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和沉聽瀾離了婚后沉明月還是跟著父親沉聽瀾住，沉聽瀾回家的次數(shù)比之前多了起來，沉明月總覺得他多少是變了。

    后來沉聽瀾去出差周蘊川從偶爾來接沉明月上下學(xué)到每天來接沉明月上下學(xué)。

    沉明月從前從來都沒有想過周蘊川會是一個有些浪漫的男人。

    兩個人沒有突破那層關(guān)系的時候周蘊川只是作為干爹會在特定的節(jié)日給她送禮物，跟大家一樣沒什么特別的地方。

    只是有一次沉明月去他家過夜的時候，晚上一進臥室突然發(fā)現(xiàn)滿地的玫瑰和燭火。

    周蘊川在樓下喊她半天沒吱聲頓時想到什么往樓上跑果然見姑娘呆呆的立在原地那處。

    他有些尷尬的走過去，伸手扯她的手腕：“別看了，先做飯去?！?/br>
    沉明月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眼里帶著點點星光，“你布置的？”他還賣關(guān)子說不讓她上樓來。

    周蘊川輕咳兩聲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昨晚我看那支球隊比賽贏了，就慶祝慶祝?！?/br>
    沉明月不由得笑出聲，她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身，眼眶熱熱。

    說什么球隊獲勝，不知道誰會相信為了這種事情要這樣慶祝。

    而往后里沉明月還有一次晚上下雪她收到周蘊川的電話，出門看到他捧著一束花站在外頭。

    他揚了揚手里的花對臺階上的她說：“慶祝兩會順利召開?！?/br>
    沉明月跑下去與他相擁相吻，他炙熱的體溫將她也灼燒，她用溫軟的唇去磨他的鼻尖，感受到他呼吸時噴灑出的煙草味，他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條紅圍巾給她圍在脖子上。

    沉明月捏著他火熱的指尖笑瞇了眼問他：“這是慶祝什么?！?/br>
    朦朧的光暈藏匿在他眼里的小行星帶里，周蘊川哼笑一聲，“想慶祝就慶祝?！?/br>
    永遠(yuǎn)這個詞說起來真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她曾問周蘊川愛她嗎，周蘊川未曾對她說過一個愛字，他向她的承諾都在看得見的未來里。

    新年和往常一樣，沉明月和父親一起去了奶奶家拜年，只是這次唯獨少了林晴。

    沉家的親戚們也都知道了沉聽瀾和林晴離婚的時候，說沉聽瀾當(dāng)時不聽勸一定要娶林晴，當(dāng)時說什么海誓山盟地久天長，連著跟家里的關(guān)系也淡了，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離了婚，兩散了去。

    沉明月握了握父親的手，沉聽瀾卻只是說沒事，讓他們說去罷。

    沉明月知道他遠(yuǎn)沒有表面看起來這樣冷漠，可他跟林晴到底是不順路了。

    晚上林晴給沉明月打來了電話，她跟母親的關(guān)系比沒有因為距離而疏遠(yuǎn)，這晚沉明月頭一次看到了林晴新對象的正臉。

    男人長得周正，看起來年紀(jì)比母親要小，笑起來很斯文，沖她打招呼。

    沉明月也回給他笑。

    掛了電話，她心里頭有些晦澀，她想，花店需要花，可是花不一定需要花店了，花店需要的不止一朵花，可花也不止你一朵。

    沉聽瀾和林晴以后不見面的日子，真的要用年來計算了。

    不多久，跟著父親去拜完年，沉明月終于得以見到周蘊川。

    周蘊川來接她說是要帶她去朋友家。

    他先去火鍋店帶了東西，是要準(zhǔn)備涮火鍋，沉明月一開始在想是誰，她心里還沒有底呢。

    “我之前見過嗎？”她有些緊張的捏捏他的小拇指。

    “見過，就他一個人怕什么。”

    兩個人下了車走到門前的時候沉明月還在緊張，一直到有人來開了門。

    “怎么這么慢，我菜都炒兩個了。”

    陳墨還圍著圍裙從里頭走出來，看著周蘊川，再看他身后跟著的沉明月笑道：“趕緊進來?！?/br>
    “走。”周蘊川沖沉明月抬抬下巴，沉明月跟著他走進去。

    正如陳墨所說，他都已經(jīng)炒了兩個菜悶了米飯擱桌子上了，鍋也準(zhǔn)備好了，就等著人來了。

    沉明月對他有些印象，她記得那次周蘊川喝醉酒就是陳墨扶著回來的。

    這公寓挺大，她左右看了看，是有生活氣息，但是只他一人實在是蕭條冷清。

    吃飯的時候沉明月習(xí)慣給周蘊川夾菜，陳墨在對頭看著周蘊川，調(diào)侃他被人小姑娘照顧著倒是舒坦。

    周蘊川哼笑，看著他暗含羨慕的眼神也不想去過去刺激他。

    后來兩人喝了點，陳墨一改之前的笑臉，整個人也變得低氣壓，沉明月在一邊看著又轉(zhuǎn)頭看看周蘊川也不知道說什么。

    “要不咱回去吧？”陳墨對她來說畢竟還是個陌生的男人，沉明月心里不安，看著他往周蘊川身旁湊了湊。

    周蘊川放下杯子攬著她起身，“不用管他，剛沒了老婆讓他自己傷心去吧，走，咱吹吹風(fēng)去?！?/br>
    沉明月愣了一下，她第一反應(yīng)是陳墨老婆過世了？見他這樣神傷的表情嘆了口氣，跟著周蘊川到陽臺那。

