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
書迷正在閱讀:替換白月光嫁給攻之后、白月光一路崩人設、穿成大佬的前白月光、穿成黑化男主的白月光(穿書)、被敵國君主關押后宮的日子、白月光心懷不軌、和小奶狼談個戀愛、重生“白月光“遇上佛系將軍、被反派圈養(yǎng)的白月光、今天吸小皇子了嗎
大皇子沒幾日就好全了,又能活蹦亂跳了。嚴清鶴卻不像個青年人,高燒幾日反反復復,在床上躺得渾身難受。 章頡原本已經習慣嚴清鶴在他身邊了,就像很多年前他也習慣有人在他身邊一樣。忽然沒了人,而且這人還是因病離開的。 人遇到事情,總是克制不住地要往壞處想。章頡每日聽到嚴清鶴還未好轉,心情就沉一分。人不是鐵打的,就算是年輕人也經不住這么久病地耗著。 他年紀不小了,經不起得得失失了。他向太醫(yī)興師問罪,太醫(yī)說:不只是傷病。病人先前思慮過重,一時淋了雨,傷口又沒有即使處理,自然就病垮了,一時難好。傷口易愈,心病難醫(yī)。 他一聽就沒了火氣。思慮過重,嚴清鶴為什么思慮過重?歸根結底居然是自己埋下禍根。 第二十五章 其實章頡是慶幸的。幸好傷的不是大皇子,幸好病得厲害的不是大皇子。他得感謝嚴清鶴。 可他還總是沒由來地煩悶,在朱批落下的時候出神,在夜晚那一盞小燈昏暗的柔光里難眠。 這時候他就發(fā)覺,他在憂心嚴清鶴。 他總是從別人嘴里聽到,嚴清鶴又怎樣了。傳過幾人的消息,比沒有消息還叫人不安。然而他卻不能顯示出他的不安,他要處變不驚,他是皇帝。 但他畢竟時不時地心神不寧,難以抑制。章頡很少為什么決定后悔,可他此時卻想,他當時就不該讓嚴清鶴回家去。把人留在身邊,能看得到,多少能放心些。 他很想見見嚴清鶴。這個愿望在時間的發(fā)酵下越發(fā)的急迫而強烈。這并不是因為什么深刻的感情,只是一種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擔憂,就像心愛的小貓小狗受傷了卻不知死活,也會擔憂。 然而他卻不能見嚴清鶴,他沒有一個合適的借口,皇帝去探病,這名頭太重了。想見卻不能見這種感覺他曾受過,也受夠了。 沒過多久便是太子的冊封典禮。最初說起這件事時,嚴清鶴尚在禮部做得安安穩(wěn)穩(wěn),或許有些事還需他經手cao辦。而如今,他卻只能躺在病床上,聽別人說起罷了。 嚴清鶴此時已經好了許多,不再發(fā)高熱了,但時不時地還會低燒,總也纏纏綿綿的,不肯大好。顧錦認定他大病一場需要補身體,天天讓廚房換著花樣做滋補的菜,又不叫他勞累,要讓他在家中多休息一段時間。 他畢竟找到了太子,是保護太子的功臣?;实劢o他賞賜了許多東西,由劉善親自送到府上去。還有皇帝一封手書,抄了《秦風終南》。 終南何有?有條有梅。 君子至止,錦衣狐裘。 顏如渥丹,其君也哉。 終南何有?有紀有堂。 君子至止,黻衣繡裳。 佩玉將將,壽考不忘。 嚴清鶴把手里一張羅紋魚子金小箋反復看了幾回,封成原樣收起來了。他知道皇帝擔憂他。他想起那天皇帝握著他的手。他的手是冷的,皇帝的手是熱的;他的手是熱的,皇帝的手是冷的。 皇帝祝他長壽嚴清鶴又覺得很有趣?;实鄞蠹s是怕他一病不起,不小心再病死了??墒沁@詩原是寫給秦君的,皇帝寫給他,豈不折壽? 這樣矛盾,就像他和皇帝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但他病了一回,在床上靜養(yǎng)許久,居然把這些都看淡了又或許是燒得太久,燒壞了腦子。 他從小就用功苦讀,一直風光又忙碌,終于得空歇一歇也好。他做什么事情,也沒什么所謂了;皇帝要怎樣,就隨他怎樣吧。他就是胡思亂想太多,把自己都想病了。可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哪里又有命重要呢? 景遐又來探病了。他頭一回來的時候,嚴清鶴正是高燒不斷,難受得不想見人?,F(xiàn)在他在床上躺久了無聊,正有人來給他解悶。 景遐見了他先嘆了口氣,嚴清鶴忙止住他:你這是什么意思?哪有來探病這么愁眉苦臉的,也太不吉利了。 景遐道:你也在乎吉利不吉利的? 就算我不在乎,你嘆什么氣?我現(xiàn)在好著呢。 你哪里好?景遐說,你照照鏡子再說這話。 我這是病的,難免。嚴清鶴答道,可精神好。 在我面前,你還裝什么?你近來過得不好,可這些原本都不關你的事。 那我要怎樣,和你訴苦嗎?嚴清鶴笑道,時運不齊,命途多舛難免,難免啊。 你一句lsquo;時運不齊說得輕巧景遐道,趙家倒了,王相退了,太子也立了。你呢,你在做什么?你給皇帝理文書,還是在家養(yǎng)病? 嚴清鶴覺得景遐問得莫名其妙,他帶點笑意地反問:不然呢,我應該做什么?我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旁的與我有什么關系? 景遐當然不信嚴清鶴真的這么無欲無求,可他看嚴清鶴表情卻自然得沒有一絲落寞,卻像是認真的。他沉吟半晌,才道:有句話,我原不該問的。但我現(xiàn)在看在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問了,你照實答我你到底招惹什么人了? 沒有。嚴清鶴道,純是我自己倒霉罷了。你怎么問這個?別胡思亂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