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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從來沒想過,那個人是皇帝。 作者有話說 新來的小天使可以看看我之前的更新時間,不要對更新頻率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跳坑需謹(jǐn)慎【 也不要對糖有不切實際的幻想qaq 第二十九章 嚴(yán)清鶴又被皇帝強迫養(yǎng)病了。他覺得自己并沒有那么嬌貴,但皇帝或許是因為愧疚,因為心虛,于是對他過于體貼,體貼到敏感的地步。 太醫(yī)又來看過幾次,也說沒什么事了,開藥也只是開了些滋補的東西。但皇帝說他身心勞累,需要多加休養(yǎng)。嚴(yán)清鶴腹誹,在看病這事上,皇帝是遠(yuǎn)不如太醫(yī)的。 但他還是依從了皇帝的意思。左右他無事可做,也是整日看書,在哪里看不是看呢? 皇帝每日都來看他,大約是在他吃藥的時候。嚴(yán)清鶴覺得好笑又無奈,皇帝該是記得他上次沒有喝藥,把他當(dāng)作厭惡喝藥的孩子。 他當(dāng)然也厭惡喝藥。誰會喜歡喝藥呢?但他不是孩子了,所以他知道,生病吃藥這事情,由不得喜歡不喜歡。小孩子不喜歡就會拒絕,但年紀(jì)大了,總會自己逼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 皇帝比他還年長,卻和他來說喜歡。 皇帝前來時,嚴(yán)清鶴都懸著一顆心。他害怕皇帝再追問他,害怕皇帝再說出什么意料之外的話來。但皇帝似乎自知嚴(yán)清鶴不大想見他,每次只是問候他,并不再多說什么。 他不說話,嚴(yán)清鶴便也不說話。兩個人對坐無言,只做各自的事情,互不相擾。 相對無言,心底卻各有波瀾。 章瑗已走了,離開之前,章頡沒有再去見他。清醒之后,章頡一遍一遍地問自己,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那時滿堂燈火通明,五色迷目,五音亂耳。對視的一剎那,醍醐灌頂。他沒想到自己居然能放下執(zhí)念。他向來知道自己可笑,卻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是他走得偏了,太偏了。他念念不忘夢里的幻影,卻忘了眼前人。從夢里驚醒時,他才醒悟人在夢中多么荒唐。 他能分在情愛上的心思太少了,因此他不能再錯了。故而他一遍遍地看嚴(yán)清鶴,看他的眉,看他的眼。他須得確定,他要的確實是這個人,不是他的想象,也不是誰的影子。 他要的是嚴(yán)清鶴,只因為那是嚴(yán)清鶴。 嚴(yán)清鶴不再喝藥了,皇帝依然每日都來。此時他們能說的話更少了,于是時常尷尬地沉默。他們默契地絕口不提那日的話題,似乎在等誰忍不住開口。 這日有人通報外頭來人了,嚴(yán)清鶴十分疑惑。除了皇帝和皇帝派來的宮女太監(jiān),誰還能來找他呢?卻聞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來的居然是嬋娟公主。 嚴(yán)清鶴起身去迎接公主,問道:公主,您怎么 嬋娟公主懷里抱著貓,繃著一張小臉,微微一頷首,道:坐吧。 幾月不見,那貓兒長大了許多,看著很有些分量,皮毛也更加光亮。黑金原是皇家的用色,此時在它身上居然也顯出些尊貴威嚴(yán)。 貓兒臥在公主膝上,公主用小手摸著它的腦袋,梳理它的毛發(fā)。公主細(xì)聲細(xì)氣地說:我記得你。 這是臣的榮幸。嚴(yán)清鶴笑道,您專程來這里? 公主點點頭,說:是父皇叫我來的她又說:父皇說你不高興。我想你摸摸湯圓會覺得開心一點。 公主把貓抱到桌上,那貓輕巧地把尾巴往身后一盤,紆尊降貴地抬眼看了看嚴(yán)清鶴。嚴(yán)清鶴想起皇帝從前說過這貓不親人,于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了摸。貓是宮里的貓,日日好吃好喝地供著,雖然毛色不好,卻摸著十分順滑。貓依然端著一副不搭理的人的架子,卻發(fā)出輕輕的呼嚕聲。 嚴(yán)清鶴在心里輕嘆了一口氣?;实圩约翰徽f話,卻讓一個孩子和一只貓來做他的小說客。皇帝非要來逼他,但難道他想這樣不進不退地尷尬嗎?皇帝以為他在生氣,以為他被傷了心,以為自己是一廂情愿,故而不動聲色地來討好他。 皇帝從來不擅長猜他的心思。不過皇帝為什么要猜他的心思呢?他不是手握大權(quán)的重臣,皇帝要費心思與之周旋。只要皇帝一句話,他可以飛黃騰達,也可以被貶到天涯海角,當(dāng)然也可以留在皇帝身邊做個男寵。 但皇帝還是做了,生疏卻小心翼翼地猜測,試探。 嚴(yán)清鶴問嬋娟公主:它名叫湯圓嗎? 是。公主說,他們說名字要取得輕賤一點才好養(yǎng)活。不要像青蘿那樣。 公主沉默了一小會,說:青蘿死了。 臣知道。嚴(yán)清鶴輕聲說,它記得公主待它的好,在天有靈的話,也會高興的。 都怪我沒有看好它。我做錯了事情,卻要它替我受罪。 道理是沒錯的,但嚴(yán)清鶴還是安慰她:是下人看管不周,何況萬物各有命數(shù),公主不必過于自責(zé)。 公主說:后來我就遇到湯圓。它很好,很通人性,我難過的時候它會陪我玩,討我開心。 皇帝說這只貓是冷情冷性的小畜生。公主伸出手來,小畜生就用頭輕輕蹭公主的手。嚴(yán)清鶴忍不住笑出來,皇帝習(xí)慣所有人都向他低頭,以為他什么都能得到,甚至于是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