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費慎注視那幾行字,將通訊關(guān)掉,重新蒙頭睡起了大覺。 回籠覺睡到中午,起床熱了個“早飯”吃,費慎才不緊不慢走出家門。 今日天氣轉(zhuǎn)涼,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他不太想開車,將外套自帶的兜帽戴上,徒步朝電車站臺走去。 科謨位于北方,常年難得下幾次雨,大家都沒有帶傘的習(xí)慣,站臺里擠滿了躲雨的人。 費慎站在最邊上,查看通訊消息,總共十幾條,其中有十條是盧通的提醒和催促,生怕他遲到耽誤了時間。 手指屈尊降貴一動,彈了個“哦”回去。 電車達到站臺,沒選擇和大家擠,費慎等到最后一個上車。 狹小的空間塞滿了人,黑壓壓的卻異常靜謐,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與麻木。 而今什么都靠爭搶的時代,沒人有多余的心思停下來留意風(fēng)景。 電車中間設(shè)置了橫式投屏,滾動著一條又一條新聞推送。 費慎隨意掃了眼,看見“首領(lǐng)費兆興病情不明,正在秘密療養(yǎng)”一句話,眼神未見停頓,事不關(guān)己般收了回去。 他抬起手臂,拂掉了肩上殘留的雨滴。 到達公司,剛好下午三點整。 沒碰見小隊其他人,應(yīng)該都回自己家了,費慎趕到盧通辦公室門口,依舊不敲門,徑自推門而入。 辦公室里已經(jīng)有人了。 一個是盧通,手中拿著盒茶葉,繪聲繪色向自己對面的人介紹,跟做什么詐騙推銷似的。 對面是個年輕男人,年齡看上去不超過三十,一身老練圓滑的氣質(zhì),帶著禮貌笑容傾聽盧通自賣自夸。 開門聲一響,兩人不約而同安靜下來,扭頭看向這邊。 盧通橫了來人一眼,將適才沒說完的話繼續(xù):“這盒茶葉十分具有收藏價值,還拜托秦先生交給……那位了,小小禮物,不成敬意。以后有機會,我一定親自上門拜訪。” 看著眼前哪哪都小家子氣的老板,費慎打心底覺得丟臉,差點沒忍住掉頭走人。 但是那位“秦先生”,卻不得不讓他站住了腳步。 秦一舟無視掉盧通的茶葉,視線投向費慎,問道:“想必這位就是kin本人了?” 不待費慎開口,他直接迎上前,十分有禮節(jié)地率先伸出右手。 “您好,久聞盛名,敝人姓秦,全名秦一舟?!?/br> 費慎眉毛微揚,坦然接受了對方的示好,象征性握了握:“秦先生好?!?/br> 這邊氛圍和諧,那邊盧通尷尬地放下了無人問津的茶葉,擺出笑臉招呼:“秦先生坐吧,別客氣,坐下說。” 兩人依言落座,都離盧通有些距離,盧通臉色瞬間精彩起來。 仿佛一見如故的知己,秦一舟熱絡(luò)又不失分寸地同費慎聊起天。 言語中既不說明自己真正的來意,也閉口不提違約金的事,好像只是單純來嘮嗑的。 費慎不露聲色,偶爾點頭回應(yīng),開口應(yīng)付兩句。 雙方一來一回的閑扯,看起來交談甚歡,實際上半點實質(zhì)性的東西都沒說,純粹白聊。 盧通插不上嘴,醞釀許久終于找到機會,迫不及待說:“秦先生,您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咱們早點進入正題吧?” 秦一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腦袋:“哎喲,看我這什么破記性,差點忘了重要事,真是多謝盧總提醒??赡苁且驗閗先生,太像我曾經(jīng)認識的一位朋友了,所以忍不住多聊了幾句,抱歉抱歉?!?/br> 費慎無動于衷笑笑:“叫kin就行。” 秦一舟面容和善,眼神里卻藏著探究,暗自端詳面前肩寬腿長的男人。 費慎大大方方任由他看,還特意問了句:“秦先生又想起你那位朋友了?” “那倒沒有,”秦一舟感嘆似的說,“只不過覺得……k先生真是一表人才?!?/br> 費慎謙虛說:“過獎?!?/br> 盧通不明就里,沒懂他倆在打什么啞謎,神情欲言又止:“那個……” “冒昧問一句,”秦一舟出聲打斷了他,“k先生現(xiàn)在最高傭金是多少?” 盧通正想回答,話到嘴邊又被費慎堵住了。 “沒上限,看我心情?!彼f。 秦一舟放出籌碼:“三億。” 費慎哂笑,堂而皇之表達出不屑的意思。 秦一舟面色自若,將話補充完:“我們先生想親自見您,三億,只買一個見面的機會,至于后續(xù)完成任務(wù)的錢——” 他離開會客沙發(fā),整理有些發(fā)皺的衣面,“就看k先生的意愿了?!?/br> 語畢,秦一舟沖傻了的盧通頷首示意:“今天就先聊到這,我還有事,失陪了?!?/br> 步子才邁開,一條休閑褲裹住的長腿,橫過來攔住了去路。 費慎偏頭,嘴角是不明意味的笑,狀若無辜問。 “你們那位先生的腦袋,好像也挺值錢的,你覺得,我會不會更想要他的命?” 秦一舟沉默著,側(cè)目與他對視。 盧通面色緊繃,心瞬間吊了起來,想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來一棒槌,好好的胡說八道什么! “開個玩笑,”費慎移開腿,踩在地上,“你可以走了?!?/br> 醫(yī)生細致地處理完傷口,貼上紗布綁好繃帶,想再進行下一步動作時,跟前的手收了回去。 “護具不用戴了。”邵攬余拒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