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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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楊不以為意,興致勃勃地又從陸博衍的小搖籃里拿出一個素面的撥浪鼓,在陸博衍眼前撥動著,“明白?!?/br> 撥浪鼓的生硬加上鮮艷的手柄,成功逗得小孩大笑,露出米粒一般的牙齒。 周晗起身到會客廳,到那里時,清萱和羅母也才剛交談一句。 羅母問道:“李同志既然住在這里,又何必多買一棟房子呢,我看這里不比我家那套差。” “這是我老師家,雖然和自己家沒什么兩樣。但是我和我丈夫也是打算在首都安家的,如果老家的父母和兄姐侄子過來,還是需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的。”清萱娓娓道來。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怎么還需要再買一套?!绷_母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在老師家住,怎么說都是客,怎么能比自家舒心呢? 正聊著,余光瞥見周晗,清萱起身相迎,“師娘,您怎么過來了?” “聽見有動靜了,想著是不是前些日子約的房主到了,我順便過來看看。英子,別站著,坐?!敝荜享槃葑谇遢娴呐赃?。 “這位同事你好,我姓張。”羅母笑著自我介紹。 “你好,張同志。我姓周?!敝荜匣貜偷溃骸拔覀兗矣⒆幽昙o還小,我過來幫她參謀參謀?!?/br> 周晗直接把目的擺在明面上,買房子嘛,在這個時代,算得上是一件很大的事情了,她還擔心自家孩子被坑呢,雖然他們不在乎這點錢。 “應該的應該的?!绷_母暗暗乍舌,這說話還挺直接的,不過直接點好啊,她這個人最討厭別人拐彎抹角的,省得猜來猜去,“我和我丈夫兒子目前都不在這附近工作,因此這邊的房子,自家也很久沒住過了,所以留下來也沒必要。這房子的情況,想必我兒子上次也帶兩位看過了,房子保存的不錯。以前租我們房子的房客也是挺愛惜的,所以你們只要買下來,是不需要多加修繕就可以直接住進去的?!?/br> “張同志的意思是這棟房子可以直接賣?”周晗挑了挑眉。羅母出現(xiàn)在這里,就證明她是愿意把房子出手的。周晗問這話,就是想讓羅母說出自己理想的價位而已。 “當然。”羅母面帶笑容,說出了一個和市價相符的價格來。 “我想我家的房子,是值這個價格的,附近目前可供出租的院子應該沒我家的院子更好的了?!?/br> 對于自家院子,羅母還是很自信的。 羅母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里面的床,和桌椅什么的,也是有些年頭的老物件了,都是很好的木料打的。這些家具,是可以送給你們的,你們也免得麻煩,還要另行添置,這樣就可以直接入住。” “張同志,院子的情況的確不錯,但是您說的這個價格是包含了家具的吧?我去過百貨大樓,也去過舊貨市場。里面的家具似乎不值您說的這個價格呢?!鼻遢孀旖青咧荒ǖ男σ猓_母說的價格,對她而言,的確不值一提,可是該砍的價還是要砍的,這是原則問題。 “我們家的家具,可是以前請的老師傅打的,上面的雕刻都是很精細的,木料也還是好料子,現(xiàn)在上哪去找這么好的料子和手藝?”羅母說。 “張同志,如您所說,這是以前打的家具,如果我看得沒錯的話,那些家具已經(jīng)有二十個年頭以上了,而且我們也不一定要用到這些家具。您看這個價格再下降兩成,應該也沒什么問題吧?”清萱不疾不徐地說道:“這個價格,買下兩套三居室都是可以了的,算起來,您也不虧呢?!?/br> “兩成?”羅母嘴角一抽,你也真敢說啊。但是她也很清楚,清萱說的是事實,為什么現(xiàn)在四合院不好賣,就是因為貴啊,賣的便宜了,戶主心里不舒服,好好的院子憑啥賣的這么便宜。但是貴吧,也沒人賣,誰讓現(xiàn)在的小年輕都喜歡住樓房呢? 