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知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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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殊 中秋晚宴,尹輾設(shè)宴招待玦城世家權(quán)貴。崇任東在挑衣服,伸著胳膊,他的侍女為他套上外衫,“這個呢?”邊整理袖口邊問我,“顏色如何。” 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定要我在旁邊看著。 他最后挑了一套深黛色的,完全無視我的意見,我更不懂他了。他笑了笑說走吧。 身邊都是豪門世族來而往去,我跟在崇任東身后,小心避讓他們。崇任東讓我去找下人向他們討要一只燈籠,我看府里三三兩兩攀談的人,手里是都挑著一只圓月燈籠。 后院沒有前院那么明亮,除了幾間房點著燈以外,外面一片黑,有人被另一人引著從后房出來,走到大樹下時,我發(fā)現(xiàn)那是覃翡玉,在他前面引路的人應(yīng)該是尹府家丁。 他用手輕輕撥開擋住視線的樹枝后看到了我,我就站在樹下,他直直朝我走來,我盯著他。從沒如此幾步的路程讓我覺得無比漫長,引路的下人道:“那位姑娘認(rèn)識嗎?” 他回“不認(rèn)識?!倍笏囊暰€跟行進(jìn)方向平齊,筆直地從我身旁擦過。 - 在后房找到奴仆管家,問他要到了一只燈籠,好像玉盤一般,又大又圓。 拿到我就愛不釋手,但這是要給大人們打著的,彰顯身份地位的象征,表示他們是尹輾的貴客。 崇任東挑著燈籠,我跟他一同到大堂內(nèi)落座。 案牘上瓜果糕點已擺放好,嬌俏可人的婢女挎著籃子在客人間行走,裙擺轉(zhuǎn)一個圈,綻放一朵花,面前就多了一樣點心。我剛拿起一個月餅吃著,崇任東問我:“剛才什么感受?” 感受? 男人算個什么東西。 趨之若鶩,如蟻附膻的男人,太多,少了誰都不缺。 他看我思緒飄遠(yuǎn),忍不住道:“是不是怪?這座府邸明明外觀獨特奇趣,內(nèi)部卻很雅致匠氣,外似窄山小洞矣,而其內(nèi)有深淵潭者,妙也?!?/br> 哦,你是問這個啊。 宴始,奏樂起。擊鐘,鳴鼓,布rou魚,觥籌交錯,歌舞升平。 尹輾坐于主位,神色姿態(tài)與往常無異。 “你有沒有注意到?”崇任東偏頭同我低語,“尹輾沒有請睿頊王?” 他的宴會請了當(dāng)朝權(quán)貴,皇親國戚,甚至商賈富甲,惟獨沒有請身為皇親的睿頊王。 傳說二者不和,也許是真的。 尹輾中途離席,恰在這時,侍女俯身在我耳邊道,“家主請您過去?!?/br> - 沒點燈,真是陰房闐鬼火。我跟他單獨相處,不太可能不發(fā)怵,只能盡量將這種惶恐壓到最低。行至內(nèi)堂有三個臺階,每邁一步,在心里默數(shù),一,呼吸平穩(wěn),二,聲線別抖,三,聚精會神,以此抵御心慌。 噤聲空寂。因著這般安靜,任何一點細(xì)微的聲音都會被放大,以至于我不敢大動作,弄出聲響。裙裾掃過地面的沙沙聲,已是聽到的最大響動。 “崇任東,這個人有什么可疑的嗎?” 聲音像是從一個角落,又像是從一面墻傳出來。 我辨認(rèn)了好久,勉強(qiáng)看出他坐在高處臥椅上。 單腿曲起踩著座椅邊緣,胳膊橋搭于膝頭手中提著一只酒盞。 “沒有?!蔽艺f。 “他碰你了嗎?” “沒有。” “是你不愿意,還是他沒有,抑或,你沒有試?” 