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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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心咯噔一跳,莫名從他的語氣中琢磨出點(diǎn)溫柔的味道,大概是他方才對她得語氣太過冷淡,因此他這平常的語氣便顯得格外溫柔吧?白玉這般替他解釋著。然而,他這話卻讓她覺得,他方才的皺眉是在關(guān)心程慧儀著涼。 程慧儀臉含羞澀,小聲道:“大人,我給您燉了碗銀耳蓮子羹,我猜您也快回來了,因此在這等著?!?/br> 沈墨語氣有些無奈,“不是讓你不用再做這些事了么。” 程慧儀臉上頓時露出一副畏怯柔憐的神色,“對不起,只是這段時間一直住在這里,不為大人做點(diǎn)什么,我心實(shí)在難安?!?/br> 沈墨輕嘆一聲,“罷了,這是最后一次,我希望你能聽明白我的話,這不是敷衍。” “是,大人?!背袒蹆x連忙道,臉上有了一絲不明顯的笑容。 沈墨徑自推開門,白玉正要跟著進(jìn)去,卻程慧儀搶先一步,白玉被她手肘撞了下,不由扶了下門框,看著那抹羸弱的身影,白玉搖頭笑了笑,她倒有這力氣。 程慧儀將碗放在桌上,沈墨留意到她食指纏著一塊紗布,隨口問了句:“手是怎么回事?” 這話停在旁人的耳朵里無疑是關(guān)心的話語,白玉扶著門框的纖手一緊,隱約泛了青。 程慧儀臉上不禁露出一絲欣喜的笑容,羞怯道:“沒關(guān)系的,只是不小心燙了下而已?!?/br> 瞥見她臉上難掩嬌羞的笑容,沈墨知道自己多言了,便道:“東西放下,你便回去吧?!?/br> 程慧儀看了眼白玉,又看了看沈墨,知道自己這次來的又不是時候,心里雖然有些失落,但一想到沈墨關(guān)心她了,又禁不住心花怒放,便微笑道:“是,大人,大人記得趁熱喝?!?/br> 沈墨淡應(yīng)了句,“嗯?!?/br> 程慧儀依依不舍地走出去,白玉在旁邊,正準(zhǔn)備隨手關(guān)上門,程慧儀卻忽然回頭,小聲笑道:“白玉姑娘,記得幫我提醒一下大人莫忘了喝?!?/br> 每每聽她說‘白玉姑娘’幾字,白玉就總有股她在挑釁她的感覺,白玉臉含微笑,不露聲色地點(diǎn)頭,隨即將門掩上,回頭不禁長長吁了口氣,才看向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沈墨。 若說方才的她還擔(dān)心沈墨生氣,想著和他妥協(xié)的話,那么現(xiàn)在的她就只想著怎么讓他更生氣。 白玉臉上依舊帶著平靜的微笑,緩緩走過去,坐在桌子的另一邊。 沈墨看著她坐下,才正色道:“你考慮得如何?” 他用著商量的口吻向她詢問,然臉上若頗有不容反駁的神色。 白玉卻一點(diǎn)哄他的心思都沒有了,她垂眸,撫弄著自己艷麗的指甲,語氣悠悠:“你先喝完銀耳蓮子羹再說吧,人家都說了,這個得趁熱喝?!?/br> 沈墨伸手將銀耳蓮子羹推過去,“你不是冷么,你把它喝了,先暖暖身子?!?/br> 白玉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手都燙傷了呢,你怎好把人家的心意讓給我?!?/br> 白玉不信沈墨看不出來程慧儀喜歡他,他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磥硭芟硎苋思业姆夹陌翟S。 沈墨臉色微僵,沈墨自然知曉她這番話是在冷嘲熱諷,他耐著心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我對程姑娘沒想法?!?/br> “你向我解釋作甚?”白玉滿不在意地笑道,她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白玉姑娘’而已。 沈墨修眉蹙了下,“如今我們討論的不是一回事。” “哦,那就言歸正傳?!卑子穸ǘǖ乜粗?,認(rèn)真地堅定地說道:“我覺得桑落就挺好,武功高強(qiáng),我甚是滿意,不想換?!?/br> 沈墨目光一凝,這女人存心惹他生氣,他隱忍半晌,只簡單回了句:“換?!?/br> “不換。”白玉痛快地回答,妥協(xié)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他到底以什么樣的身份來要求她做這個做那個,她是借了他的錢,但她不是說了會還么。 “如果我不同意么?”沈墨被她的堅決語氣激得怒火中燒,徹底冷下了臉。 拿人手短,說的就是這個道理。要是在京城,她還能拿個大幾千的銀票甩他臉上,不似如今,還得要看他臉色,白玉越想越憋屈,驀然起身,恨恨道:“大不了我不用你的錢就是?!?/br> 沈墨微愕,他從來沒有用錢來威脅她此事,只是她的態(tài)度卻讓他感到無比煩躁,武功高強(qiáng)的比比皆是,她為何非那桑落不可! “被一個陌生男人看了身子,你不覺得羞恥么?”