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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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碧璽一直扭頭望著窗外,安小朵見她像是有心事,也不敢出聲打擾。 路過銀泰百貨,她看見何碧璽代言的服飾品牌led上放映著最新一季的廣告,何碧璽穿著一襲黑裙,高貴優(yōu)雅,明艷照人。 何碧璽自己也看見了,趁著等紅綠燈的工夫,半仰著頭看了片刻:“老了?!?/br> 安小朵說:“哪里老,美極了?!?/br> 何碧璽回頭看她:“我還記得第一次當(dāng)模特的情景,已經(jīng)隔了這么多年,我卻覺得像是昨天發(fā)生的。那天早上我去試鏡,是我先生開車送我去的,一路上我緊張得不行,他教我不用緊張,大不了他養(yǎng)我……其實我一向沒什么事業(yè)心的,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就結(jié)了婚,才二十出頭,總不能待在家里當(dāng)米蟲吧。我能走到今天很大一個原因是運(yùn)氣好,真的,我運(yùn)氣特別好,我想要的我都擁有了,真是別無他求了?!?/br> “何小姐,你沒事吧?”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看見秦箏的緣故,她跟當(dāng)年的我一樣年輕,模特這碗飯,三十歲就算高齡了,秦箏才二十一吧?有很多時間可以超越我,剛才她要是底氣硬一點跟我宣戰(zhàn),我可能真要敗下陣來了。” “可你現(xiàn)在還是公司身價最高的模特?!?/br> “是啊,秦箏為什么怕我?不就是因為我現(xiàn)在身價還壓著她嗎?”何碧璽笑起來,“可是小朵,我有點累了,在這個圈子這么多年,我就放過一次長假,三年前我懷孕,那不是我第一次懷孕了,因為之前意外流產(chǎn)過,我跟我先生都很緊張,生怕再有任何閃失,所以我對外宣稱去國外進(jìn)修,實際上是去墨爾本——我婆婆那兒待產(chǎn)?!?/br> 安小朵恍然,她沒有公開,難怪媒體對她的私生活各種猜測,多年來沒一個確切的定論。 何碧璽仿佛看出她的心思,笑說:“我倒是不介意讓人家知道我結(jié)婚生子,只是沒必要,說多了對他和孩子都是一種困擾。” “我可以理解,明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生活?!?/br> 何碧璽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安小朵偷偷瞥了眼,車廂里光線半明半暗,她側(cè)臉的線條很美,長睫微垂,目光凝結(jié)在自己的手上,沉思的神態(tài)美好而平和,沒有工作時的疏離感。 臨下車前,何碧璽從手包里取出一個小小的絨面盒子,打開來,里面有一枚鉆戒熠熠生輝。 “好看嗎?”她問安小朵。 “好看?!卑残《溆芍缘刭澋?,那個設(shè)計一看就是別具匠心,跟珠寶柜臺上常見的款截然不同。 何碧璽一笑,將它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br> “好的?!?/br> 安小朵目送何碧璽走進(jìn)醫(yī)院大門,然后才吩咐司機(jī):“開車吧。” 何碧璽走到院長辦公室門口,周諾言的秘書迎上來,恭敬客氣地說:“周太太,你來了?!?/br> 何碧璽很滿意這個稱呼,結(jié)婚七年,這樣稱呼她的人寥寥無幾,偏偏她最喜歡聽別人這樣叫她。 周太太,她心里自己叫了一聲,嘴角不禁綻放出一絲微笑:“院長在里面嗎?” “在的,院長剛下手術(shù)臺?!?/br> 何碧璽本已要推門而入,聽到這話腳步一頓:“他午飯吃了什么?” 秘書噤聲。 何碧璽了然,用力推開木門,進(jìn)屋后隨手關(guān)門,秘書乖乖回到自己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假裝入定。完美得不像人的院長大人唯一一個毛病就是不好好吃飯,有段時間一到飯點,院長夫人就會準(zhǔn)時出現(xiàn)督促。 