嗎?我知道醒來后恍如一場夢,但為何……” 看羅筱不說話,拿了電動牙刷當(dāng)話筒的沈以榕催促道:“阿筱,接啊,不然顯得我很尬啊?!?/br> 羅筱:“……但為何,眼淚會將我包裹?!?/br> 為何呢? 因為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淚成長河了! 都瞞著他,很好玩兒嗎?。恳粋€個都把他當(dāng)弱智一樣! 匡達(dá)盛因為寫了一下午那首答應(yīng)跟閔鳳琦合作的新歌,并不知道網(wǎng)上發(fā)生了什么事,完全不明白他們在說什么,但羅筱難得過來,他便道:“不然你今晚睡我們這里吧,反正這里也就我跟他兩個人了,平時又沒什么人過來找他,你過來我看他還挺高興的。他平時一副老一副傻不拉幾笑嘻嘻的樣子,我看他還挺寂寞的,你送給他的晴天娃娃他每天都會擦一遍,寶貝得很,我過去摸摸還要跟我生氣……” 沈以榕:“……” 羅筱:“……” 自顧自扔下了一個炸丨彈,匡達(dá)盛便繼續(xù)埋頭調(diào)試音軌了,完全不顧身邊兩個已經(jīng)石化成了雕像的木頭人。 羅筱小聲問道:“他說的是真的嗎?” 沈以榕僵硬道:“……你放心,我會找個機(jī)會把他打一頓的,讓他嘴巴藏不住事,聽小鳳兒的,套個麻袋拖廁所里打一頓我看就老實了。” 羅筱:“……???” 崩人設(shè)了啊以榕同學(xué)! 第211章 一聲驚雷, 夜色打了個顫。 林溯雨睡覺一向沉, 硬是被這聲悶雷驚得直接從床上臥了起來, 迷糊地向窗戶的方向望去。 恰好又一道刺白的閃電劃過,讓他不甚舒服地半瞇起了眼。 窗簾沒拉上, 墜在窗邊,化為兩片漆黑的剪影。 這一般是羅筱去拉的。 想到這里,他穿上淡粉色、還帶著可愛兔耳朵的毛絨拖鞋,抬頭看了一下羅筱的床鋪, 又伸手觸碰了一下——冰的。 今晚羅筱沒回自己宿舍睡覺。 想來也是,羅筱那樣的性格,被他說了“不要再來找我了”,大概短期內(nèi)都沒辦法和他正面打招呼了。 想起來以前白虹煜說他只是看起來脾氣好, 骨子里實際上是非常強(qiáng)硬的人,林溯雨禁不住心里默默感慨,白哥不愧是混過社會的,看人眼光果真毒辣。 沒辦法好好向好友解釋,興許他真是除了自己誰也不相信——甚至有時候連自己也無法信任,寧可仗著好友會無條件原諒、信任他的性格說出了傷人的話。 自以為是這個詞大概是為他量身發(fā)明的。 這樣做到底是不是對的,林溯雨也不知道,但現(xiàn)在再考慮自己的手段是不是過激也無濟(jì)于事了。況且, 他自始至終也沒有改的意思, 他只是在賭, 賭羅筱會接受這樣任性又糟糕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