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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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夢見哥哥來莊子上,知道我的遭遇,心中不忿,去侯府找那幫人理論,言語不和動起手來,哥哥被打斷了腿。蘭陵王氏以此為由,與哥哥退了婚。所以,沫兒不希望夢中的事變成現(xiàn)實,哥哥明白嗎?若哥哥出了事,誰來護我?”沈顏沫說的很慢,神色恍惚滿臉悲痛,淚水順著臉頰流淌,好似親身經(jīng)歷一般。 沈遠安心中悲痛萬分,急忙安慰:“沫兒放心,哥哥不去侯府便是?!?/br> 這一刻沈遠安下定決心,定要做那人上人,讓那些人再也不敢欺辱meimei。 沈顏沫見他答應(yīng),露出一抹微笑:“哥哥既來了,就多住些日子,再過幾日是娘的生辰,咱們一起去搖光寺,為娘祈福吧。” 沈遠安自然答應(yīng)。 秋雨綿延,淅淅瀝瀝,一連下了幾天,這日忽然放晴。 搖光寺門前偶爾有馬車停留,看排場應(yīng)是上京的貴人。 沈顏沫居住的莊子離搖光寺很近,乘馬車需一個時辰,距上京有一日路程。因搖光寺香火鼎盛,京中貴人會到搖光寺祈福,或求姻緣,或求子嗣,或求前程等。 下了馬車,沈顏沫身穿薄衫,因為秋季雨涼,披了件紅色錦緞披風(fēng),在寺廟門前駐足佇立,仰頭看著搖光寺斗方大的金字勾唇輕笑。都說佛祖佛法無邊,能普度眾生,為何好人不長命,壞人卻活的長長久久,可見佛祖也有被蒙蔽的時候。 “吁”一輛馬車緩緩?fù)T诓贿h處。 沈顏沫正欲離去,只聽一年輕男子恭敬說說了句:“主子到了。”看這扮像是高門大戶家的侍衛(wèi),年輕男子勒住韁繩,跳下馬車,放下腳蹬,站在一旁等著車內(nèi)的人。 馬車內(nèi)的人嗯了一聲,醇厚低沉的嗓音讓人不覺一震。沈顏沫詫異:這聲音好似在哪里聽過。又怎么可能,明明不認識,又怎能聽過這聲音。 沈顏沫循聲望去,看見一只修長的長,骨節(jié)分明,掀開簾子探出身子,踩著腳蹬下馬車,穩(wěn)穩(wěn)當當站在地上。他身著純白帶帽錦緞披風(fēng),遮住了臉龐看不清容貌,足蹬黑色長靴,一塵不染。這人穿戴不俗,身份不凡,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沫兒,快走吧,寺門已經(jīng)開了?!鄙蜻h安見沈顏沫愣神,回頭出聲提醒,轉(zhuǎn)身朝搖光寺走去。 “來了?!鄙蝾伳栈匾暰€,去追沈遠安。 男人聽見沈顏沫的聲音,修長的身子微微一頓,對身旁的男子道:“跟上去看看,她怎么也來了?”莫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跟來的? 侍衛(wèi)不明所以,微微一怔:“跟誰?” “前面那女子?!蹦腥颂嵝?。 侍衛(wèi)猶豫片刻,他是保護主子安全的,怎能輕易離開。男人瞪他一眼,他立刻追上去。 沈顏沫走進大殿,跪在佛前叩拜,一臉虔誠。事后又捐了些香油錢,出去找沈遠安去了。難得出來一趟,她想逛逛,就當散心了。 而搖光寺一處僻靜的院落內(nèi),一個男人身穿黑衣華服坐在石凳上,手里捧著一本書,神情專注地看著。石桌上放著一杯茶,余煙裊裊,時不時沁出一股茶香。 “你倒是悠閑自在,卻不知我扮做你,不僅要應(yīng)付你老娘的盤問,更要應(yīng)對你那些鶯鶯燕燕。世人都道你癡情,要我說你最是無情?!卑滓履凶幼哌^,端起茶一飲而盡,猶不盡興,又為自己續(xù)了一杯。 黑衣男子想說話,卻捂唇咳嗽幾聲:“若不是重傷未愈怕母親擔憂,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你我是表兄弟,不僅身形相似,連模樣都有幾分相似,你扮作我也不會有人懷疑?!闭f完又重重咳嗽幾聲。 