他說出這句話,我怔住,迅速抬頭看他一眼,又低頭。 “……如何試?” 他好笑,“你一個女人,問我如何試?” “我以為女人打探消息的那點招數(shù)人盡皆知?” “你又不傻,不會不知道我讓你到他身邊是何用意?” 著實,有些指令甚至不用言明。 他只需第一晚,問第一個人:知道什么?答不知道,殺;第二晚,問第二個人:知道什么,答不知道,殺;第三晚,目睹這一切的第三個人都該知道須得知道點什么。 他想知道什么呢?崇任東這樣謹(jǐn)慎。 我不能得知是不是他想要的,在不連貫的呼吸中開口:“他與藏書閣秘書監(jiān)喻大人交好,與王謝兩家有往來……” “這些不必再說?!彼驍嗟溃骸拔乙?,他在女色上表現(xiàn)如何?!?/br> - 他放我走,回到宴席,崇任東目視著我,看出心神不寧,關(guān)切地道:“發(fā)生何事?” 我面色慘淡,笑容苦澀:“無事?!笨偛荒苤苯诱f尹輾要我勾引你吧? 但尹輾說得更為直白,“你最好赤裸裸地求歡”整句話都帶著一股jian邪污穢氣。 我想象得到他說這話臉上是帶著笑的,是男人都會促狹的那種笑。 我說我做不到,他說我會派人幫你,如何幫?何時幫? 想著想著我神情渙散,對外界聲音已充耳不聞。 直到崇任東又把我拉回來,“頤殊!”按住我的酒杯,“少喝一點。” 尹輾大抵是不會醉的,但他可以借著酒勁肆意妄為。大堂主位之上,主人從上面邁下步階,左手持盞,右手拖劍,那劍尖落在地上,隨著拖移,發(fā)出尖銳之聲。 走到空蕩蕩的場地中央,劍脫手,落在地上,哐當(dāng)一聲。 假若說他此刻要殺人取樂,無人敢置喙半句。 只要在屏住的呼吸,滿頭如雨的汗滴間,記得呼吸,止住發(fā)抖,以及,向天祈禱。 他走到賓客之前,不足一步的距離,審視他們。首位有幸得此殊榮的大人,坐在位置上顫顫巍巍仰視他,舉起的酒杯因抖得太過劇烈的手握持不住而掉落。 尹輾似乎對他不感興趣,走到下一個人面前,這樣走了一圈,直到,在崇任東面前停下。 他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與他平視。 用旁人聽不清,但我跟崇極其明了的聲音跟他說話。 “我會找出你是誰的?!?/br> 說完這一句,將手中的酒液潑灑到了他臉上。 - 短暫的空白后,尹輾回到主位,若無其事地吩咐:“來人,將崇公子帶下去換身衣物。” 我靠在崇任東換衣服的房間門上,問他:“是不是后悔挑這么久的衣服了?” 崇任東的聲音從里面?zhèn)鱽?,“不,看吧,我選深色的衣服沒錯?!?/br> 他只帶了我一個婢女,無人服侍更衣,我想了想,似乎并不妥當(dāng),他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少爺沒有侍婢在側(cè)豈不讓人笑話,那么裝也要適當(dāng)裝一裝,我推門進(jìn)去。 假若以后是要跟他有肌膚之親的,提早看到也并不冒昧。 我把剛送來的新衣服抖開,他張開雙臂,將袖筒穿好,我又繞到前面給他系扣。 衣領(lǐng)腰帶整理妥帖,他對我說了謝謝,我說沒關(guān)系。 這個人有時悲傷太過濃厚,有時客氣疏離得過分。 誰都近不了半分。 - 宴會不歡而散是意料之中。 我跟崇任東走在街道上,沒乘車輦,他說想走走,我剛好也是。走著走著他問:“你餓嗎?”我點點頭。宴席上都沒吃什么,于是拐進(jìn)了一間酒肆。 “尹輾占據(jù)我所有不好的回憶?!蔽艺f。 他吃著面,抬起頭,“同樣?!?/br> 食畢,未走,這方桌擺在酒肆外面,店家酒幌子就掛在頭頂。