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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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書房,仵作已經(jīng)驗尸完畢,那仵作是個六十多歲的老頭,自二十幾歲起他就開始為官府辦事了,其見多識廣,驗尸手法高超,據(jù)說有‘能讓死人說話’的能力。 正如沈墨猜測,兇手是自后面趁馮應(yīng)年不備,用刀割了馮應(yīng)年的喉嚨。 沈墨凝眸看向仵作,沉聲問:“用的是什么刀?” 仵作不假思索地回答:“看傷口的形狀與深淺,老朽斷定,兇手用的是彎刀。” 沈墨微皺眉頭道:“彎刀?” 仵作點頭,混濁的雙眸微微泛起一絲光芒,隨即說道:“胡人最擅長最喜愛用的便是這彎刀以及短鏢,本地的人卻鮮少用這種武器?!?/br> 聽聞短鏢,一旁的白玉驀然直起了身子,不由想到了些什么。 勘察完畢后,沈墨讓人為馮應(yīng)元收了尸身,又招來陳總管,問了好些話,才囑咐他寫完客人名單,立刻送去衙門,又想著白玉撞見的人影,擔心兇手遺漏些什么,還會回來,便命了兩人在此監(jiān)守,才與白玉等人回衙。 一路上,白玉緊跟沈墨的后面,沈墨額放緩了腳步,待白玉跟上,輕聲問:“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方才在屋中沈墨就察覺到白玉心神不屬,走的路上也不見白玉主動與他說話,這令沈墨頗覺得不適應(yīng)。 白玉看了他一眼,隨即靠近他,小聲道:“我方才聽仵作說,胡人最擅長彎刀和短鏢,我突然想起上次的酒樓鬧事,那灰衣男子用來殺人的武器卻是短鏢,而且也牽扯到了胡人,你說馮侯的死會不會與那些人也有關(guān)聯(lián)?” 沈墨眉宇凝寒,沉聲道:“回去再談吧?!?/br> 白玉點點頭,各自沉默下來,出了馮府,沈墨坐了官轎,白玉依舊騎馬。 沈墨一行轎馬經(jīng)過無水街,再過幾日,便是年節(jié)了,因此市井十分熱鬧,見是官府排場,眾人紛紛讓開了路。 白玉騎在馬上,隨意一瞥,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穿著藍衣服的男人,太遠了,看不清相貌,只看到他正朝著她們這邊看來,白玉覺得很是熟悉,很像是今日在馮府里見到的那人。 那男人沒想到白玉會注意到他,匆匆離開人群,一個閃身轉(zhuǎn)進了另一街口。 白玉這下確定了那個男人就是她今日撞見的那人,她哪肯當面錯過,人來人往,騎馬不便,白玉只能躍下馬,也不向沈墨稟明,只朝在馬上的林立道了句:“我好像看到了那藍衣男人?!北阕妨松先ァ?/br> 沈墨聽聞動靜,一掀開轎簾,看到?jīng)_向人群的白玉,目光一凝,剛要追出去,然而驀然意識到自己一身官袍,哪能在街上追趕,沒辦法,只能讓林立跟過去。 第157章 “美男”計?!?/br> 白玉一路追著那藍衣男子到了一寺廟,寺廟里的香客很多,大多是胡人,聽聞這寺廟乃是胡人建造。 轉(zhuǎn)過這寺廟,便是紅胡子街,這街名乃是本地人取的,只因這附近住的基本都是胡人,因為年節(jié)將至,街頭巷尾都是人,十分的熱鬧,炙烤牛羊rou的香味飄蕩在空氣中,十分勾人饞欲,若不是在追人,白玉倒想停下來,大吃一頓。 悄然跟隨著那藍衣男子拐過了街角,隨即見到另一番天地,這條街人比較少,建筑基本都是一層平瓦房,排得整整齊齊,十分密集,有賣瓜果蔬菜的,也有賣胭脂水粉的,店主都是胡人,很多門口都掛著紅色燈籠,上面寫著字,這些屋子此時皆大門緊閉,門面裝潢得紅紅綠綠,十分艷麗,一靠近,便能聞到脂粉的濃香,白玉在風月場混了許久,一看便知這是妓所。 