周諾言側(cè)躺在沙發(fā)上假寐,聽到動靜睜開眼,何碧璽坐在身側(cè),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 “很累嗎?”她問。 周諾言抓過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目光觸到她手指上的鉆戒,眸色深了深:“有一點,站太久,你今天怎么會過來?” “收工早,去做了個spa放松一下,”她俯身,湊在他耳邊喃喃,“忽然想你了?!?/br> 周諾言笑起來:“今天怎么了?” 她的手從他的臉撫過,劃過眉眼、鼻梁,停留在他的唇上,輕輕柔柔地?fù)崮χ?,何碧璽說:“周諾言,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受什么刺激了?在我面前說這話,你是在討打嗎?” “我認(rèn)識你的時候才十四歲,現(xiàn)在我都三十了,你還沒看膩???” “你非要提醒我是個快四十的老男人了嗎?” 何碧璽嬉笑道:“男人四十一枝花,就算我變成豆腐渣你還是萬人迷,院長大人不需要有這方面的顧慮?!?/br> 周諾言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那老婆大人,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今天突發(fā)感慨的原因?” 何碧璽一撇嘴,趴在他胸膛上:“你知道秦箏嗎?就是這幾次聚會孝安帶來的人?!?/br> “你們公司新簽的模特,哪得罪你了?”周諾言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敢!”何碧璽歪著頭睥睨他,一雙桃花眼斜斜向上,“當(dāng)著我的面乖得像只哈巴狗,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她以為我不知道她背地里是怎么說我的?!?/br> “說你什么?” 何碧璽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說原話比較好,省得院長大人動肝火:“難聽的話來來去去不就是那么幾句,我發(fā)現(xiàn)要是一個人自己心里黑暗齷蹉,就很容易想當(dāng)然地以為別人跟她是一樣的?!?/br> “無聊人說的無聊話,你上什么心?” “也不全因為她,”何碧璽琢磨了一下,“公司每年都會簽新人,像秦箏那樣的我見得多了?!?/br> “你是郁悶孝安會看上秦箏吧?” 被周諾言說到重點,何碧璽面露忿然:“沒錯,想不到他品位這么差,虧我當(dāng)初還夸他?!?/br> “他為什么要跟秦箏一起,你看不出來嗎?” 何碧璽偏過頭看他:“她們兩個真有那么像?” “像不像是一回事,哪怕秦箏哭起來或者笑起來只有那么一剎那有安小朵的感覺,孝安就會對她另眼相看。”周諾言頓了頓,又說,“他得不到安小朵,就要在其他人身上找回來?!?/br> “得不到?我看是他不想要?!?/br> “那么大的結(jié),怎么能輕易解開?” 何碧璽默然,過了良久喃喃地說:“我跟你不是好好的嗎?難道一定要經(jīng)歷那么大的痛苦才能看開?” 周諾言知道她在想什么,板過她的臉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因緣際會,各自修行,你管不了那么多?!?/br> “你說我是不是咸吃蘿卜淡cao心?” “你好管閑事的毛病從小到大都改不了,我早習(xí)慣了?!敝苤Z言半抬起身體,從茶幾上拿起保溫杯。 “你就不能說好聽點?我是仗義好嗎?” “是是是,老婆大人。” 何碧璽撲到他身上,周諾言趕緊將保溫杯拿遠(yuǎn)些,怕熱水濺出來燙到她。 “你知道嗎?當(dāng)年,我差點就撐不下去了,”何碧璽摟著他的脖子,輕聲說,“幸好后來你醒了?!?/br> “為了你,我怎敢不醒來。” 何碧璽抬頭,熱吻意料之中落下。 下了車,安小朵走進(jìn)路邊的小吃店買了一份蛋炒飯,她租的房子雖然有廚房,鍋碗瓢盆也齊全,但她很少開火,偶爾也就煮煮泡面什么的。一個人吃飯,花心思花時間做一餐飯,她覺得劃不來。 她拎著泡沫盒上樓,這棟樓統(tǒng)共有八層,沒有電梯,她住在最頂樓,雖說不算高,但每次爬上去也不免氣喘吁吁。 