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讀風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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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殊 太子的侍讀女官真不是個好差事。 我捧著硯臺跪在寒風中的兩三個時辰里都在這么想。 寒冬臘月,諶晗的馬身披絨毯,馬額配鑲金盧當,項掛九蟒紋鞍,神駿無儔。諶晗亦身披狐裘,面貌冷峻,已然有天子威儀之氣。 他頭不偏移,目不斜視地從我身旁經(jīng)過,罰跪罰抄罰站罰洗,既是他對我的不滿意,也是對他父皇生出這樣一計來對付他的報復。 先前他受同室宗親的子弟暗地里嘲笑,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命我到外邊跪著,不得允許不準起來??晌覄偙粠У剿媲皶r,出題考試,詩文對賦,政論辯史,都是答出來了的。 他不服不行。陸均在旁欣慰頷首,三個月突擊背書,不負所望。 結(jié)果那天下午就因為研的墨過稠被罰跪青石板。 - 陸均身披貂裘出來,憐憫地看著我:“走吧,下班了?!?/br> 他將侍從手上的大氅拿來遞給我,我揉了揉發(fā)疼的膝蓋,堅強地站起來。他想搭一把手,我道不用,還好我英明神武,早有預料,在膝蓋處綁了兩塊布墊子。 幫著他把書卷抱回馬車上,他稍作整理,望著天邊。黃昏日暮,夕陽正好,天微蒙蒙暗了,橘色的光鋪滿大地。他便問我愿不愿意一同走回去。 走在路上,我問陸均:“陸大人,孫子兵法,夫未戰(zhàn)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zhàn)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是不是說如果有六七成把握,就不要想那么多,放手去干?” 陸均答道:“說的是不要打,如果結(jié)論是我方占據(jù)的有利條件少,只有六、七成的勝利把握,則只有前一種情況在實戰(zhàn)時才可能取勝。不要打。” 我問他:“太子是個好的儲君之才嗎?他都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br> 他說:“陛下未易儲君之位前,他就是儲君之才,是且是唯一,他不能成材,是做臣子的我們沒有能力?!?/br> “太子少師,少傅,少保三位大人看起來真不怎么樣,這么多年都沒把他教到你教兩三個月那么好?!?/br> 他搖搖頭,“殿下現(xiàn)在越來越?jīng)]有耐心,之前還能坐一上午和一下午,現(xiàn)在就每天只學兩個時辰還嫌多。學而無類,則教而無方,還需多培養(yǎng)些定力?!?/br> 其實我想說,我也嫌多,我站得累啊,低著頭脖子也酸。 諶晗有個怪癖,不喜歡人盯著他看,他會汗毛倒豎。 我能理解,也僅能理解一些。有些猥瑣的目光實在討厭,但那也是我在夢中摘掉面具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感受得到。諶晗則是面容俊美,又不善言辭,被人直視會感到不爽。 侵犯性的眼神和嘲笑的目光不知哪個更令人不爽一點。 正還想向他討教一點東西,陸府到了,飯菜飄香,趕緊坐下來用飯。 陸均說:“頤殊,把那兩匹布拿出來,給夫人瞧瞧。” 我說好嘞,去拿了回來,陸均獻寶似的,“上好的料子?!?/br> 陸夫人驚嘆地撫摸著料身,“我可搶了很久沒搶到呢,相公一個月前就訂了吧?” 陸均點頭,實則心里得意升天,“夫人喜歡就好?!?/br> 這頓飯我不用吃了,光看他倆膩歪就飽了。 - 入夜,蔣昭寧諸來看望我,我跟他們訴苦今天又被太子罰了,他們已經(jīng)見怪不怪。蔣昭鄭重地拍我的肩:“早就跟你說過,侍讀女官不是那么好當?shù)?,受封那天你還很高興,沒看出我們眼里的……哀婉嗎?” 寧諸在書架前走過一圈,隨手翻了翻:“你讀這么多書?還有兵書。” 讀兵書是因黃棟安,黃夕仞。我有很多時間可以讀書,夢境于現(xiàn)實更是成倍的時間讓我去讀,去試練,去鉆研,不必怕出錯。 “老覃也賊喜歡收集書。”