白衣男子扯了扯身子,嫌棄皺眉:“你這身子骨比我還弱,何時能重振威風(fēng)?”說完微微咳嗽一聲,見黑衣男子看過來,兩人相視而笑。 又聽黑衣男子說:“你如何與我比,我是重傷未愈,你是胎中不足之癥。”胎中不足之癥,若不是生在富貴人家好生將養(yǎng)著,怕一出生就被人扔了。說完這話,他見白衣男人臉色不虞,面色訕訕道:“是我說錯話了,你定能長命百歲?!?/br> 他險些忘記了,葉少甫討厭別人提起他的病情。 葉少甫隱去不悅,滿臉堆笑說:“少逸,聽說你不喜歡家中的繼室,成婚以來都未圓房,不行還是?”銳利的雙眸上下審視對面的男人。 若圓房了,那夜怎會有落紅? 顧少逸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又急急咳嗽幾聲,臉頰漲紅,不知道是羞得,還是咳嗽所致:“你胡說什么,我若是不行,嫡子嫡女庶子庶女哪來的?”瞥眼看向葉少甫,眸中閃著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年方二十有六,無妻妾更無兒女,聽說你未開葷,不行的是你吧?” 葉少甫盯著顧少逸,直直看著顧少逸。顧少逸有些不在,端起茶杯準備抿一口潤潤嗓子,又聽葉少甫道:“你頭上有頂綠帽子。” 顧少爺剛喝到嘴里的茶噴了出來,不敢置信地看著葉少甫,忐忑不安道:“葉云朗,你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想的那樣吧。不可能,怎么可能,他們當初說好了,葉少甫假扮自己一段時間,等他的傷好一點再回去,免得母親擔憂。 幾個月前,他追趕匈奴首領(lǐng)被伏擊,最后奮勇殺敵沖出重圍,直取匈奴首領(lǐng)的頭顱,卻也身受重傷,被人發(fā)時昏死過去。醒來后在軍營中,內(nèi)臟仿佛移位,四肢動彈不得,為了不讓母親擔憂,他命人找葉少甫來,想出讓葉少甫假扮自己的辦法。 葉少甫開始不同意,他不愿意應(yīng)付侯府的鶯鶯燕燕。無奈顧少逸百般懇求。葉少甫不得不答應(yīng),還開玩笑地說:“聽說,你那繼室身材婀娜,美貌不凡,若是把我當成你,拉著我欲行周公之禮,我也勉為其難接受?!?/br> 這話,一語中的? “就是你想的那樣。”葉少甫冷哼一聲:“我還沒怨你那繼室呢,小小年紀心思深沉,竟然給我下藥,且是天下最烈的媚藥,非處子之血無解。也幸虧你們未圓房,不然本王爆體而亡?!彼α怂π渥?,冷哼一聲又說:“本王沒有爆體而亡,卻失了清白。” “沈氏她給你下毒?”顧少逸劇烈咳嗽幾聲,有些不敢置信。 在他眼中,沈氏唯唯諾諾,說話都柔聲細語,他大聲說話她都會顫抖,典型的小家碧玉,扶不起的阿斗,這也是母親看上她的原因。為了他的嫡子嫡女平安順遂,母親特意選的。沈氏為了懷上顧家的子嗣,竟然下毒?這也許有可能。 葉少甫的為人,他更為了解,不會說謊,更不屑說謊。上京城內(nèi)多少貴女翹首以盼,等著葉少甫青睞,他看都不看一眼,更不屑要一個有夫之婦。明霞郡主明艷動人,心系葉少甫,只要有葉少甫的地方,就會有明霞郡主,這樣都不能打動葉少甫,更何況是沈氏。 “怎么,本王還能說謊不成?”葉少甫將杯子重重放在石桌上,語氣冷硬幾分。想起那晚的事,葉少爺銀牙緊咬,恨不得將沈氏吃了。 顧少逸停止咳嗽,唇角溢出一絲血跡,他抬手擦了擦冷聲道:“你想我如何做?”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不可斷,衣服隨時換。沒了沈氏,可以有張氏,劉氏。再者,他對沈氏沒有感情可言,尤其是算計了葉少甫后。 第3章 葉少甫未回答,手指有節(jié)奏地叩擊桌面。顧少逸又問了一次。 “方才搖光寺門前,我遇見了你那繼室,與一個男人一起?!比~少甫悠悠地說道。 顧少逸對沈氏沒有任何感情,沈氏先對葉少甫下藥,被趕到莊子上,如今竟不知檢點勾三搭四,好,好得很。他氣得咳出血,起身扶住胸口朝房內(nèi)走去。 葉少甫望著顧少逸踉蹌的背影,勾唇笑了。 