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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堯頹力的收回手掌,內疚,艱澀,悲痛,情緒全都涌在喉嚨口:“對不起,對不起……” 沈念緊攥著拳頭,沒有血色的唇瓣動了動,依然沒有出聲。 很久之后,機場工作人員來催江堯是不是登機。 江堯再是默默的看了沈念一眼,拉起行李箱,準備進關。 “江堯?!?/br> 沈念的聲音很輕很啞,像堵著口血,低泠泠的說,“以后,我們不要再見了?!?/br> 沈念不喜歡告別,尤其不喜歡看著別人告別。 所以他每次都是先轉身的那一個。 出了機場,寒風裹挾著雪花打著旋,紛紛揚揚的散落,空氣里漫開一種后會無期的澀意,重重的壓在沈念的心臟上。 雪片一觸即碎,明明很輕,卻在那一年,重成了沈念搬不動的白月光。 那一輪月,一場雪,一照就是十幾年。 …… 月光戛然碎裂,夏日里,灼熱的陽光炙烤進來。 沈念擰住眉心,睜開眼睛,眼底的焦距一點點凝聚起來。 “!” 沈念抓緊被子,往床的另一邊一退:“你怎么進來的!” 簡曦辰坐在床邊,一手壓在被褥上,另一只手夾著一張房卡:“沈卿你給錯了,給了朕你的房卡。” “……” 簡曦辰見這人臉色慘白得可怕,額角掛著冷汗,眸中浮了層淺淺的水光,臉上滿是不設防的脆弱。 簡曦辰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擦掉沈念額上的冷汗。 沈念都還沒反應過來,簡曦辰已經拿回手了。 房間里忽然沉默,兩人安靜的看著對方。 沈念藏在被子下的手卻是一點點握緊了,指尖微然一跳,率先移開目光。 “找我什么事?” “劇本會快開始了?!?/br> 這次簡曦辰沒有突襲,在床頭的紙巾盒里抽出張紙巾,大明大方在沈念的臉上按了幾下,好死不死的說,“做噩夢了?” 沈念:“……” 簡曦辰嚴肅道:“是缺了朕的真龍之威鎮(zhèn)壓夢魘。” 沈念拿起枕頭砸他,笑罵:“滾,昏君哪來什么真龍之威?!?/br> 簡曦辰抓住砸過來的枕頭,放到腿上,手肘一撐,捏著下巴:“沒事了吧?” 沈念的笑容卡在唇側,一會兒就放松了:“嗯?!?/br> …… 下午四點,劇組借用酒店的會議室,召開劇本會。 宋磊主持會議,剛起了個頭,門外面響了兩下敲門聲。 江堯推門而入:“抱歉,我來晚了?!?/br> 他有意無意的走到沈念旁邊的一張空位坐了下來。 江堯壓低聲音:“沈先生,我是江堯,我們可以重新認識一次嗎?” 沈念手里握著水筆,手背上的青筋驀然一抽。 第24章 劇本會斷斷續(xù)續(xù)開到晚上八點多。把這兩個星期里,沈念新寫出來的后半段劇本,整體盤了了一遍。 編劇很多時候,也會當局者迷,困在自己的邏輯思維里面,有些局部的細節(jié)會顧慮不到。 沈念并不是一個固執(zhí)己見的編劇,在傾聽意見時,即使對方只是一個責編,他也會很認真的記錄下對方的意見,和對方討論自己創(chuàng)作的觀點。 宋磊看了眼手表,樂呵道:“咱們今天進展很快,比我預想的時間短?!?/br> 他把本子合上,“沈先生,那麻煩你,剛剛聊的那幾個問題,稍微修改一下。” “好。”沈念把筆帽插回到筆桿上,仍在琢磨記事本上的幾點意見。 宋磊說:“這個點正好,等會兒回片場開個大夜?!彼闷鸨乇里嬃艘豢谠缇蜎龅舻牟?,“沈先生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今晚是場武戲。你公司的小簡也有通告?!?/br> 沈念正在算交稿日期,沒聽清宋磊的話,愣了愣:“什么?” “宋導說今晚有大夜戲,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江堯干坐了一晚上,沒怎么出過聲,十分低調,別人都不記得還有這么號人物存在了。 “哦,好。我整理好筆記就過來?!鄙蚰钤陔娔X上輸入日期,“宋導你們先去片場?!?/br> 不一會兒,會議室里的人相繼走光了。 沈念還坐在原來的位子上,對著記事本上的內容,在每一集要修改的內容旁標上備注,沒發(fā)現(xiàn)他邊上的江堯也沒有動。 江堯靠在椅背上,雙手自然的交叉著,樣子很愜意,看著沈念備注本子:“我覺得這場分手戲,女主的反應有點過于強烈了。” 沈念耳朵一閉,沒理他。 江堯自顧自的繼續(xù):“依女主隱忍的性格,真分手的那一刻,情緒是會壓到極致,再深的痛苦也不會當著男主,歇斯底里的表現(xiàn)出來?!?/br> 說到這里,江堯頓了頓。 沈念打字的手有停頓,不過只一剎那,馬上又利落的敲打起來。 江堯朝沈念側過身體,很是柔和的說:“就像你當年那樣?!?/br> 寂靜。 打字聲有了一個很長的凝固。 “像我?” 沈念抻了抻手指,左手握住右手腕,慢慢轉著,言語里聽不出喜惡,“沒談過,哪里來的分手,江總怎么會有這種幻想?!?/br> “沈念。”江堯叫他,“我當年……” 江堯有些激動,一手搭在桌上,坐直的身體繃的很緊,小心翼翼的斟酌每一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