因為高樓有供暖氣,首都的冬天還是很冷了,有了暖氣冬天多好受了。這樣一來,誰還想住四合院啊。 羅母一想,也是這個理兒,人家好好的年輕人,放著高樓不買,買個四合院,還要那么貴? 減了兩成的價格,羅母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面上要做出猶豫不定的表情,片刻之后才裝作十分為難地答應了。 第九十六章 羅母略作遲疑,沉吟了良久才道:“這個價格我們家也是虧了不少呢,但是看在李同志真心想買的分上,我就做這個主了,就按照原先的價格減兩成。” 這個價格,她的確可以接受,但是不能太過爽快地答應,這也是藏富的一種手段。 “但是我也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房子里的家具和和我們家目前的住所,不是太搭,我們是不需要這批家具的,但是另行處理也是需要時間的,所以我想把這批家具直接留給李同志,價格的話好商量,可以直接按低于市價的價格給你們。” 這種家具是不好賣出去的,一般家里平時用的都有,誰閑著沒事再去添置,需要添置的,很大可能是為孩子新婚添置家具,這種情況就需要購置新的,誰會要上了年頭的老物件呢? 羅母也不想再另找買家處理家具,干脆就直接賣給清萱好了。 清萱想了想,答應了,“張同志愿意減兩成,也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這個小小的要求豈有不應的道理。” 家具的價格只占房價一成的一半多點,這也不影響什么。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羅母淡淡一笑。 商量好價格,兩人就約好周一上午一起去辦過戶手續(xù)。 房子的問題解決了,清萱和陸維東都給自找了空閑的時間,一起去德州搬家。 搬家,是一個比較瑣碎的過程,就沒有帶陸博衍一塊過去,把他留在了首都。 回德州的第一件事,夫妻兩個各自找了自己的好友聚了一下,然后再開始搬家。清萱是直接把薛檸還有秦曉云她們叫到自己家里來了,幾個人在一起聊聊天。 清萱要離開了,薛檸很是不舍,她和沈嚴都是本地人,有很大的幾率不會調(diào)到外地,因此日后相聚的時間就更少了。 “我還想著你從首都回來,咱們幾個好好聚聚呢,誰想到陸營居然已經(jīng)調(diào)到首都了,以后咱們見面可是更不容易了?!毖巼@了一口氣,她們幾個本來也就是周天閑著沒事聚一下,這下可好,下一次見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呢!工作日,她需要上班,周天呢,要趕回駐地,畢竟夫妻之間的感情還是要維持的。 “萬一你家沈嚴以后也調(diào)到首都呢?”秦曉云倒是沒那么悲觀,她和清萱開的分店就在首都,她們兩個可是合伙人,見面的機會肯定多的。 “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阿嚴都是德州本地人,我和他家里都是一個,爸媽肯定不答應。再說了,從德州調(diào)到首都,哪是那么容易的事?”薛檸搖搖頭。 秦曉云說,“這個也倒是。不過,如果是上面的調(diào)令,你們兩家父母也不可能直接反對呀?!?/br> “曉云啊,你說的的確是事情,但是怎么可能莫名就調(diào)過去了呢?”薛檸翹著小指,輕輕地吹著杯子里的茶葉,坐姿優(yōu)雅。 秦曉云聳聳肩,“所以說是萬一呀?!?/br> 這時,躺在搖籃里的林熠陽哭了起來,那搖籃還是陸博衍的呢,他們倆就差了一個多月,林熠陽就比陸博衍高了一點點,完全可以用陸博衍的搖籃。 秦曉云趕緊過去把林熠陽抱了起來,“陽陽行了呀,怎么哭了呀?是不是餓了?” 在問的同時,還摸了摸小熠陽的尿布,濕噠噠的一片,“原來是尿了?!?/br> 秦曉云立刻解開他的衣服,手法熟練地給他換尿布。 薛檸笑道:“陽陽還挺懂事的,尿了還知道自己哭呢。” “哪是聰明??!他那是尿了知道不舒服了,才哭的?!鼻貢栽浦t虛地說道:“不信你問英子,衍衍肯定也這樣。” 清萱笑著點了點頭,陸博衍還是一個很乖的小孩的。 “對了,英子。衍衍現(xiàn)在會叫人嘛?”