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是遙奶奶毀于一旦的家鄉(xiāng)那個九江城。 九江城與維岡一江之隔,卻早已是天壤之別。 目的地到達,費慎摘掉耳機,和邵攬余一同出了機艙。 天臺上整整齊齊候了兩豎排黑西裝保鏢,粗略一數(shù)大約有三四十個,個個人高馬大壯如牦牛。 眼前尚且是明面上的,暗地里還不知道有多少。 費慎隨意掃視而過,發(fā)現(xiàn)了某張熟悉的面孔。 秦一舟立在隊伍最前方,同樣穿了一身黑,嚴肅正經(jīng)得像個保鏢頭子。 費慎看見他的同時,對方也恰好看了過來,臉上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對他的到來并未感到半分驚訝。 只不過那份沉著的眼神中,又似乎帶了一點不友善的審視。 費慎目光坦蕩,行動自如,任憑對方如何打量。 視線短暫的交鋒,秦一舟掩蓋掉目光里的暗涌,換上另一幅輕松的神態(tài),正面迎向邵攬余,將手中大衣外套呈給對方。 “段家人在會議室里等了。”他低聲說。 邵攬余簡單嗯了聲,今日天氣陰沉,頭頂烏云昏暗,瞧著風雨欲來的模樣,天臺起了陣陣涼風,他接過大衣穿在了身上。 而后吩咐說:“人安排分散點,別弄這么大陣仗。” “行,”秦一舟說,“那就只有我跟您下去。” 費慎自發(fā)上前,親近地沖秦一舟打招呼:“久違啊秦助理,傷好點了嗎?” 秦一舟示以微笑:“當然,別來無恙k先生?!?/br> 費慎故意說:“天天和你們老板待在一起,肯定無恙了。” 秦一舟噎了兩秒,心道都多久了,這小子怎么還是這副鬼德性。 邵攬余笑笑,拍了下秦一舟胳膊,打趣道:“你新同事,認識認識?!?/br> 費慎睨了邵攬余一眼,接著十分配合地伸出手,一唱一和說:“要我喊你秦哥嗎?” 秦一舟:“……” 邵攬余眼底惡趣味的笑意加重幾分,攏了攏外套,越過兩人,先一步朝天臺鐵門走去。 秦一舟的表情明顯變成了假笑,無視掉那只故意戲弄的手,回了句:“你要是愿意,我也不介意?!?/br> 旋即沖黑衣保鏢們做了個原地候命的手勢,他眼不見為凈,轉(zhuǎn)身就走。 費慎游刃有余收回手,最后一個跟上了步伐。 高樓大廈是一家私人酒店,會議室在十層,整棟樓被清了場,萬籟俱寂無一絲嘈雜。 三人乘坐電梯,很快下到第十層,門一開,不約而同被眼前景象震了片刻。 電梯外長長的走廊兩邊,站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 每隔半米一人,每人手上端著桿黑色步槍,氣場攝人,聲勢浩蕩到了有些擁擠的程度,不清楚的還以為誤入了哪個閱兵現(xiàn)場。 眾士兵們嚴陣以待,莊重肅穆的姿態(tài),好似生怕別人不知道會議室里來了位大人物。 前一刻邵攬余還吩咐別弄太大陣仗,多少顯得小題大做,轉(zhuǎn)眼就有人排場不知道比他高調(diào)多少了。 連向來穩(wěn)重的秦一舟,都表情嫌棄地扭了下眉,低聲吐槽:“那位還真是從一而終,永遠都是這個風格?!?/br> 費慎仔細觀察了會兒,從士兵軍服上的標志可以識別出,這里都是維岡政府軍。 九江城作為叛亂組織盤據(jù)地之一,竟然能讓維岡政府的人隨意出入,倒真是有意思。 邵攬余對此不作評價,邁出電梯后,有位服務(wù)員裝扮的人迎了上來,帶他們?nèi)ネ鶗h室方向。 會議室位于走廊盡頭,兩扇高大厚重的金屬門緊緊關(guān)閉,門邊同樣有政府軍站守。 服務(wù)員同其中一人簡單交流幾句,那位士兵盯著他們仨看了半晌,抬手輕敲會議室大門。 少頃,兩扇門緩緩朝內(nèi)打開,里面輝煌的燈光流瀉而出。 從這個視角看去,能觀察到中間有張十分顯眼的巖板長桌,裝飾華麗的會議室空曠靜謐,只有主位上坐了一人。 費慎目光遠遠投出去,那人相貌年輕,大約三十出頭的樣子。 一身銀灰西裝端坐于主位,神態(tài)高高在上,看人的眼神充滿睥睨與傲然。 如此作態(tài),讓費慎無端聯(lián)想到了自己家里那位堂哥。 此人與費惕有種如出一轍的蠢態(tài),若是有緣見上一面,說不定能惺惺相 蠢人大多是相似的,具體表現(xiàn)為內(nèi)里是個草包,但不愿意承認自己草包,于是畢生都在致力于用精致的包裝將自己襯得精明點,殊不知,這樣只會顯得更加不倫不類。 憑借優(yōu)秀的記憶,單單是第一眼,費慎便已認出了對方。 里面坐著的年輕男人,正是如今維岡的首領(lǐng),段斯昂。 段斯昂上過毒刺的暗殺名單,雇主也曾點名要求kin親自執(zhí)行任務(wù),只是由于當時給的傭金太少,費慎不想浪費時間便沒接。 未料時隔多日,竟會在此處碰見本尊。 邵攬余進入會議室,秦一舟和費慎準備跟上,卻被門口的士兵攔下。 “只能一個人進去?!笔勘舶畎钫f。 邵攬余回頭看了他倆一眼,脾氣很好地說:“沒事,去外面等著吧?!?/br> 老板都發(fā)話了,秦一舟也只能按令行事,自覺后退了幾步。 費慎仍不死心,想推開擋路的士兵跟進去,被秦一舟眼疾手快拽住,強行帶離了現(xi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