蔣昭在書案旁大剌剌坐下,“叫過他那么多次都不來,就蒙頭在他那地室搞東西,閉關(guān)三個多月,還不出關(guān)。我看他是真的厭煩管你了?!?/br> “是相看兩厭?!蔽业伤谎郏灰銌畏矫姘粤?。 “頤殊啊,出去玩吧,別看這些史論兵籍了?!笔Y昭又在蠱惑我。 過去的事情不值得追溯,總是這么說。 以史為鏡,我就站在這面鏡子前,既然有這個機會,為何不好好把握。 近來的夢境都不順利,不是被尤萬金發(fā)現(xiàn)面具的真相跑來猥褻,就是被尤琰花看破我發(fā)現(xiàn)真相,來殺人滅口。這些憑白無故挨得刀傷火戧,實在是徒勞無功。 “崇任東,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矣。”蔣昭說。 “他是黃將軍的故人,這死后不好交差呀,戰(zhàn)場上陰謀陽謀都要算,他算陰謀,敵不過尹輾的陽謀。陰謀是掩蓋真實意圖以達到目的,對他而言,意圖暴露即功虧一簣,但尹輾的陽謀,則是以律法光明正大治罪堵悠悠眾口?!?/br> 寧諸叫他噤聲:“陸府慎之又慎,提不得這些,你別給人找麻煩。” - 一日抱著書去書房,路過院子口,陸夫人叫我:“頤殊,過來過來?!?/br> 我走近一看,她跟幾位別的大人的夫人坐在一起:“我們正說到你呢,也是大姑娘了,跟我們說說,喜歡什么樣的夫君?” 我又不能說我不想要夫君,就認真想了起來,張口結(jié)舌說不出來。 她問我:“喜歡聰明的,善于謀略,神算布局,揮斥方遒,天下奇才?” “……不是?!?/br> “那能文能武的,驍勇善戰(zhàn),武功高強,鮮衣怒馬,將帥之才?” “……不是?!?/br> “有才華的,揮毫潑墨,妙筆生花,文采斐然,詩畫大家?” “……也不是?!?/br> “那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 我干巴巴地說:“長得好看的?!?/br> 他們都笑起來:“是了,都說自家沒有什么就想要什么?!?/br> 我心道不妙,難道這是要?陸夫人道:“相公有一些學生,有的并不看重相貌,只尋讀過書習過字,能交流的良配,別看是窮書生,但前途大有可為,不可估量,頤殊你去見一見?” 自長公主愛搞些才子佳人宴,給公子小姐們創(chuàng)造了解機會的長公主府沒落以后,陸夫人是我見到最愛搞這些的,流觴曲水,會于蘭亭,學生們圍坐一圈,談詩詞,談才情,談抱負,陸夫人就想著談情說愛,給人說媒。 有天陸夫人說帶我去個地方,把我和一小哥放在桃園亭子里,留我倆大眼瞪小眼。 這哥們兒我還沒問明白名字,先大談了一番理想抱負,文韜武略,才華見識,以后也是要做官的,跟隨陸均學習,學治國理政之道,也學為人處事之品行,他說我既是陸先生陸夫人介紹的必是不差的,不用妄自菲薄,不敢開口言談。我心說我那是無語,不是羞怯。 我說:“我其實以前是做侍女的,不是侍讀,伺候的公子哥剛好審美有點毛病,非禮個沒完,公子要為我好請幫我保密,公子不介意咱們再談?!?/br> 我這是在考驗他,真品行端正,光明磊落之人,這話不會傳出去。 正說著,陸均跟覃翡玉談著話從那邊走來,我聽見自己低聲喃喃:“公子哥來了……” 三月不見,覃翡玉真的好像塊玉,他好蒼白。我總有一種他馬上就要破碎的感覺,或者是貢臺上的瓷器,香案上的觀音神像,一松手,啪一聲就碎掉了。 他走過我時,看著陸均的眼神轉(zhuǎn)開了一點,不過兩寸距離,像過了許久。 啊……陌上人如玉…… 他躺著輕輕喘息,清透的汗水掛在胸肌腰腹上,人魚線往下淡淡稀疏—— 不是,不對勁。他把手從雪白的狐裘下拿出來,折斷戳著他額頭的桃樹枝,偏著頭同陸均談話。那雙手掐在我的腰上,帶動我的身體上下顛落,落的時候坐在他的大腿胯骨上,yinnang拍擊著我的——“你、你剛才說什么?”我轉(zhuǎn)向李生。 李生說:“你一直盯著他看,自然注意不到我說了什么?!狈餍涠ァ?/br> 李生跟陸夫人講我是個膚淺之人,只看外表,跟那些路上的花癡女子一樣。陸均說你這樣的狀態(tài)在太子面前萬可不表現(xiàn),小命不保。他叫我有所收斂,翻譯過來口水擦一擦。 陸夫人責備我的聲音漸遠漸消,她叫我不要想入非非,不守禮節(jié)。 可我腦子里的畫面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怎么可能不去回憶嘛。 想把他打碎,想把他毀掉,我克制不住玷污這塊玉的沖動。 