他側(cè)坐,一邊胳膊放在桌上,仰首觀月,八月十五中秋習(xí)俗。 “她不是一個喜歡把家掛嘴上的人,她說戍邊將士,在哪哪是家。” 我突然意識到,有些東西正在打開閥門,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一道縫。 當(dāng)即不敢打擾他,安靜聽他說著。 “她不喜鋪張浪費,嚴(yán)禁軍營揮霍無度,軍營將士若私德有虧,告發(fā)給她,一樣杖責(zé)五十。往常那些男人喜歡找女人,發(fā)了軍餉就出去花天酒地,她一接手,便硬生生改變了這種作風(fēng),她說將士消極備戰(zhàn),整日玩樂,怎么能打勝仗呢?” 確實,黃夕仞帶的兵,很少不打勝仗,幾乎無往不勝。 “生活中她對自己更是苛刻,這樣不許,那樣不行,有時跟她相處真夠累的?!?/br> 他無奈搖頭,像是沉浸入了回憶,無法抽離。 “該死的不會是她,該死的怎么會是她?” 他的呼吸有些緩,有些深,再繼續(xù)下去,恐怕得踏入痛苦了。 我承認(rèn)是有些私心在,小心措詞:“你說的那個人,可有什么不能意平之事?” 他猛然回頭:“你問這個做什么?” “心絓結(jié)而不解兮,思蹇產(chǎn)而不釋。你若不能了解,就無法代替這個人活下去?!?/br> “那我告訴你這個做什么?”他有些凄涼地想笑。 “萬一你死了,至少我還記得她?!?/br> 他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懾動,吞聲踟躕,還是講道:“她有一封信,藏在閣樓……那是她數(shù)十年未敢寄出的信……后來是未能?!?/br> 我已萬分肯定,他與黃夕仞是故交,而他接下來帶我去的地方,讓猜測得到了驗證。 那是黃將軍府舊居,如今是破敗了,青瓦白磚爬滿青苔,倒懸匾額結(jié)滿蛛網(wǎng)。 他一步一步向此地踏近,就顯得這里的重力更重了一分。 到那破匾下,抬頭望去,目不轉(zhuǎn)睛。 佇立,不知多久。 - 覃隱 油盡燈枯,添上一截又復(fù)燃,屋子里空氣甜絲絲的,他燃的是蜜蠟。我跪在他的案前,影子在燭光里忽隱忽現(xiàn),忽明忽暗,雙手按在腿上,正是負(fù)荊請罪。 我的心懸著,沒有得到答復(fù)前,他不高興或反悔是一轉(zhuǎn)頭的事。 等了許久,他平淡地開口:“那且等到冬天罷,留他們條命多活些時日?!?/br> 這顆心此方才落了下來。 尹輾筆在紙上一轉(zhuǎn),驀地停下來,對我道:“那按說好的,事情完成前我不動她,若完不成,我把她帶走,得保證她是完整的,你看管好了?!?/br> “大人之命,謹(jǐn)記在心?!蔽掖寡鄣溃皼]人動她一根毫毛?!?/br> “不止,隱生,”他擱下筆似語重心長道,“你既答應(yīng)了曲父要護(hù)她安好,就要完完整整地給他父親交代,清白對女子來說,跟性命一樣重要?!?/br> 我臉色微變,所幸在燭光下看不真切。 “姑娘家,失了貞潔,未過門,你沒護(hù)得周全,是否有責(zé)任?下到九泉之下,她受父親責(zé)怪,你又如何脫得開罪。她若受欺負(fù),受自己不歡喜,非她夫君的人辱沒,其父在天之靈會怎樣?恐怕不能安息,死不瞑目?!?/br> “而且,”他越發(fā)言深,“戒惕弗棄,不止暴力奪取這一種手段,哄騙誘jian,都罪該萬死。只要她不悅,不管什么時候想起來委屈,都必是受欺負(fù)了,只是醒悟得早晚而已。” 曲大人……會怪我嗎,心臟收緊,墜入無盡深淵。 “她現(xiàn)在什么都不懂,我看她在崇府住著,跟陌生男人共處一室也不知防備?!