鑰匙丟在包里,被其他零碎的東西壓在最下面,她伸手進(jìn)去摸了好一會兒才找出來。她開了門,將包往門邊的小椅子上一放,隨手打開快餐盒,用附帶的一次性塑料勺舀了口蛋炒飯往嘴里送,邊吃邊甩飛腳上的高跟鞋,光著腳去廚房的冰箱里拿可樂。 “你每天就是這么吃飯的?” 冷不丁響起的聲音嚇得她一口飯卡在喉嚨里,差點沒噎死過去。客廳的光線被浴室一面墻擋住,白天不開燈就暗得像晚上,不仔細(xì)看真沒注意到屋里還有其他人在。 黎孝安沉著臉坐在沙發(fā)上,也不知坐多久了。 安小朵艱難地把飯咽下去,心有余悸地說:“你怎么進(jìn)來的?” 她隨即想起自己喝醉的那晚,他雇人撬開防盜門跟著還換了鎖,一定是那次留了鑰匙。 黎孝安沉默地打量她,自下而上,仿佛不認(rèn)識她似的,他的目光傲慢中帶著一點挑釁。 “過來?!彼钏?。 安小朵只好走過去,她一手盒飯一手可樂,吃也不是,放也不是,不免顯出幾分局促。 黎孝安自自然然地接過飯盒,看了一眼:“這你都吃得下去?” 安小朵看著他,沒有開口。 他忽然笑了笑:“看來以前你說的是實話?!?/br> 安小朵一臉茫然,黎孝安動作優(yōu)雅地拿起那只被她咬得有些變形的塑料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 “你說,你很好養(yǎng)活的。” 原來是指這個。有一陣子黎孝安加班加得兇,整晚待在書房不出來,她心疼他工作多,總笑話他明明就是個富二代,還要以拼命三郎的形象示人,而他大多時候只是笑笑不理她,偶爾也會叫她過來,等她顛顛兒跑過去,他就一把抱住她的腰,將她禁錮在自己懷里,薄唇貼著她的耳朵,說:“我這個富二代不比老唐,說斷糧就斷糧了,要是不努力點,將來怎么養(yǎng)得起你這只小饞貓?” 她不服氣,轉(zhuǎn)頭瞪他:“我很好養(yǎng)活的!” “嘴巴這么挑,吃頓飯都挑三揀四的?!?/br> “才沒有,”她在他懷里扭啊扭,“豆腐青菜我也愛吃啊,實在不行炒飯也能將就啊,你少冤枉我!” “別亂動!”他按住她,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她嚇得一動都不敢動。 黎孝安仿佛想到了什么,薄薄的嘴角勾起來。 安小朵說:“你身體都好了?” “本來還沒有,不過聽到一個好消息,心情好多了?!崩栊菜菩Ψ切Φ赝蛩?,“你想不想知道?” 安小朵感到一陣寒意:“什么?” 黎孝安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安小朵剛彎下腰就被他一把拽住,她立時站不穩(wěn),栽倒在他身上。 黎孝安勾起她的下巴,一雙眼瞳透著絲絲笑意,卻沒什么溫度,仿佛浸在涼水里:“是關(guān)于你父親的?!?/br> 安小朵一顫:“他怎么了?” 黎孝安低下頭,在她唇上狠狠碾過,安小朵邊躲邊問:“我爸爸怎么了?你說啊。” “他自殺了?!?/br> 安小朵完全呆住,腦子一片轟鳴:“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的頭發(fā)在剛才的躲避中弄亂了,黎孝安好心替她將貼在臉上的發(fā)絲理到耳朵后面,頗為耐心地說:“監(jiān)獄長打來的電話,總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br> “不,不——”安小朵驚慌地從他懷里滾落,形象全無地滿地找她的包,她的手機(jī)…… 從聯(lián)絡(luò)人里調(diào)出王劍的號碼,她四肢發(fā)冷,手指怎么也觸不下去,黎孝安伸手過來替她按下:“核實一下也好,省得我弄錯。” 等待的嘟聲異常漫長,她就像掉進(jìn)一個冰窟里,如果黎孝安說的是真的,那爸爸對她未免太過殘忍。幾天前她才去見了他,轉(zhuǎn)眼他就去死,這算什么?算什么呢? 當(dāng)對方接通的那一剎那,安小朵的聲音跟身體都在發(fā)抖:“我爸爸,他……” 對方似乎在接起來前就料到了她的心意,壓低了嗓音說:“抱歉,我這幾天請假,下午過來才知道……” 手機(jī)直直地從她手里掉下去,黎孝安眼疾手快地接住,好脾氣地笑了笑,放回她的耳邊:“聽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