想現(xiàn)在就把他衣服撕了,滾到床上,讓純白沾染污穢,從天上掉進地下,從云端落入泥沼,骯臟yin液浸滿我跟他的交合處還有大腿處,再也白不回去。 - 覃隱 在桃園站了一陣,聽見轉(zhuǎn)角處陸氏夫婦訓斥的聲音。 陸均道:“李生不說我都不知道,你剛才那樣要是在太子面前,是要殺頭的呀,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教你的全都沒學進去,膚淺,鄙陋!” 陸夫人道:“你那樣說,可不是嫌李生容貌不佳,別人也倒算了,你這樣著實氣人,李生條件不錯了,也不介意外貌,李生氣惱這一次,再不見你,我還要怎么為你費心cao持……” 陸均道:“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像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兒家一樣。特意選你,你不知為什么嗎,太子本來惱你相貌,這要一個差池,我也救不了你呀……” 陸夫人說:“那翡玉公子眼光清高,一般人入不了眼,你在人家面前失禮事小,讓別人以為我陸府禮教不周事大。李生說你有輕浮之言,女兒家清白名節(jié)多重,你是大姑娘嗎?你要做了人婦隨你,你要還是大姑娘就……” 她看起來快哭了。 我聽不下去,走到陸均跟前:“陸大人,還要多久?” - 陸均與我閑逛在桃園中,他道:“這天下大勢,隨它去吧,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崇任東之事后我也看開了,國仇也就罷了,家恨攬在身上實在是累。倒不如做殺豬匠,木工之子,父輩殺豬也跟著殺豬,做木工活就做木工活,也好過生在帝王將相家,三族抄斬,背滿門之恨,天降橫禍,罪債子償?!?/br> 我道:“今日沒有家族血海深仇,明日可能就降臨在每個人身上,當初我無意卷入時,陸大人也勸說這是國事,國之前途命運,怎么自己這會兒打起了退堂鼓?” “我不是打退堂鼓,就是,不想什么事還未發(fā)生就這么累,死的是黃將軍的……我也很痛心,但這種悲痛影響到了我的家人,也使我開始反思,憂國憂民是應當,只是先天下之憂而憂,杞人憂天,是否不必?!?/br> “陸大人想的也沒錯,對大家負責,也對小家負責,人生在世其實真正在意的不過二三十人,悲易損體,悲他人之悲更是大可不必?!?/br> “夫人在備孕,想讓她有個好的心情,都說頭三月易小產(chǎn),就怕還未知道有孕在身就被心情壓抑弄沒了……” “那我為夫人開些調(diào)理內(nèi)息的方子,陸大人照著藥方抓藥即可?!?/br> 陸夫人接過藥方,甚是感謝,留我吃飯,我婉拒了。臨上馬車前,陸均,陸夫人,頤殊都出來送我,我對她招招手。她先是指了指自己,半信半疑地走過來,對我行了一禮。她從沒有對我行過禮,從沒有。我一時心情有點復雜。 行完禮,“覃公子有何吩咐?”客氣疏離。 我原本該流利順暢的話僵在唇邊。 她一向恣意灑脫,終究還是被世俗所教化。 但我還是問了:“陸府管教嚴厲,你真的待得慣嗎?” 她客氣道:“待不慣又如何呢,正在努力學習適應,謝公子關(guān)心。” 她是在與我生分,拉遠距離,還是只是不想與我再有瓜葛。 我努力笑笑,“那以后晚上都不能再喝酒了,因為不可外宿?” 她道:“外宿者,于禮不周,女子尤是,陸府家規(guī)?!?/br> 放下簾子,我讓車夫駕馬。 剛沒走兩步,突然有人跳上馬車,嚇我一跳。 “我跟陸夫人說我病了?!?/br> - 馬車到地方了,我把她推開一點,“下車吧?!彼萌糌杪動峙跗鹞业哪?,我只好無奈在馬車上多待了一會兒。這是怎么了,我抱著她想,嘴皮子啃爛也不會長生不老的。 好不容易找到點縫隙,我說:“你吃錯藥了?” 她氣喘吁吁:“是嗎,覃大夫開錯藥了?” 我手才伸進她衣服,外面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老覃,你干嘛呢?” 蔣昭拿了兩瓶好酒,我告訴他,她不能待得太晚,還得把她送回去。 她坐我對面,就像無數(shù)個眾人坐在一起喝酒的時刻,不看我,我也不怎么看她。但她好像一直很不安分,就好像那天精心打扮,要進崇任東房間一樣。據(jù)說那天她還喝了兩口酒壯膽,面色微熏,眼波流轉(zhuǎn),說什么她不是要做壞事可能有傻子會信。 