那藍衣男子并不知道白玉一路跟蹤著他,他到了一掛著紅燈籠的門口,白玉注意了眼那燈籠,上面寫著“阿依娜”三字。那男人左右四顧后,敲開了門,不一刻,門開了,是一濃眉大眼,穿金戴銀的卷發(fā)妖艷女子。 就在此時,那藍衣男子突然回頭往白玉這邊看來,白玉猝不及防嚇了一跳,恰好她旁邊就是一半掩著門的房屋,白玉立即閃身進去,身子緊貼墻面,這時她看見一旁有窗子,只掛著厚厚的簾子,便微掀簾子往外看去。 這一看,驀然認出那男子就是酒樓里的那灰衣男子,白玉吃驚不小,那藍衣男子沒有看到白玉,便轉(zhuǎn)身進了屋,關(guān)上了門。 白玉輕撫胸口,深喘了口氣,一轉(zhuǎn)頭,看到一男一女正驚愕害怕地看著她。 女的雙手被繩索縛住,滾在地上,烏發(fā)不整,衣裙凌亂,好不狼狽可憐,而男人站在她的身身上,他人高馬大,面相兇惡,手上拿著馬鞭子,明眼人都知曉這是在做什么。 白玉又吃了一驚,不為別的,只為眼前這女子是上次在酒樓里跳舞的那名胡姬。 那名男人回過神來,目光盯著白玉,如狼如虎,他一張口正要說話。 白玉卻先發(fā)制人,呵斥道:“你這是做什么?快放下鞭子!一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漢!”活脫脫像是來打抱不平的。 這男人乃是胡人,不懂白玉說的什么英雄好漢,他沖著白玉嘰里咕嚕地亂說一通,隨即揚起手上的馬鞭往女子身上抽,女子哎呦尖叫打滾,嘴里也說著白玉聽不懂的話,白玉頭疼到極點,她無意沖撞進來,卻沒想法會遇到這種場面,不理會也說不過去,眼看又一鞭子要打在女子身上,白玉一個箭步?jīng)_上去,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你聽不懂人話,讓你放下鞭子,不許打她?!卑子衩理?,冷聲道。 男人大概是知曉白玉聽不懂他們的話,便cao起一口不標準的漢語:“她阿爸欠了我錢,沒錢還,該打?!?/br> 言罷甩開白玉的手,不等白玉答話,揚起鞭子就要打。 白玉不耐煩,一腳將那男人踹翻在地,搶過了馬鞭。 那男人沒想到白玉身材纖秀,卻有如此功夫,只當她是來鬧事的,怒目圓睜,正要從地上爬起來,與白玉拼命。 白玉卻不愿惹事,一伸手,阻止他,“她欠了你多少銀子,我替她還。” 男人有些沒聽懂白玉的話,茫然地看著她。 白玉無奈,只有字正腔圓地又復述了一遍,“她,欠你多少錢,我,替她還?!卑子褚贿呎f,手一邊劃來劃去。 男人這才聽明白,聽聞有錢還,男子的怒氣消去不少,伸出兩根手指,道:“二十兩?!?/br> 白玉慶幸自己身上恰好有二十兩銀子,便拿出銀子扔給了他,那男子拿到了銀子,朝著女子嘰里咕嚕罵了一通后,之后便不再糾纏,開門離去了。 白玉蹲下身子,替女子解開了繩索,一邊扶起她,一邊柔聲問道:“姑娘,沒事吧?” 那女子感激白玉的救助,整了整衣裙和頭發(fā),隨即向白玉福了福身子,一雙深邃的大眼柔情脈脈地看著白玉,“多謝這位公子相救,奴叫丹耶,不知公子姓名?” 這女子倒是懂得漢人的禮節(jié)。白玉也不解釋自己與她同為女子,只道:“我叫白鈺。”目光落在她仍帶著淚痕的美麗面龐上,只見她高鼻豐唇,濃眉大眼,透著一股張揚野性的美,只是眸中似乎有著些許嬌羞之色,白玉哪能不知曉她的心思,內(nèi)心暗暗詫異,卻依舊不解釋。 “白公子,您坐,奴似乎從未在此地見過你?!钡ひ贿呑呷サ共?,一邊找著話與白玉交談。 “只是恰經(jīng)過此街,聽到了你這屋中的動靜,便進來查看,你莫嫌我多管閑事?!卑子裥Φ?,白玉本來想告辭而去,但突然想到什么,心念一動,便坐了下來。 “怎會?若不是公子,奴的這條命都要休矣?!钡ひ沽藘芍褵岵?,一盅遞給白玉,“白公子喝茶,”隨后坐下,笑問:“公子是在衙門做事的吧?” 白玉驚了下,她穿的也不是衙役穿的衣裳,沒想到這丹耶竟然看得出來,見她神色坦然,白玉稍一猶豫,道:“沒錯,丹耶姑娘好眼力。”不過她竟然沒認出她是女子,看來她的男裝已經(jīng)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方,白玉得意地端起茶,喝了一口,結(jié)果險些沒噴出來,幸好及時忍住,心里卻暗忖,她喝得是什么茶?又甜又咸,還有股奶味。怕被丹耶笑話她沒見識,白玉也沒問,只放下了茶盅,臉上保持著從容笑意。 被白玉夸獎,丹耶很高興,因此沒有注意到白玉方才的怪異表現(xiàn),“白公子,那二十兩銀子請允許奴過著時日再還給你,奴身上已經(jīng)沒錢了?!?/br> 白玉大方道:“這錢你不用還了?!?/br> 丹耶有些驚訝,隨即臉微一紅,對著白玉粲然一笑,小聲道:“這怎好?” 白玉揚眉笑道:“這有什么關(guān)系,二十兩銀子換來你這位美麗的姑娘嫣然一笑,值了?!?/br> 丹耶聞言臉更加羞紅了。 白玉借機詢問:“你阿爸為何會欠人家錢?” 丹耶心頭一酸,嗚咽道:“奴的阿爸是個賭鬼,一日離不了賭,每每輸了錢,欠了帳,便讓人來找奴要錢,奴掙的錢都給他拿去了,依舊填補不了他那無底洞?!?/br> 白玉聽著有些不禁可憐起這女人來,這賭博太害人,多少人傾家蕩產(chǎn),妻離子散,皆因一個賭字,白玉目光憐惜地看著她,微微靠近些許,“你沒想過要逃離你阿爸的掌控?” 丹耶對上白玉憐愛的目光,心口一悸,隨即悲傷的搖搖頭,“能逃到哪去?奴離開了這里就沒地方可去了?!?/br> 白玉手輕輕握著她的手,輕聲問道:“你住在這里很久了?” 與她接觸過的男人的手不同,白玉的其手白皙素凈又好看,一點都不粗糙,丹耶臉又是一紅,低聲回:“奴自十四歲便住在這里,如今已經(jīng)有三年了?!?/br> 白玉望著她的臉,笑道:“如此你與左鄰右舍定然十分熟悉。” 丹耶不明白白玉為什么突然問起她這話,但她還是回答道:“嗯,還算熟悉。”這條街上大多都是做皮rou生意的女子,丹耶雖是與她們熟悉,但關(guān)系并不是很好,畢竟有時候她們會為一個客人而發(fā)生爭執(zhí),而且她比她們更忙,白日要去酒樓跳舞,夜里還要應(yīng)付客人,沒時間與那些人打好關(guān)系。不過她這幾日白日不去酒樓跳舞了。 “你認識一個叫阿依娜的女人么?” 白玉猜測接待藍衣男子的那位女人叫阿依娜,因為她那屋子上的燈籠寫著這個名字。 丹耶一聽聞這個名字,頓時變了臉,有些不悅道:“做什么提那個女人?你喜歡她么?” 白玉沒想到這丹耶的性情如此火爆,明明方才還一副溫順柔媚的模樣,不過白玉知曉,這樣的女子最是沒心機的,而且聽她這話,分明是不喜歡那個叫阿依娜的女人的,這正合她意,白玉連忙向丹耶解釋道:“丹耶姑娘莫要誤會,我并不喜歡那個女人,我都不認識她。” 丹耶聽白玉不喜歡那個女人,才恢復了笑顏,又含情脈脈地看向白玉,“那白公子為何要說起她?” 白玉看了眼門口,隨即拉了拉椅子,靠近丹耶,神秘地說道:“我悄悄與你說一件事,你莫要跟別人說?!?/br> 白玉謊稱道:“那叫阿依娜的女人涉及了一樁案子,我受命來調(diào)查她?!?/br> 丹耶一聽,眸中不由浮起一抹幸災樂禍之色,“原來如此?!?/br> 白玉觀察她的神色,隨即嚴肅的問:“你可知她近來與什么男人來往?” 丹耶臉上忽然浮起一起微笑,不知是自嘲還是笑話別人,“做皮rou生意的女人,每晚接待的男人可不少,你問我?