沈墨被她刺激得失去了理智,語氣不禁帶上一絲諷刺。 白玉心口被他的語氣和神情刺痛到,然而她卻一副無所謂的平靜模樣,冷笑道:“怎么,我和你不是第一次見面就被你看了身子?我要有羞恥心,當(dāng)初也不會與你初相識就同意與你做那種事?!?/br> 沈墨聽著她的話,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感想,只覺得有股快喘不上氣的感覺,他倒是忘了,這女人根本不是什么良家婦女,要她講什么三從四德,講什么貞cao,簡直是可笑。 “所以,你也想和他做那些事?”沈墨語氣陰沉道,溫潤柔和的臉此時冷硬異常。 自沈墨嘴里說出這種話,便如同冰錐一般刺人,刺得人心痛又心寒,白玉身子不禁輕顫起來,臉色發(fā)白,她質(zhì)問道:“你管我要做什么,你是我什么人?!” 沈墨自悔失言卻又拉不下臉道歉,加上心中怒氣未消,他更加口不擇言起來,“的確,我不是你的什么人,既然你那么喜歡他,就跟著他去好了,你跟著我做甚么?”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眸亦是冰冷無情,與往日的溫柔體貼判若兩人。 如果方才那句話令她心痛心寒,那么這一句話便是令她心如死灰了,原來自己拋下一切追隨他的行為在他眼里,是如此的隨便、輕易。 再爭吵下去有什么意義? 她留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 “我明白了。”白玉目光從激動變得毫無波瀾,像是突然被抽光了全部的力氣,無力地道了句,隨即轉(zhuǎn)身離去。 一陣?yán)滹L(fēng)卷入,冰冷的感覺使得沈墨回過神來,目光落在那扇半開的門上,沈墨怔愣片刻,她明白了什么? 沈墨原想著追出去,但想想又算了,或許他們兩人都應(yīng)該冷靜一下,而且在他看來,白玉不過又是在耍小性子,沒多久應(yīng)該就會沒事了。 第104章 她離開了。 自沈墨的主院回來,白玉一聲不吭,倒床就睡。 小蕖正在把玩從溫泉里帶回來的好看石子,被白玉的動作嚇了一跳,她回過頭,看著床上那靜止不動的纖裊背影,小臉不由浮起一抹無奈之色,看來她和大人這是又鬧了。 白玉睜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盯著床帳。 被一個陌生男人看了身子,你不覺得羞恥么? 所以你也想和他做那些事? 既然你那么喜歡他,就跟著他去好了,你跟著我做甚么? 腦子里不禁一遍又一遍回想著沈墨說過的話,明明她應(yīng)該憤怒的,但是很奇怪,她的心很平靜,前所未有的平靜。 心如死灰大概就是這個樣子吧。 白玉不禁回想起這段時間與沈墨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雖然他依舊溫柔體貼,但其實(shí)總是有股若即若離的感覺。他讓她住后院,卻不承認(rèn)她的身份,想一想,他那么細(xì)致入微的一個人,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當(dāng)下的處境有多么尷尬,她不信他是公事繁忙,忙到忘記此事。 說到底,他是把她看輕了。 一個女人撇下所擁有的一切跟隨一個男人,男人會因此而感動么? 或許感動的只有自己。 但這怪不得任何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只是白玉是個驕傲的人,沈墨如今能說出那樣的話,可見他根本沒將她放在心上,甚至沒有信任她。 這要她如何有勇氣再繼續(xù)追隨著他? 此時已入冬,夜長了些,平日這點(diǎn)天還大亮著,如今卻已徹底暗下,小蕖掌上燈,廚房的婆子送來晚飯。 小蕖走進(jìn)臥室,看到白玉依舊是方才的姿勢,和衣面朝里側(cè),斜躺著床上,小蕖輕手輕腳地走到床旁:“姑娘,吃晚飯了。” 白玉猛地坐起身,回眸靜靜地看了小蕖,再怎么樣也不能餓著肚子,白玉緩緩起身,下床。白玉覺得胸口有些悶,便走向窗邊,打開窗子,外邊的風(fēng)刮得更大了,天上的月陰陰沉沉,讓人沒由來的心里也蒙上陰霾。 “姑娘,風(fēng)大了,小心著涼啊?!毙∞≡谏砗筇嵝选?/br> 白玉沒回答她,深吸了幾口氣,默默地關(guān)上窗。 吃飯時,白玉笑盈盈地把小蕖招呼到飯桌上,命她坐下來一起吃。 小蕖受寵若驚,白玉既讓她坐下一起吃,她哪能不遵從,只是覺得她今日古怪極了,一會兒寒冷如冰,一會兒熱情似火。 白玉吃飯向來吃得來少,今日破天荒多吃了一碗米飯,全程一句話也沒說,就靜靜地咀嚼下咽。 白玉吃飯時其實(shí)沒有說話的習(xí)慣,只有和沈墨一起吃的時候,才忍不住勾著他說話,他在飯桌上是很講禮儀的,講究食不語,吃飯慢條斯理又優(yōu)雅沉斂,與她說話時,他會不緊不慢地嚼完口中食物,然后放下筷子,看著她說話,那是她最喜歡的模樣。 “小蕖,你家大人公事繁忙,平日里總是忘了吃飯,以后我若是不在,你記得他按時提醒他吃飯?!卑子癯酝炅孙?,放下筷子,忽然說了句?;蛟S是想通了一些事,白玉心里對沈墨也沒什么怨念,反正都要走了,還有什么可計較的,不論如何,她還是盼著他好的。 小蕖正伸手夾著一塊糖醋排骨,聞言筷子一歪,排骨掉回了盤子里,她有些驚訝道:“姑娘,你要去哪里?” 白玉見狀把糖醋排骨的盤子放在她面前,然后微笑道:“哪來也不去,只是突然想起來這事而已,你記住就是了,不要總只顧著玩?!?/br> 小蕖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我記住了?!?/br> 白玉看著她天真嬌憨的小臉,一時間仿佛看到了煙兒,心里微泛酸,其實(shí)她倒是有些想念煙兒和清音了,她寄回京的信也不知道她們收到?jīng)]有,還有紅袖坊,也不知道生意如何。 白玉忽然輕嘆一聲,“小蕖啊,你以后莫要學(xué)我?!?/br> 小蕖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白玉以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語氣說道:“等你以后有了小情郎,記住,不論再愛,都不要跟他私奔?!?/br> 小蕖臉?biāo)查g紅了個透,小聲說道:“我……我才不要找小情郎?!?/br> 白玉失笑,知她不好意思,也就不再多言,沈墨對小蕖不錯,他定然會把她找一個可靠的人,也無需她cao心。 吃完飯,白玉去紅雪那里坐了一會兒,小蕖非要跟去,白玉由得她了,白玉與紅雪說了些閑話,才回到閣樓,然后除卸釵環(huán)首飾,沐浴洗漱。 期間,小蕖一直貼身不離她左右,她到哪,她就跟到哪,像小尾巴一樣如影隨形,白玉知曉她或許是察覺出點(diǎn)什么,這丫頭看著有些憨態(tài),其實(shí)機(jī)靈著。 夜里睡覺時,她還偷偷爬起一次,掀開她的帳子盯著她看了好半會兒,這些白玉都是知曉的,等她安心地回了屋,熟睡之后,白玉才起了身,秉了燭,悄悄書寫告別信。 次日一清早,白玉與平常一般,起床洗漱更衣,梳妝打扮,等沈墨坐衙后,白玉便和小蕖自己要吃昨天的魚rou羹,讓她去廚房叫人準(zhǔn)備,小蕖也沒多想,領(lǐng)命而去。 小蕖離開后沒多久,白玉便匆匆拿起行裝,穿好斗篷,將書信放在桌上,便悄然自后門出了縣衙。 為什么選擇不告而別,原因有很多。 一旦離去,免不了要與眾人解釋一番,太麻煩,她也不知如何解釋。 她來時鬧得轟轟烈烈,不想離去時也要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不如靜靜離去的好。 另一方面,如果她和沈墨直接商量離去,沈墨大概會以為她又是在和他鬧別扭,就算明白她去意已決,她相信,處于安全考慮,他會挽留她,挽留不了也會安排好一切,送她回去。 可白玉不想再麻煩他了。 她的驕傲與尊嚴(yán)都不允許她如此做。 如他所說,她的確是個任性的女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但這就是她,改不了了,她也不會勉強(qiáng)自己去改。 當(dāng)初來時她不顧一切,只想著不論怎樣都要陪在他身旁,陪著他東山再起,然嘗試之后,才知這實(shí)在艱難,她發(fā)現(xiàn)自己至始至終根本做不到低三下四,自甘墮落不求名分的追隨他,無怨無悔地承受他的忽視與輕蔑。 沈墨也不會珍惜她這份癡情。 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總是不方便也不安全的,白玉想著沈墨等人定然不會放心,便在書信上談及自己會扮做男裝,又提起了她曾經(jīng)的一些往事。 她不是藏在深閨里,不諳世事的千金小姐。她當(dāng)年自吳府逃出來,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才至京城,那時候沈墨在何方? 她自己一個人能夠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也知曉如何生存,無需任何人擔(dān)心。 只是回京畢竟需要路費(fèi),白玉拿走了沈墨給的銀兩,反正她已經(jīng)寫信讓清音送來銀兩,也夠還他了。 出了縣衙,白玉便往集市而去,白玉在成衣鋪?zhàn)淤徚藥咨砟醒b,隨即又去車馬行直接購買一輛馬車,白玉專門挑了有座駕的馬車,座駕有靠背,上面鋪著軟墊。白玉沒雇車夫,畢竟男女有別,行路不方便,所以白玉決定自己趕車,如此也自由自在一些,說來可笑,仿佛是想到有可能會有這么一天似的,白玉來時特意認(rèn)了一遍路,她記憶力很好,所以不擔(dān)心不識路,就算一時記不住路,問一下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