她其實什么也沒做,盡力避開跟我眼神接觸,僅此而已,也許是我自己心猿意馬,浮想聯(lián)翩,難以置信,過度揣測。 也許她想從我這里知道什么,又要問我問題,我都不知為何要問,一些過去很久的,陳舊的,腐朽的事,為了回答她我還得把記憶挖出來。 她到底想做什么,我點著被她咬過的嘴唇想。 蔣昭拉回我的注意:“陸均那個老古板不肯放人,你是怎么把她帶出來的?” 她不吭聲,端起酒盞,略略看了我一眼,好像在說,你幫我想。 行,你犯事,我收場,“我跟陸均說,頤殊面色不對,恐有疾癥?!?/br> 蔣昭大力拍我,“不愧是你呀老覃!”他突然嘿嘿一笑,“晚上我還安排了別的活動,還好頤殊待不到晚上?!庇謱λ?,“不是姑娘家該去的地方,你不能去。” 她看我,這次她看我了,又看向蔣昭,“醉美樓有漂亮姑娘?” “有呀!”蔣昭道,“你別打聽這些,跟你沒關(guān)系?!?/br> “有多漂亮?” “今晚點了花魁,這可不好約,要抓鬮的。她一年才應約一次,一次就是天價不菲,漫天要價,就這還很多人搶著拍。三個月前有消息她要應邀,消息一放出來我就交了定金,不好意思,讓爺拔得頭籌,今晚就帶你們見識一下花魁?!?/br> 她又掃我一眼,“去青樓恐怕與翡玉公子形象氣質(zhì)不合吧?” “嗐,他不會碰那花魁的,他就一木頭樁子,帶他去看個熱鬧?!?/br> 她無所謂道:“看熱鬧也挺好?!?/br> 她想從我這里問出什么來,我腦子里克制不住地亂想,以前的事還能有什么疑點? 是我哪里漏出破綻了?誰讓她問的,問來做什么?知道了對她有什么好處嗎? 還是想從我這里拿走什么,不止想獲取以往的信息? 不快點知道,我心癢難耐,拿起酒杯仰頭灌了一大口酒。 她竟然主動談起往事,“我好像今天才認真想起,翡玉公子為什么叫翡玉公子,那時候我在韓府吧,還在院子前面掃地,有個人向我走過來,我一下就頓悟了,哦,原來叫翡玉是這么來的。你說呢,覃翡玉?” 我心漏了一拍,她在說什么,這次要知道的事情特別大,或者是我輕易不肯給的東西? “問你話呢,我們頤殊難得夸人?!笔Y昭戳我一下。 寧諸扇子掩嘴向我低聲道,“吃錯藥了,她怎么突然想跟你緩和關(guān)系?” 我輕輕搖了搖頭,這藥吃得從第一味就不對。 “她慣常最喜歡對你冷嘲熱諷,話里帶刺,還老是搞得劍拔弩張,我們都習慣你倆的相處模式,這朋友做得都不對味了?!?/br> 早就不對了,我一抿唇,好像還有她嘴上胭脂的味道,腌入味了。 - 再晚一些,要送她走,送上馬車,我拿出一張藥方抖開,寧諸道,“還是你細致周到,真的寫了藥方?!蔽艺f,“頤殊,別忘了帶藥方。”隨后鉆進馬車里。 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問:“你今天怎么回事兒?” “不是說了,突然想起翡玉這兩個字怎么來的了?!?/br> “是真心話?”敢逗我我真的會殺人。 “不是,違心的?!彼屏宋乙话?,“等會兒去找你?!?/br> 我愣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什么等會兒去找我,去哪兒找我。 到我們坐在醉美樓里,我隱約有點預感。 蔣昭枕在青樓女子腿上,喝著酒道:“我有溫香軟玉在懷,看看,小翡玉有什么。”他得意洋洋拿酒壺指向坐在一旁的我,只有我身邊什么都沒有,冷冷清清,孤孤單單。 寧諸身旁有一個女子一直在給他倒酒,現(xiàn)在只是還沒喝大,禮貌保持著距離,等到喝得差不多,那女子倚靠在他身上他也不多說什么。 “可憐的小翡玉好像被孤立了,”他眉梢一挑,摸著那女子的手好像在跟她介紹,“他一碰女人肚子痛,這病有個名字,我們叫‘當男人活受罪病’,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飛了他一眼刀,什么話也沒說。 老鴇進來說:“姑娘到了?!?/br> 我的心瘋狂跳動起來。 她會穿艷色的服裝嗎? 她會難得的打扮嗎? 我沒法呼吸,我的腦袋被憋住的氣震得發(fā)緊發(fā)疼。 有個聲音說你不用呼吸,反正你明天腦袋就不在了,這是皇帝的女人。 所謂禍國。 所謂殃民。 她怎么可以走得這樣慢,慢到蔣昭從躺著慢慢坐起,瞪大眼睛。慢到寧諸端著的酒杯許久沒動蒼蠅都可以落在上面,時間怎么可以這樣慢。 她走進來,我才意識到她朝我過來,行動目標是我。 她坐進我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