彼f著無奈搖頭,“多大的人了,還不了解男女之事?!?/br> 不知為何,不合時宜躍入腦中的畫面,是跟她面對面抱著坐在床上,她扭動腰肢嚶嚀出聲的場景,她應(yīng)當(dāng)是舒服的,可后來為何又…… “隱生?!彼驍辔业某錾?,筆桿在桌上敲了兩下,“可聽明白,你要做的?” 我問了一句什么,他一字一頓地說:“欲行不軌之人,取他身體一部分,讓他再無此能力,得逞之人,將其即刻斬殺。你殺不掉的,我來殺?!?/br> 我猛地抬眼看他,又迅速伏地磕頭,“是?!?/br> 手被我悄然攏入袖中,它不受控制地顫抖。 他第一個該殺的就是我。 - 張靈誨的手段不止如此,朝堂對峙之后,他將我拖到他府上院子里跪著,跪了整整三個時辰。三個時辰之后,他才從房里出來,走到我面前,彎腰對我道:“所以你就看著趙勐獲一點一點對我女兒下毒,開些不痛不癢的藥吊著性命?” 我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他走回了房里,砰地關(guān)上門。我依然跪著,但這次覺得再跪三個時辰也不為過。 后來天陰轉(zhuǎn)黑,云層變厚,要下雨了,我心想難道這是天公定律,有人跪著就要有下場雨,奴仆或是管家看不下去,走到近旁來撐一把傘,“老爺早發(fā)話了,你可以走了?!?/br> 但是我不走,我不想走,非要等到這雨下到我頭上,澆遍全身,淋濕罪人。 不知過了多久,張靈誨吩咐趕人,叫我滾。從地上站起來時,腿已經(jīng)麻木,腳底沒有知覺,膝蓋的痛鉆心蝕骨,我邁著這慘烈狀況的傷腿強(qiáng)忍著盡量若無其事地往外走。到了馬車上才敢拉開褲子看看,找出傷藥敷上。 清亮為我拿來熱水浸濕的巾帕,蓋在膝蓋上,說明天估計得腫老高,淤青過兩天才能消,我說他沒打斷骨頭留我雙腿都是好的??吭诖差^看書,清亮在我腿上做著艾灸刮痧,按摩消腫。他說:“今兒街坊又救下一個姑娘,要從高樓上跳下去,問她什么也不肯說。估計是失了清白,男人不負(fù)責(zé)任,不肯娶她,這才心灰意冷想要自我了斷吧。” 我放下書,腦子里亂糟糟的,最后說了兩個字,“真傻?!?/br> 他說:“公子你不是女人,不懂清白對女兒多重要,失了身子又沒人要,不一死了之……” 我說別說了?!芭丁!彼怨宰×俗?。 意識到語氣嚴(yán)厲,過于斥責(zé),我道:“不見得是女子的錯,有可能是男人逼迫她的,不應(yīng)擅自揣測。壞人起歹心跟姑娘本身沒關(guān)系,難道要女子都出家為尼?” “也是,這世道出家為尼也不安全,聽聞圣上禮佛為子民祈福,看上廟里清秀的小尼姑,整日在清尼寺里廝混,唉。”他嘆一口氣,手上按著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幾分。 隔日我去看那輕生女子,她哭哭啼啼個沒完。我道:“我是大夫,他若強(qiáng)迫你,身上必定留下外傷,讓這位婆婆給你看看,我記錄些證據(jù)帶回去?!?/br> 雋婆站在我身側(cè),“是啊,讓老身為你看看?!彼远┽t(yī)學(xué)知識,之前是穩(wěn)婆,為女人接生,我們合作過幾次了,但凡有女子婦科疾病的,都叫上她一道。 那女子讓雋婆隨她進(jìn)去了,我等在外面。其實在我看來最怕的是那惡徒染疾,身為大夫知道這花柳病多么嚴(yán)重,官府對此病管控極嚴(yán),傳病的青樓女子拖出去斬,老鴇亦要重罰。 花柳病亦稱富貴病,多是宮廷、青樓之地,王孫公子與富賈豪紳之間。他們傳染給伎女,老鴇不會出錢給這些女人治病,就丟棄在外,讓她們自生自滅,她們又有何法子自立,于是接著賣,把病傳給更多人。