這時侍衛(wèi)走進來,在葉少甫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葉少甫眉頭緊皺,深邃的目光看向房門口,小聲嘀咕一句:“原來是沈遠安?”竟是他誤會她了。 話音剛落,顧少逸走出來,手中捏著張薄紙,遞與葉少甫道:“這是放妻書,你交于沈氏。讓她從哪里來滾回哪里去?!?/br> 葉少甫接過放妻書,仔細端詳著:“蓋說夫婦之緣,恩深義重,論談共被之因,結(jié)誓幽遠。凡為夫婦之因,前世三生結(jié)緣,始配今生夫婦,若結(jié)緣不合,比是怨家,故來相對?!纫远牟煌?,難歸一意,愿妻娘子相離之后,重梳蟬鬢,美裙娥眉,巧逞窈窕之姿,選聘高官之主。解怨釋結(jié),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他看過扔在桌上笑道:“好敷衍的放妻書。說來說去,她也算受害者,若不是我假扮你,她又豈會犯錯?!彼尖馄?,讓侍衛(wèi)回府后取兩萬兩銀票,算是對沈氏的補償。 顧少逸扶住胸口緩緩坐下:“你不打算娶她?” “娶?她也配。娶是不可能,若她愿意,本王愿納她為妾,王府也不在意多養(yǎng)一個人。”葉少甫以拳抵唇輕咳一聲,他自幼身弱,沒打算娶妻,更不會對一個心機女有好感。 顧少逸瞥眼看一眼放妻書,沉聲道:“若是她答應(yīng)做妾呢?” 據(jù)他所知,沈家人唯利是圖,攀附權(quán)貴的心思不會歇。就算沈氏不同意,以沈家人的性子,定會攀上景王府這顆大樹。哪怕是讓自家女兒做妾,更何況沈氏父母雙亡,叔叔嬸嬸又是極為勢利的。誰會真心為沈氏做主。 “不過是多養(yǎng)一個人,任其自生自滅便是?!比~少甫拿起和離書,折疊了塞進懷中,囑咐顧少逸好生養(yǎng)身子,爭取早些回侯府。整日面對那些鶯鶯燕燕,他實在有心無力,且還有一個對他虎視眈眈的表小姐。 這武昌侯府的水深著呢,想到這里,葉少甫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讓那沈氏早日脫離了苦海。 顧少逸看向葉少甫的背影,輕聲說了聲謝謝。 葉少甫回頭,笑了笑說:“我給你戴綠帽子,還對我說謝謝,咱們兄弟果然情深呢。”拍了拍胸脯,道:“放心吧,我這就幫你把人趕出去,讓你迎娶表小姐?!?/br> 顧老夫人看重沈氏當繼室,顧少逸極力反對。 他中意姑姑的庶女,名叫溫婉的,溫柔賢淑,端莊大方,又疼愛嫡女嫡女,娶一個外人,不如娶一個知根知底的,雖然溫婉是姑母家的庶女,但是當侯府的繼室,也不算委屈她。 禪院發(fā)生的事,沈顏沫毫不知情。她與沈遠安逛了逛,又品嘗了寺院的素齋點心退出來,走至寺門,有又看見了那白衣男子,只是略微瞟一眼即刻收回視線,朝馬車走去,踩著腳蹬上了馬車。 沈遠安坐在前面駕車,揚起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馬車載著兄妹兩人緩緩離去。 葉少甫摸了摸鼻子,清了清嗓子,對身旁的人道:“林奇,本王的魅力消失了嗎?”她竟看也未看一眼,只是不經(jīng)意掃視一眼,好似茫茫人海中一個不經(jīng)意的一瞥,極淡,卻在人的心湖投了顆石子似的。 那日還躺在他身下釋放嫵媚妖嬈的誘惑,今日卻形同陌路,使葉少甫心里極為不自在。 林奇站著微動,先瞟葉少甫一眼,又看向遠去的馬車,決定實話實說:“王爺魅力不減,只是未露臉?!毖韵轮?,人家都沒看清你的長相,怎知你是圓是扁,是美是丑? 葉少甫給了他一個腦瓜崩,冷哼一聲:“榆木腦袋?!碧像R車鉆進去,坐定后吩咐林奇駕車。 林奇問了句去哪里。葉少甫摸了摸胸口,道了句回京都。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奇甩著韁繩,口內(nèi)喊著:“駕。”馬車漸漸駛離搖光寺。 幽靜的小道上,鳥鳴聲清脆,一輛馬車不急不緩地行駛。沈遠安揮舞著鞭子,說著書院中的趣事。 “哥哥來了幾日了,什么時候回書院?”馬車內(nèi),沈顏沫端莊坐著,雙眼緊閉,好似睡著了一般。不等沈遠安回話,又聽沈顏沫說:“擇日不如撞日,哥哥即刻啟程吧。耽誤太多學(xué)業(yè),夫子又該數(shù)落你了。” 有些事情還是不讓哥哥瞧見的好,免得他傷感。 沈遠安想起那固執(zhí)倔強的老頭,搖頭失笑,為了不讓meimei失望,隨口應(yīng)下:“我送你回去就返回書院,你放心,哥哥耽誤不了學(xué)業(yè),來之前,我提前完成了夫子布置的任務(wù)。” 若不是這樣,夫子怎會放人。 沈顏沫想夸沈遠安幾句,誰知馬車突然停下,又傳來一個男孩的哭喊求救聲:“求求你們,救救我娘吧,求求你們了。我愿意賣身為奴,求你們救救我娘。” 沈遠安勒緊韁繩跳下馬車,幾步上前彎腰將他拉起來:“你先起來,怎么突然沖出來攔住我們,若不是我及時拉住韁繩停下馬車,你會被馬踩死?!?/br> 那孩子七八歲的年紀,渾身臟兮兮的,好像叫花子,眼眶通紅,淚如雨下,哽咽懇求:“我娘要死了,求你們救救她,我愿意賣身為奴?!?/br> 沈顏沫掀開簾子,下了馬車走過來,掏出帕子給他擦了擦臉,柔聲細語道:“你娘在哪里,我們要如何救她?” 那孩子欲開口被沈遠安打斷,他把沈顏沫扯到一邊,小聲說:“沫兒,不可莽撞,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突然出現(xiàn)一個孩子,怎么看都有些可疑,咱們還是小心為好?!?/br> 沈顏沫看著孩子絕望的深情,欣然一笑:“哥哥的心思我懂,不過這孩子太可憐了些,也不像說假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先把人救下再說吧?!?/br> 她并非莽撞,夢中也曾出現(xiàn)過一對乞丐母子,只是成了尸體。醒來后若她沒有去搖光寺上香祈福,那母子又成孤魂野鬼了。罷了,都是可憐人,能救就救吧。 沈顏沫上前牽著孩子的手,絲毫不嫌棄他的臟臭,柔聲細語詢問孩子的情況。走了幾步,回頭讓沈遠安帶上點心和水??粗⒆拥臉幼?,應(yīng)該好幾天不曾好好吃飯了。 那孩子一面走一面說,布滿淚痕的臉上帶著感激。 沈遠安爬進馬車,拿出點心盒子與水袋跟在后面,望著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搖頭嘆息。 一炷香的功夫,沈顏沫跟著小乞丐來至一個破廟前,破廟年久失修,處處透著落敗,一陣風(fēng)吹來,隨時有可能倒塌一樣,站在門口聽見里面?zhèn)鱽砜人月暋?/br> 小乞丐松開沈顏沫的手,跑進破廟內(nèi),口內(nèi)喊著:“娘,娘,我?guī)藖砹耍蹅內(nèi)タ床?。”嗓音中透著哭腔,又夾雜著幾分喜悅。 沈顏沫抬腿邁進去,只聽一個蒼老又虛弱的嗓音傳來:“辛苦石頭了?!闭f完又咳嗽幾聲。 老婦人聽見腳步聲,空洞的眼神看向沈顏沫,謹慎道:“你是誰?” 名叫石頭的男孩兒忙解釋:“娘,她是來救咱們的?!彼谀抢锸亓嗽S久,才看見這位公子和夫人。 沈顏沫將點心與水遞給母子倆,讓她們先墊墊肚子。吃飽喝足后,沈顏沫和沈遠安扶著老婦人上了馬車,小乞丐跟著爬進去。 沈遠安依舊駕車。 婦人將孩子護在懷中,滿身警惕看向沈顏沫:“你是誰,有什么目的?” 沈顏沫上下打量著婦人,捏一塊點心遞給石頭:“吃吧?!?/br> 石頭沒有接,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顯然想吃卻又顧忌母親的感受。 婦人摟著石頭的手臂緊了緊,又問:“你想做什么?” “你渾身上下沒有一個銅板,我能圖你什么,若不是你兒子攔住我的馬車,我都不知你們住在破廟里,相遇即是有緣。我也是可憐人,被夫家趕到了莊子上,你若不嫌棄,先在莊子上住下,把病養(yǎng)好再做打算吧?!鄙蝾伳朴普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