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靖推他出去，：你看有我這個大夫有用?你快去睡覺，清醒點再想辦法。有我在，就能吊著他這口氣。

    司徒南還想說什么，白靖直接敲暈他，叫人抬走。嘆道：我這師兄，我都能偷襲他，都累成什么樣了，還扛。

    他轉(zhuǎn)頭看到小的，刻意板著臉說：你也出去睡，在這礙手礙腳我就不治人了。

    凌夌憋著話，漲紅了臉，只能讓人拉下去了。

    司徒南再醒來已經(jīng)一天以后。他立馬跑進(jìn)房里看他，看他還好好的躺著，才松了一口氣。白靖把凌夌拉下去休息，房內(nèi)只剩他兩人。

    他坐在床邊，手探著他額頭的溫度，沒事，才放開。沒什么事，他就看著他。那七天日夜的照顧，無事的時候，他就這樣看著，想著他與他之間的事。

    愛上一個他曾經(jīng)扔地上踐踏的人，還有比他更莫名其妙神經(jīng)的人嗎。他一開始很不適應(yīng)，在安靜無事的時候，看著這個在記憶中褪去稚氣的人，他一遍遍的用眼神描寫他，他心里一邊覺得不可能，這世上，怎么會有如此荒謬的事，一邊覺得就是他，是那個味道，是那個身影。如果能睜開眼睛，如果。

    內(nèi)力強厚的他，能清晰的聽到他不平穩(wěn)的心跳聲，他伸手進(jìn)被捂著，希望能讓他平穩(wěn)。他看著蒼白的他，他一幕幕的回想起過去的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自己的記憶不模糊，他想起14歲少年的他，眼神真誠，活力四射跟著他看著他，，他想起16歲的他，身形漸修長，姣好的臉蛋越發(fā)俊美，他卻美而不自知，眼神溫柔敦厚，每一次回眸他都報以十分的珍重，眼里是真摯的仰慕。后來，他的眼里無害，染上恐懼與傷心，記憶的那雙眼，跟他心上的凌玥合在一起，是如此的契合，只是那雙對著他惶恐不安的眼里，染上的是悲苦。

    當(dāng)他知道滅族之仇后，才漸漸讀懂了那眸中的悲苦。

    他捂著自己漸漸窒息的心，他沒辦法阻止自己去假設(shè)，假如他一直留在他的將軍府，是不是不會被發(fā)現(xiàn)，不會知道這血海深仇，一無所知繼續(xù)他平凡卻平安的人生。他本可以，是他逼他走的，假如那時他不遷怒與他 ，不踐踏他的真心，他會留下，他的眼神早已寫了答案，他會追隨他，即使他還是那個門衛(wèi)，即使他娶妻生子，他會不離不棄。即使一切錯誤都犯了，他為什么不強留他，不是做好了負(fù)責(zé)的決定了嗎，他明明知道他武功被廢了身體不好，沒有自保之力，沒有他擋在前面，一個被棄的男妻，漫天流言蜚語，他又如何自處，現(xiàn)今半死不活，最直接的原因不就練了那邪門的武功，如果不是被廢了武功，他會不會不會練，而他是因他廢。

    為什么不留下他，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其實能看明白了他當(dāng)時的心態(tài)，他不想面對他，此生行事唯一的污點，他不想面對他無辜傷心的眼神，他越表示出無怨無悔，越顯示出他的真心，他越不舒服，他那眼神分明在控訴他的惡劣。他那□□裸的真心，在他眼里就是算計，當(dāng)算計都沒辦法支撐下去的時候，那是什么，他疑惑的對他說，我做了什么你會如此待我。那東西他沒法理解，也不想糟心。

    沒想到十幾年后峰回路轉(zhuǎn)，曾經(jīng)他傾覆他真心，他踐踏舍棄，十幾年后，他卻愛上曾經(jīng)早已全付身心給自己的他，他受到的被心上的人全身心的抗拒，一點念想都不給留。

    這種荒唐事究竟怎么發(fā)生，他想起他與她的開始。

    他一個閑散的異性王，一身高強武藝，無事干，就幫著他的大師兄處理些事物。不好頂著司徒南名號，帶著面具，化名萬鳴行事。他與寒玉不打不相識，相識后，路過他寒家堂，順道就拜訪友人。

    他是在那時候遇見凌玥。他清晰的記得，他由仆人帶進(jìn)寒家堂，見到的是他背對著他，那紫色的女式衣服，很好的顯示他的身形，想著一定是一個大美人，引人遐想。聽他交代事情給教眾，語氣溫和，一點沒有主人的自覺，就好像跟親近的人說話一樣，讓人心生好感。

    帶他進(jìn)來的仆從，很是恭敬的問候他，他一聽，轉(zhuǎn)身溫和應(yīng)著，看到他，一愣。

    他看著他，心里不由的失望，除了那雙眼睛，他的臉太普通了，其實他的臉放在一般人里，也算的上清秀，只是對比那身段，那雙眼睛，突兀了?，F(xiàn)在看床的人，他就想明白了，就應(yīng)該是這樣。

    仆人介紹了他的身份，他讓仆從下去了，自己帶他進(jìn)去。他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那幾日相處的時光，真的是十幾年最快活的時光。他不知道他是誰，跟著寒玉一起稱他萬兄。

    沒有距離，他們?nèi)讼嗵幍暮苡淇?，他體貼入微，會在他倆比武后，分別遞汗巾，會及時準(zhǔn)備好一切東西給他們，他甚至感受不出，他給他的關(guān)懷，他與寒玉是有區(qū)別。這是很怪異的一件事，畢竟，寒玉跟他才是夫妻，不管他們?nèi)绾蔚驼{(diào)行事，言語舉動之間難免有親密，讓旁人自動給他倆空間。而那相處的幾日，幾乎他們之間幾乎沒有獨處，卻毫不覺得有問題。

    他孤身一人接近十年，最受不得就是看不得別人成雙成對，在他看來就是無形的諷刺。比如他的二師兄與他妻子，他看他們即使在他面前忍著沒有黏在一起，但總眉來眼去，舉動無意識親密。這一對比，他們是很有問題，只是那時他太享受這樣如沐春風(fēng)，沒有目的關(guān)懷，怎么會舍得質(zhì)疑這份無差別的關(guān)懷，到了后面，身份暴露，他突然就變了，不再關(guān)懷他，更抗拒他的靠近，他難過極了，經(jīng)師兄的提醒，可能是自身的身份有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