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誰呢。” 白玉不覺皺了眉頭,隨后問:“她可有固定的情郎什么?我方才見到有一個穿著藍色衣服的男人進了她的屋子?!?/br> 丹耶想了想,問道:“那人可是高高瘦瘦的,長得挺英???” 白玉心中一喜:“沒錯?!?/br> 丹耶笑道:“你說的那個男人應(yīng)該是叫加木?!?/br> 第158章 “白玉,我很害怕…… 加木?聽著倒像是胡人的名字。 白玉眉宇間凝著一絲寒霜,她之前有聽沈墨說過,那男人名叫吳侃,不過那是他的假名。 “丹耶姑娘,你確定那男人是叫做加木么?”白玉看著丹耶,問道。 丹耶喝了口茶,隨即看著白玉,微笑道:“奴雖不確定你與我說的是否是同一人,不過奴可以確定的是,阿依娜那個女人白日里不接待客人的,唯獨那叫加木的男人,每次都是白日來,他們兩人正打得十分火熱呢?!?/br> 白玉聽了丹耶這話,內(nèi)心確認加木就是吳侃,也是她在馮府撞見的那人影,就是不知他是不是殺害馮應(yīng)年的元兇? 白玉擔心丹耶察覺出點什么,就端起茶,忍著那股怪味,喝了一小口,隨即放下茶中,用著閑聊的口吻,笑道:“我看他長得并不像胡人,怎么叫這個名字?” 白玉本是隨口問的一句,也沒期待丹耶能夠說出一些有用的線索,不料丹耶卻笑道:“聽說他母親是胡人,父親是本地人,所以他體內(nèi)流著一半胡人的血?!?/br> 白玉心思一動,之前的酒樓事件,那叫加木的男人就參與了挑起漢人與胡人矛盾的陰謀,白玉隱約覺得這其中藏著些許線索,便問道:“父親既然是本地人,那么應(yīng)該是子隨父姓,為何他卻取了個胡人的名字?” 丹耶內(nèi)心感到奇怪,不禁問道:“白公子不是要調(diào)查阿依娜么,怎么一直追問加木的事?” 白玉臉色微僵,隨即又笑了起來,她解釋道:“那男人既與她關(guān)系親近,也有可能參與這樁案子。” 丹耶對查案這種事一竅不通,聽到白玉的解釋,只是點點頭,不疑有他,“這些事我都是聽奴一個姐妹說的,奴的那姐妹之前與加木好過,只是后來被阿依娜橫刀奪愛了?!睋陌子裾`會她與加木有關(guān)系,她先解釋了一番,才為白玉釋疑道:“加木的母親是被他父親□□的,聽說他父親曾是本地一官員呢。生下孩子后,那男人卻不肯承認加木母親的身份,他母親悲痛欲絕,就自殺了,而加木被一男人收養(yǎng)了去。加木長大后,聽聞了母親的事,就十分痛恨漢人,也不肯承認自己身上留著漢人的血?!?/br> 白玉凝眉不語,想了想問:“他的養(yǎng)父是誰?你可知曉?” “這個奴卻不知曉?!钡ひ畵u搖頭,卻又多說了句:“加木甚至還曾口出狂言,說總有一天,要將漢人踩在腳下呢?!毕啾扔诤迥腥耍ひ矚g漢族的男人,覺得他們溫文爾雅,又會體貼人,不像胡族男人,既粗魯又狂躁,因此面對白玉的問話,她不禁將自己所知曉的全部吐露給了白玉,只期待能夠得到白玉的青睞。 白玉沉思著丹耶的話,聯(lián)系先前的事,內(nèi)心漸漸涌起一股劇烈的不安,或許這并不僅僅是一樁簡單的殺人案,這背后也許有一群野心勃勃的人正密謀著可怕的事。 那么加木的背后的人會是誰?胡人?還是安陽縣那幫以劉暡為首的地頭蛇? 白玉此刻只想著趕緊回去告訴沈墨此事,便起身向丹耶告辭道:“多謝丹耶姑娘提供的線索,我需回衙門交差了。” 丹耶一聽便急了,連忙扯住白玉的衣袖,紅著臉說道:“白公子,時辰尚早,你留下來再坐坐吧。” “不了,我公事在身,改日得空再過來拜訪吧?!卑子袷仲N在她的手背上,微笑安撫道。 丹耶心中失落,又急急問:“不知道白公子家中可有妻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