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潦掐在茭白頸后的手圈住他脖子，掌心摩挲了一會(huì)，慢慢移到前面，托住他線條干凈的下巴，兩指捏著他淡粉的臉頰。

    茭白的嘴閉不上，有?透明的潮濕在他的嘴角泛濫開來，往戚以潦手上漫去。

    戚以潦赤色更重的雙眼瞇了起來，腿根肌rou繃得酸痛。

    被禁在寒潭底部的獸類嗅到鮮活的味道，它?興奮地?fù)P起頭顱，往水上看。

    水面上有?根野草。

    很嫩很綠，根莖秀長(zhǎng)柔韌。

    它?嗅了嗅，仿佛嗅到了初春的香味，又?像是盛夏的燦烈味道，口中分泌出大量唾液。

    想吃。

    好想吃下去。

    禁制在不停收緊，有?個(gè)聲音孜孜不倦地喊，那不是你命定的食物，別出去。

    再等等，最可口的很快就能出現(xiàn)。

    不要出去！

    “嘩——”

    獸類咆哮著掙脫禁制，它?鮮血淋漓的龐大身子破水而出，瘋狂地?fù)湎蚰歉嗖荨?/br>
    那一瞬間，戚以潦的吻落了下來。

    .

    茭白還沒做出反應(yīng)，就被戚以潦啃食掠奪一般的吻法給攪得大腦發(fā)白，眼角一下就浸出生理性的紅。

    貓?jiān)诮小?/br>
    叫聲很瘆人。

    戚以潦的吻不包含技巧，只有純粹的汲取，試探早就被他拋遠(yuǎn)，心悸帶來的難受也讓他麻木，就連心臟不規(guī)律劇跳引起的疼痛都被他忽略了，他撫著懷里人瘦軟的背脊，指尖蹭過對(duì)方的一塊一塊骨節(jié)。

    當(dāng)他的指尖落在年輕人尾椎上時(shí)，有?什么被猝然激活。

    霎那間，熟悉的體溫和味道將他完全包裹。

    好似在這場(chǎng)吻之前的時(shí)間都是假的，這才是真的，真正的，活著的感?覺。

    戚以潦闔上情熱翻涌的眼簾，更深入地吻著年輕人，緊緊抵著他。

    尾椎上下既麻又?熱，茭白感到缺氧，視線越來越模糊，全身上下也要往面團(tuán)發(fā)展，他一把抓住戚以潦短硬的黑發(fā)。

    沒把人扯開，茭白就咬上戚以潦的舌尖。

    咬出血了，戚以潦才停頓半秒，他低著頭，眉宇深攏，肺腑牽動(dòng)的力度很沉很重。

    貓還在叫，吵死了。

    茭白的牛仔褲壓著戚以潦的西褲，唇又?濕又紅，眼睛也是，被眼尾往下垂彎的弧度一襯托，生出一股生鮮多?汁的欲氣。

    .

    克制，

    戚以潦吻了吻茭白燙紅的耳垂，抱起他。

    克制……克制……

    戚以潦抱著茭白走到床邊，把他放了上去，吻落在他泛潮的頸窩里，唇摩挲他淺淺的血管脈絡(luò)。

    茭白的兩條腿抬起來，雙手摟住戚以潦的寬背，平整的指甲扣住。

    下一刻，兩人同時(shí)頓住。

    一切都像是被按了暫停鍵，發(fā)膩的背景樂停了，貓的叫聲也變小了很多?。

    氣氛怪異。

    戚以潦垂眸看身下人，沙啞道：“我們?cè)谝黄鹌陂g，我沒碰過你？”

    茭白的腿放下來，腳后跟壓著柔軟的白色床被。

    “有?沒有？”戚以潦把放在他t恤里的手拿出來，卻又沒全部抽走，指腹還蹭著他的腰。

    茭白調(diào)整呼吸，佛牌躺在他的心口：“哪種碰？”

    年輕人的眼里帶笑，像掛著美食的鉤子，戚以潦渾身多個(gè)部分一跳一跳，有?些疼。

    戚以潦將他翻過去，手掌放在他后頸上面，捻起一塊皮：“乖孩子，別明知故問。”

    茭白趴在床上，喘道：“你不也是？”

    脖子后面一疼。

    茭白掙了一下，氣急敗壞：“失憶了還是不改咬人的臭毛病！”

    戚以潦咬住茭白的后頸，鼻尖抵上去，一股淡淡的藥味被他嗅進(jìn)?肺里，他的瞳孔輕輕一縮。

    就是這個(gè)味道。

    找到了。

    戚以潦深深嗅著那股藥味，后腰發(fā)緊，他吐息急熱地張了張唇，磨著茭白后頸那塊皮，牙齒驀地深陷進(jìn)去。

    克制——

    唇沾到一縷溫?zé)嵫E，他一怔，無意識(shí)地將那塊傷口叼起來，喉頭攢動(dòng)著吞咽，腦中的虛影似乎有一塊清晰起來，又?瞬間被其他虛影擠開。

    “戚以潦！我草！輕點(diǎn)！”茭白疼得叫罵。

    “嗯？”戚以潦抵了抵他，散落下來的發(fā)絲遮住令人驚駭?shù)挠?，手背青筋凸顯，唇邊噙著不失風(fēng)度的淡笑，“不叫三哥了？”