秦曉云問道。 “會叫幾個音節(jié)了,不是很連貫,吐字嘛,也不是太清晰?!标懖┭芤呀?jīng)會簡單地叫“粑粑”、“麻麻”。阿公、阿婆這樣的音節(jié)對他而言,已經(jīng)是很難的了,出口就是“阿滾”、“啊噗”。不過,家里的幾個人,誰是誰,分得還是很清楚的。一說他不乖,就要哭著喊“啊噗”,這小孩鬼精鬼精的。 “這已經(jīng)很好了,陽陽差不多也是這樣,衍衍還比陽陽小一個多月呢,陽陽呢,只會叫巴巴、馬馬,其他是一個不會呢?!鼻貢栽普f。 清萱道:“他們這個時候,正是學說話呢,每個孩子學的進度都是不一樣的,也不能一概而論的?!?/br> “也是呢,我倒是沒太大要求,只要陽陽健健康康長大,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了?!鼻貢栽泼寄咳岷?,神情祥和。 這樣一個樸實無華的愿望,這是天底下所有母親共同的期望。 愿我兒愚且魯,無病無災到鶴發(fā)。 “這樣便很好了,天底下有不少的父母,愿望可不是這么簡單的,巴不得自己的子女出人頭地,好叫自己沾光?!毖幷f的是事實,有些人只盼望著子女平安喜樂,與此同時,也有些人,只認為子女是賺彩禮的工具。 薛檸出生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可不代表她沒見過那些現(xiàn)象,有些父母,認為把子女生下來,就是最大的恩情,恨不得喝兒女的血來養(yǎng)活子女,烏鴉反哺,羊羔跪乳,本該是常態(tài),可是,付出也是要對等的呀。 秦曉云想到自己的父母和林建國的父母,不由得冷笑,“那些人?呵!他們也配為人父母?” “所以,天底下無不是的父母,這句話,還是要結(jié)合具體情況來看的?!鼻遢胬潇o地總結(jié),她真不知道話題為什么會歪到這個方向。她本人,倒是對自己的父母沒什么意見,像她這樣備受父母寵愛的人,再對父母有意見,那完全可以叫白眼狼了。她的父母都很愛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希望她能過得更好。 秦曉云“嗯”了一聲,確實不能一棒子打死,她自己也是為人父母的。 薛檸則是在搖籃里拿出一只布老虎,逗林熠陽,她很喜歡小孩子的,只是調(diào)理了那么久的身子,如今還沒徹底調(diào)理好,大夫說了這件事急不得??傊邢M托?,不再經(jīng)常吃那些苦兮兮的藥湯,薛檸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許多,孩子嘛,還是要等緣分到了才行呢。 清萱見薛檸興致勃勃地逗小孩,想起一個塵封已久的話題,“檸姐,我問你一個事情哦。你前段時間的時候,不是開始調(diào)理身體了嗎?現(xiàn)在好些沒有?” 她問的問題,無非是薛檸的宮寒有沒有調(diào)理好,那種程度的,只要找到好大夫,一年半載就能治好的。但是年后她手上還有一大攤子的事,也就沒有精力再重點關注這個問題。而且,這個本來就是私事,她也不好過分關注,戳到薛檸的傷心處就不好了。過了這么久,想必這個問題,已經(jīng)差不多解決了吧? “我前幾天還去看過了呢,說是情況很樂觀,只是不能急,還要慢慢調(diào)理的。”薛檸如實答道:“我現(xiàn)在沒有吃藥,就是按大夫說的食療的辦法,平時都是我媽給我做的飯。” 讓她自己做?她恐怕都吃不下去自己做的飯菜,調(diào)理身體可是一件大事。為此,薛檸都放棄了自己一個人住在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搬回父母家里住了。 “這樣是最好的,慢慢來嘛。這個事情是急不得的?!鼻遢媛曇魷睾汀?/br> “你們兩個在說什么?”秦曉云聽著這兩人在自己面前打啞謎,十分疑惑,“薛檸身體不舒服嗎?” “也不是什么大事,調(diào)理一下就好了,都不用吃藥的?!毖幰膊豢赡馨堰@件事宣揚得人盡皆知。 “小問題?那就好,不過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去醫(yī)院看看,要是小病拖成大病,那可不得了。”