因此官府才出染病女子者斬的嚴(yán)令。 雋婆出來了,我將她說的記下來?;爻痰鸟R車上,雋婆碎嘴地道:“我勸她說,別尋死,入青樓也罷,名聲不好聽,但也是個正當(dāng)營生。沒有男人要你,總得賺錢吃飯活下去呀!” 我聽得頭疼,倚在馬車邊上按著額頭。 - 為什么她好像都不在乎?她果然不同常人。 還是說她在乎,但她不說,裝出不在乎,就好像別人嘲笑她的話語,她當(dāng)作聽不到,也滿不在乎,就不會受傷。誰說妄加揣測別人會不會受傷不是一種傲慢自大? 我嘆口氣,蔣昭聽見我嘆氣,立馬轉(zhuǎn)過頭:“哥們兒咱們就多坐一會兒,一會兒成嗎?” 吃完飯我們本來是要回去的,剛巧碰上嚴(yán)庭艾崇任東頤殊他們在這兒喝酒,嚴(yán)庭艾招呼我們坐下,蔣昭興致勃勃欣然應(yīng)允,我跟寧諸也只好跟著過去。 他們說到陸均中正官選上去的人,選得不錯。我腦子里雜念繁多,盤桓不去,一個字也沒聽入耳。想的還是尹輾的話,清亮的話,雋婆的話。 她就在我對面,眼神從不曾停留于我,我不知道她有沒有同我談一談的好心,還是跟我獨處都已辛苦非常。一群人在一起,總是讓她感到安全的,至少她可以忽略我。 換個角度,我要讓自己過得舒坦,也該學(xué)會忽略。 發(fā)生的已經(jīng)發(fā)生,追問過去無濟(jì)于事,尹輾沒發(fā)現(xiàn),就可以當(dāng)作沒有過。 她是不是就是這樣做的? 我自嘲地笑了一聲。 拿過酒壺斟酒,寧諸讓我?guī)退矟M上,他在說玦城出現(xiàn)閨中小姐受yin賊侵犯的事,這種姑娘家的事在外面不好細(xì)說,未斷案之前易引發(fā)各種猜測,對受害人清譽(yù)亦是有損,只提醒一句注意家中女眷安全。 “曲頤殊就不必注意了吧?!笔Y昭又來,寧諸擰了他胳膊rou一下,“好好好,頤殊也注意,好歹是黃花大閨女。” 她看了我一眼。這一眼看得我毛骨悚然,從頭皮麻到腳。 人在犯錯受責(zé)的時候會下意識為自己找借口,推卸責(zé)任,我不可自抑地想兩年前是她主動接近,勾我魂,哪個正常男人抵抗得了?哪個正常男人?上次是她狐媚子一樣…… 反應(yīng)過來我在想什么那一刻,要不是這么多人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算了,沒有意義。 嚴(yán)庭艾忙道:“頤殊一定要注意的!一定要注意的!” 突然想起,面具的事他好像是知情人之一,甚至早于我。 他轉(zhuǎn)向崇任東道:“近來多多加強(qiáng)安保,注意防范,萬一是慣犯,采花大盜也不知是踩點作案還是隨機(jī)的,翻進(jìn)哪家是哪家,得手就跑,黑燈瞎火的,也不會因為長得丑就放過你?!?/br> “說得沒錯,有時作案不成也會殺人?!笔Y昭補(bǔ)充。 崇任東回道:“你們家一個夏川姑娘,一個秋子姑娘,你才是重點布防人員。” 頤殊樂道:“嚴(yán)庭艾跟他娘子晚上點著燈,賊就知道不進(jìn)去了……” 蔣昭沖上去塞一把菜到她嘴里,堵住她話,“吃你的!大姑娘少說!” 我發(fā)現(xiàn)我想錯了,她根本不在乎,不僅不在乎還會不經(jīng)大腦地調(diào)侃。 “怎么,嚴(yán)庭艾沒娶娘子嗎,晚上不點燈油嗎?” 都安靜了。蔣昭說:“誰告訴你做那事兒要點燈的?” 她有點慌張,緊接著是不解。我看向窗外。 我喜歡點著燈,還騙她說大家都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