    貓又開始喊。

    茭白的褲子都他媽要被刺破，他的腰下陷，修長(zhǎng)泛紅的手腳往被子里埋，喉嚨里發(fā)出幾聲拉著絲一般的輕哼。

    身后的呼吸聲一停，接著，叼著他后頸的唇齒撤離。

    床在動(dòng)，悉悉索索的聲響里，隱約夾雜著一聲無奈懊惱的低罵。

    “抱歉，叔叔先處理一下，等會(huì)再聊。”戚以潦下了床，酒精的刺激退下去了不少，神經(jīng)末梢在彈跳，他按揉著太陽xue，忍著爆裂發(fā)疼進(jìn)了衛(wèi)生間。

    茭白咬住佛牌，虎牙磨幾下，他媽的，姿勢(shì)擺得倒是挺順的，就是難掩生疏，很明顯兩人以前沒練過，cao作跟絲滑不搭邊。

    他看一眼自己，無語地爬到床頭，夠到紙巾盒，抽出幾張，后仰頭閉起眼。

    浴室里傳出水聲，老變態(tài)又?要洗冷水澡。

    好他媽驢，可怕。

    .

    戚以潦從浴室出來的時(shí)候，房里沒人，他看著微亂的大床，余光掃過垃圾簍里的紙團(tuán)，一滴水珠劃過他冷白的輪廓，滴落在他唇部的傷口上面。

    跑了是嗎？

    戚以潦去客廳打?開酒柜，拿出一瓶酒，他想試的已經(jīng)試過了，反應(yīng)就是臟了兩條褲子，里外都弄上了污跡。

    指尖上隱約還有?年輕的溫度。

    戚以潦輕晃酒杯，記憶缺失了，觸覺卻安然無恙，他轉(zhuǎn)過身，背部倚著酒柜，正對(duì)著他的窗戶上扒著一張人臉。

    一口酒堵在了喉頭，戚以潦低咳幾聲，他黑著臉走過去，打?開窗戶：“你在這干什么？”

    茭白斜了戚以潦一眼，懶得說。

    剛穿過來那一夜，他想先開溜，發(fā)現(xiàn)房間在一樓就想要跳窗，誰知窗外是個(gè)種滿郁金香的院子，有?保鏢把守。

    現(xiàn)在呢，他就站在花叢里，保鏢們尊敬他聽他吩咐。

    人生啊。

    還是得活著，不活下去，誰知道后面會(huì)有?什么在等著你。

    茭白隔著防護(hù)欄看戚以潦：“今晚你應(yīng)酬完都吐成了狗樣，還喝酒，胃不要了？”

    戚以潦的手穿過金屬欄桿，撈住他的臉，將他帶近：“我是你長(zhǎng)輩，你平時(shí)管我都這口氣？”

    茭白抽抽嘴，他管戚以潦嗎？沒有吧。

    有?一根手指順著他唇角探入，茭白回神，他牙關(guān)一合，眼睛瞪著接了個(gè)吻以后就疑似還俗的老男人，口齒不清道：“我要回去了?！?/br>
    話落，嘴一張，吐出嘴里的那截濕淋淋指關(guān)節(jié)，隨意擦兩下，就給塞回窗戶里。

    “你想回去？”戚以潦皺眉。

    “不回去干什么，難不成我倆要在‘締夜’睡？”茭白煩得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一見我就跟毒發(fā)一樣，隨時(shí)都能暴斃身亡?！?/br>
    戚以潦沉默了一會(huì)，溫文爾雅地笑道：“不如以毒攻毒？”

    茭白嘖嘖：“現(xiàn)在要以毒攻毒了？昨天不是還想盡快把我送走，要各?我隔離？”

    雖然他知道昨天戚以潦剛醒，新生兒時(shí)期，受戚院長(zhǎng)引導(dǎo)的影響較大，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有?幾十個(gè)小時(shí)了，越發(fā)穩(wěn)定，狀態(tài)各?應(yīng)對(duì)感情的方法肯定不會(huì)一樣，但他就是要來兩口。

    “你非要疼，那你就疼吧，疼狠了，別怪我?！避渍f著就離開窗前。

    戚以潦看著在郁金香叢里穿行的身影，喉間的酒香都竄了火氣，他找的真的是小男友，而不是祖宗？

    口袋里的手機(jī)響起來，戚以潦一邊轉(zhuǎn)身往客廳走，一邊接聽：“阿枕，有?事？”

    章枕壓制著情緒：“剛剛我接到白白的電話，他說晚上不回來，還說要在‘締夜’陪你?！?/br>
    一副和誘拐自家孩子的不良少年對(duì)峙的家長(zhǎng)口吻。

    戚以潦：“……”

    “三哥，白白還不是你的人?！闭抡砗車?yán)肅。

    “嗯?！逼菀粤嗜ラ_門。

    章枕也聽見了敲門聲，他沉沉道：“我知道三哥你天賦異稟，準(zhǔn)備不充分還是別……白白有過不好的經(jīng)歷?！?/br>
    戚以潦開了門，看著走進(jìn)來的年輕人，話是問的章枕：“什么？”

    “跟沈寄有?關(guān)?！闭抡淼臍庀⒖炝藥追?，“那都是去年的事了，過去了，我不想口述，你也別打聽，等你想起來了就知道了?？傊闳绻嬉?，盡量別讓白白疼到。”

    戚以潦無奈道：“阿枕，你就沒考慮過我的身體情況？我能做？”

    章枕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