秦曉云平和的語氣中充滿了關心。 “曉云,我知道的,你不用擔心?!毖庮D感一股暖流在心底緩緩流淌,她素來為人冷漠,交心的朋友不多,其他不過是泛泛之交。但是,眼前的這兩個朋友,的的確確是真心關心她的。 “對了,英子不是學醫(yī)的嘛?你可以讓英子幫你看看嘛,正好看看英子學的怎么樣?”秦曉云玩笑道。 薛檸抿唇微笑,“當然可以啊!” 正是因為當時清萱幫她把脈,才讓她知道那個老大夫包藏禍心。要不然,她一直吃著那個老大夫提供的藥,現(xiàn)在身子不知道壞成什么樣子了。要孩子?那完全是天方夜譚了。 “英子,不是去首都學習了有一段日子了嘛?我聽著,似乎英子的老師,也是很有名的擅長中醫(yī)的大夫的,想必現(xiàn)在也是學有所成了吧?要不然再幫我看看?” 薛檸,對清萱可謂是十分信任的。她直接伸出手,白生生的腕子棲霜賽雪,一寸來長的指甲在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下猶如透明,襯得那指甲上殘留下鳳仙花余紅有種不一樣的美感。 “學有所成談不上,學習嘛,就是越學習,越覺得自己無知?!鼻遢孑p笑,搭上了薛檸的手腕。 她凝眉仔細感受著指尖的脈搏跳動,繼而眉頭舒展,笑道:“檸姐,你之前的問題已經(jīng)改善很多了。我估計最晚在除夕之前,就會有好消息哦?!?/br> “真的嘛?”薛檸深棕色的瞳仁突然放大,這是開心到了極點的表現(xiàn)。 “當然。你按大夫開的藥膳單子繼續(xù)吃就好了,也有可能提前呢?!鼻遢嬖谛牡啄a充了一句,只要你們夫妻生活正常就行,要不然地好了,只有一方,也是也沒辦法開花結(jié)果的。 薛檸高興得不知所措。 “好消息?該不會是——”秦曉云突然懂了,這個話聽起來可不是關于那件事嘛!薛檸既然說身體沒有大礙,又需要調(diào)理身體,那豈不是跟孩子有關?沈嚴夫妻和秦曉云年紀是差不多得,他們兩個結(jié)婚也有幾年了,兩個人卻沒個孩子,想來就是這個原因了。 這個事情,也不是什么喜事,沒有人想宣揚的人盡皆知。秦曉云馬上就明白了,為什么薛檸和清萱講話都是有所保留的,難怪呢。 薛檸趕緊解釋了一下,“曉云,這個事情不是故意瞞著你的。當時英子知道,還是她幫我把了脈,事后我還特意囑托過,這個事情瞞下來就好了,免得你也跟著一起cao心。” “我明白的,現(xiàn)在都過去了,就好了嘛?!鼻貢栽茖@個事很是理解,之前她那個婆婆還不是到處說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搞得別人見到她的時候,眼神都是怪怪的。 第九十七章 “是的,雖然急著想要有個好消息,但是等了那么久,也不差這一時。”薛檸語氣釋然,她現(xiàn)在都想開了。 “薛檸,你這樣想就很對了。放寬心態(tài)最重要,人始終是要活在當下的,為還未發(fā)生的事憂愁沒有必要,還不如開開心心地過好現(xiàn)在的日子?!鼻貢栽撇患膊恍斓卣f道。 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人活著最重要的就是不要杞人憂天,不要讓自己為了一些所謂的擔憂徹底毀掉自己輕松健康的心態(tài)。 清萱也十分贊同,未雨綢繆是很重要,可是不能讓那些擔憂毀掉自己的好心情。 “我知道了?!毖廃c了點頭?!皩α耍銈兠魈焐衔绨峒覇??” “今天晚上開始收拾,加上明天一上午的時間,順利的話,明天午飯之前,就可以出發(fā)了?!鼻遢嬲f道。雖然他們在德州住了有一年多,家里添置的東西不少,但是他們都不是隨便亂放東西的人,家里的東西都是井然有序的,即便是添了陸博衍之后也不例外,因此收拾起來不會特別麻煩。 “時間會不會不夠???”薛檸有些擔心,陸營本來就是剛調(diào)到首都,缺勤時間長不好。還有衍衍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幾天不見父母,只怕是要哭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