    外頭的冷風(fēng)迎面吹過來，只是身旁人將她攬在懷里，她也不覺得多冷了。

    沉明月側(cè)頭看著身旁人，他輕嘆氣靠在窗沿上，臉上也有微微的醉意了，她伸手撫了撫他的臉，因著酒精有些燙了。

    “怎么了?！彼娝麌@氣貼近他火熱的身子，嬌嫩的臉頰貼了貼他的臉。

    周蘊川微微側(cè)頭下巴點了點陳墨那邊，沉明月也跟著他看過去見那樣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捂著臉哭的淚一把一把。

    沉明月愣住了，她轉(zhuǎn)頭看了看周蘊川，“要不咱回去吧？”

    他們倆個在這里陳墨看了豈不是更難受了。

    周蘊川給另外的朋友打電話讓來接他們一趟，沉明月問要不要過去安慰安慰他，不會有事吧。

    “別管他，就這樣挺好的，總好過他跟那女的糾纏來的好得多，長痛不如短痛?！?/br>
    沉明月這才知道原來不是人家老婆沒了，這個沒了是指離了婚，說是女方出了軌，但陳墨再怎么說也是破壞了人家家庭才得來的愛情，這一套到底還是報應(yīng)回了自己身上。

    “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具有流動性的，他早晚有一天看開了，也能愛上別人也說不定?！?/br>
    可周蘊川這話說的輕巧，誰又知道這早晚有一天究竟是多少天或是多少年。

    周琳說，沒有人會永遠(yuǎn)愛一個。

    沉明月突然想到自己，她看著男人冷峻的側(cè)臉，還是忍不住再去問他。

    “人這一生真的不能一直只愛一個人嗎?！彼龁査?/br>
    周蘊川微微垂眸看著她，他哼笑一聲，那雙邪肆的桃花眼眼里星光流轉(zhuǎn)：“這世間誘惑很多，人與人之間不能共通的感情也多的是，你再說一遍真的愛我嗎沉明月，你想好了再說?！?/br>
    沉明月根本不會多想，實際上不論周蘊川在問她百遍千遍，恐怕她也只能給出一個答案，只此一個答案。

    “我愛你。”

    我愛你，我一定且絕對的愛著你，其實她也曾這樣問過自己，十四歲那年她心里也再清楚不過，這愛是違背常理，是失去自制，是破滅希望，也許是注定沮喪和失望的。

    但是我愛你，一旦愛上了你，就再也不能不愛你。

    “可我犯了錯，我怕你不原諒我，又奢望你能既往不咎……”

    周蘊川看著她眼里閃爍的點點水光，低聲開口：“永遠(yuǎn)這個詞本來就不切實際，我會永遠(yuǎn)愛你不如說我向你承諾在看得見的未來里我會一直寵你，保護你，你要是不重要，我不會給你這么多機會，這是我對你和我們之間感情的誠意。”

    沉明月看著他緩緩垂下頭靠在他胸前，她唇角含著笑，淚珠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迅速掉落。

    “走吧，回家吧?！彼f。

    他牽著姑娘的手走出去，跟陳墨去道別。

    外頭的風(fēng)很大，陳墨看著周蘊川將身旁的姑娘攬在懷里，不知道說了什么，他低頭輕吻一下她的額頭惹來了前面開車的青年一陣嫌棄的怪聲。

    陳墨靠在門框上也不由得笑出聲。

    ———全文完——

    以下內(nèi)容與正文無關(guān)：

    人走了，房也空了，陳墨獨自收拾了一切，倒了垃圾，刷了碗，拖了地，他洗了個澡獨自坐在沙發(fā)上開著電視。

    房子實際上還是那個房子，但此刻他卻覺得這里大的可怕，這里頭的陰影、對稱、鏡子，甚至是這里他和那人渡過的短暫歲月，他的情意，他的孤寂，她的一切都讓他空的苦，空的痛。

    凌晨四點，他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到了角落里的那盆花，他突然想到這盆花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人照顧她了。

    他拿著噴壺走過去看了一眼，果然那花都已經(jīng)閹了，拿在手里的噴壺一時間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了。

    這花是沉瓷養(yǎng)的，她走之后他就把這花放在角落了，有時候夜里他看到這花，總覺得她好像還在他身邊一樣。

    他想的有些出神，門鈴卻在這一刻突然按響，陳墨愣了一下。

    現(xiàn)在凌晨四點，誰會來他這里，難不成是周蘊川忘了什么東西，他這樣想著清了清嗓子去那邊開門。

    門一打開，他看著外頭的人愣住了。

    女人抬頭看著他，眉眼還是她離開時的模樣。

    她說，“新年快樂?！?/br>
    陳墨愣愣的看著她，兩人對視著，他始終說不出口那句：進來坐坐吧。

    ‘你做噩夢了沉瓷？’

    ‘不是，不是噩夢?！?/br>
    ‘你哭了。’

    ‘因為我知道那個夢永遠(yuǎn)都無法實現(xiàn)。’

    當(dāng)時他說什么來著。

    怎么辦，他好像已經(jīng)忘了。

    PS:番外到時候放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