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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陛下有一段白月光在線閱讀 - 第56頁

第56頁

    不過畢竟只是習慣,把這樣的不習慣也變成習慣,也就好了。

    但又真的只是習慣嗎?他從前與皇帝分分合合,也從沒有這樣的感受。只是當他心中認定了這次分別即是永訣,才感到這樣不適。

    夜黑無月,但皇帝的床邊一定有一盞小燈。嚴清鶴想,皇帝應當也是難眠,皇帝一定在想他?;实墼谙胧裁茨?會后悔嗎?皇帝能否想到他也無眠,而在同樣的長夜里想起對方呢?

    皇帝總是擾他好夢。在最開始的開始,他震驚于皇帝的舉動,惶恐無措,那一夜他輾轉無眠。而此時,他們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也終于結束了,他卻依然無眠。這次又是為什么呢?他說不出愛,也說不出思念。他想,這大約只是一種不舍

    也許從前,你過得并不好,你那樣想離開這個人,離開這樣的困境。然而當永別的時候,你就忘記了他所有的不好,而只記得他的好。甚至于那些不悅的回憶,也都難舍起來。

    但這代表什么呢?沒什么是必需的,只要略一狠心,只要難過一段時間,就什么都沒了。不過就是難過罷了,他難過得還少么?

    今夜失眠,也不會夜夜失眠。就算明日、后日也無眠,總有一日能安寢的。

    不多時,嚴清鶴便等到了官復原職的任命。是丞相舉薦他的,嚴清鶴忽然就明白當時丞相說大哥與他前途無量了。這是皇帝給他鋪路了,給他與丞相接觸的機會,讓丞相來提攜他,又讓他家里親近太子。

    皇帝總是自作主張。貶也是他,用也是他;癡纏是他,放手也是他。他自作主張地開始,又自作主張地結束。

    嚴清鶴換上久違的朝服,回到熟悉的位置上。其實也并不算是久違,不足一年的時間,比起多少動輒一貶十年,漂泊異鄉(xiāng)的故事,他這一年不值一提。在旁人眼里,這更像是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或許是小小的敲打,又或許只是一時權宜之策。而至于其中諸多隱秘糾纏,不足為外人道。

    原來一切都只是個循環(huán),轉了一圈,又會回到起點。嚴清鶴站在金殿之下,思緒紛亂,旁人說什么都顯得嘈雜,他聽不真切。

    他想看看,坐在最高處的人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樣的。在一切開始的時候,他也這樣做。然而仍然像當初一樣,他還是看不清,他看不清楚皇帝的表情,也看不清皇帝是不是也在看他。

    可他又為什么想看呢?他明明不想看的,他時刻克制自己不去想起。只要少想一些,就會習慣的,就會淡忘的。

    然而思緒竟然是克制不住的。若是全心投入到別的事情中去,也還不會想起。但若是稍稍閑下來,那念頭就如幽靈一般飄忽而來。只留下一點些微的,若有若無的痕跡,等他下意識去探索,卻發(fā)現(xiàn)正是他避之不及的東西。這時要抑制就為時已晚,越是要壓制它,那些念頭就越發(fā)洶涌;越是想要入睡,反而越是難眠。

    皇帝打亂了他二十多年平靜又穩(wěn)定的軌跡,強硬地給他的生命烙下烙印。他從來不知道世上這么多東西能與皇帝關聯(lián)。他看到天上的紙鳶,而想起皇帝說他少年時會扎紙風箏;他看到嚴湛鷺在讀春秋,而想起皇帝常置于案頭的,先帝留給他的很舊的那一本春秋;他夜里聽到不知何處的貓發(fā)春,而想起公主的那一只貓;他偶然觸碰到自己腿上的疤痕,就想到皇帝也曾撫摸這道傷疤,想起皇帝為太子走丟的事情發(fā)怒,想起箭頭劃破皮rou鉆心的疼,想起漆黑又泥濘的樹林,想起暴雨傾盆,雷電轟鳴。他無意打開了一個極小的機關,繼而昆侖傾塌,山洪奔流。

    這只是不舍嗎?只是對一段曾經(jīng)特別的日子的懷念嗎?他想不清,也不敢想。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呢?

    但這些念頭又實在太磨人了。它們平日里潛伏著,他不知道它們什么時候會忽然冒出來,給他沉沉一擊。它們確是隱秘,然而爆發(fā)時的鈍痛又確實使人窒息。

    這幾日里倒春寒,他的心也忽冷忽熱。溫老先生年紀大了,一時受寒而夜半咳血。嚴清鶴聽了這消息而平添一份惆悵,他加一分年紀,就多經(jīng)一分變故。熟人舊事都會變的,誰也留不住。

    嚴清鶴去探望溫老先生,他需要多想想與別人的關系,才能不把心思都牽在一個人身上。

    溫如玉看著更瘦了,但精神還是很好。他對嚴清鶴說:你終于來找我了。

    嚴清鶴苦笑道:先生怨我探病來遲?

    溫如玉說:是你久有心結,總要找人來解。如今看來,尚未開解。

    嚴清鶴道:已解了。

    溫如玉笑:你們這些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總是有人庇護,哪里能藏住事情?

    是先生慧眼如炬,我無處躲藏嚴清鶴說,但誰能沒些煩惱呢?

    我不問你,你長大了,心中有數(shù)。溫如玉說。

    他們少年時確實總來找溫老先生討教。溫如玉為人謙和,正是君子如玉,又學識廣博,是良師益友,比兄長多閱歷,比父親少威嚴。

    然而少時為他解惑指路的人,京城中多少年的風流人物,也還是老了。溫如玉見嚴清鶴面露惆悵,只笑道:當日他們見我咳血,一個個都嚇壞了,只以為我要死了。不過他們不清楚,我命硬著呢,一時半會且死不了。何況真的要死,我也是無所謂的只怕別人為我悲痛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