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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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控前,沈寄坐在皮椅上抽煙,指間還黏著臟污。他將進(jìn)度條往回拖,再次看畫面里的狗吃食。 看了一遍又一遍。 “賤貨?!鄙蚣睦淅涞匦Τ雎?。 下一刻,他抄起盛滿灰燼的煙灰缸,砸在了監(jiān)控器上面。 監(jiān)控器裂出蛛網(wǎng)。 像是畫面上的人撕裂成一寸寸。 滿身污泥的關(guān)在臟臭籠子里,都能趴地上抓飯菜吃了,為什么眼里的光就是不滅,那根骨頭怎么就是不碎爛? 看來還不夠。 還是賤。 沈寄砸掉了四周的所有東西。 . 茭白是被潑醒的。 夾雜著冰塊的冷水破到他身上,他只體會到疼,感受不到冰寒。因?yàn)樗韌untang,額頭的那一大塊傷口感染化膿了,濃水粘著劉海,令人惡心。 但他聞不到,也看不著。 茭白倒坐在籠子欄桿上面,他是閉著眼的,光源出現(xiàn)后過了會,他才有感應(yīng)。茭白緩了又緩,慢慢睜眼,只睜開了一小條縫隙。 周圍的墻頂亮起一排燈。那燈光十分明亮,照出他之前被摳出來的酸臭嘔吐物,和沒被他摸到的稀爛飯菜,叮著許多小蟲子。 它們都不知道是從哪飛過來的,偶爾會在他身上停腳。 茭白干澀的眼珠只往沈寄那轉(zhuǎn)了一下,就知道他的狀態(tài)不對,他猶如一個估錯了敵方實(shí)力的老將,再多的經(jīng)驗(yàn)都不夠用。但他不可一世,狂妄自大,還堅(jiān)信自己最終能贏。 沈寄不是剛進(jìn)商場的愣頭青,他已經(jīng)在那里面待了多年,事業(yè)上取得過太多成就,光是岑家和那助攻的謀略者,不太可能做得到讓他這樣。 除非, 戚以潦醒了。 “對,他提前醒了?!鄙蚣牡囊路澴佣加悬c(diǎn)皺,像是一夜沒換,眼中是藏起來了,卻還有痕跡沒擦干凈的暴戾,“賤狗,一個家族的掌舵人為你抵抗科研院怪物們的藥物強(qiáng)行醒來,你的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茭白攥著佛牌的手指一麻。戚以潦怎么會提前醒,是章枕還是誰去他床邊說了嗎? 那也不會醒啊,有藥物壓制著他,不是嗎。 可沈寄的反應(yīng)和字句已經(jīng)證實(shí),戚以潦就是醒了,提前醒了。 “你以為他醒了,就能立刻找到你?”沈寄踢了茭白兩腳,“我早說了,這地方是我花了幾個月為你精心打造的,你當(dāng)我說著玩?” 茭白被踢得撞在籠子欄桿上,整個鐵籠都跟著抖震。 “他現(xiàn)在被戚家的丑聞纏身,顧不上你?!鄙蚣难巯掠星嗌?,氣息里是濃到令人作嘔的煙味,“你就是在這里爛掉,也不會有我以外的第二個人聞到你發(fā)臭的味道。” 茭白垂下眼皮。丑聞不會是戚以潦鎖起欲望的事,也不是戚家人遺傳性疾病跟壽命長短相關(guān),否則這會兒沈寄肯定在嘲戚以潦自我虐待,還是個短命鬼。 所謂的戚家丑聞,可能是指,戚以潦那個身為科研院院長的二姐和屬下的事?;閮?nèi)出軌,私生活隨性。 或許沈寄還查到戚以潦別的親人在世時的混亂生活,譬如……他父母那一輩。 也不排除是放在科研院的精靈被發(fā)現(xiàn)了,編造出了他和戚以潦的一些故事,給戚以潦扣上“性虐狂”的帽子。 因?yàn)樯蚣脑缇椭榔菀粤噬砘茧[疾,無男性功能,這信息在合適的時機(jī)放出來,就更好傳他是個變態(tài)。 丑聞方面,還可以加上戚以潦早年上位那一路的事跡。 家族內(nèi)斗,親人陷在權(quán)勢的利欲里,丟了人性和血緣親情,癲狂瘋魔,自相殘殺。勝者為王,敗者都在蘭墨府的墳場。 這些圈子里人不會一無所知,外界一定多少也會有傳聞,但大肆宣揚(yáng)是另一回事。如果附帶幾張墳場的照片,那一個個戚家人的墓碑亮出來,更是會引起輿論熱議。 戚氏的股價跟名聲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不過,戚以潦不是毫無反擊力,任人擺布的靶子,他對沈寄的威脅并沒有減少,不然沈寄不會跑來這里,上演無能狂怒。 . 沈寄看茭白不吭聲,他又抬腳踹上去,連著踹了三五下,直到把人踹得吐血,他才感覺卡在胸口的那股怒氣有所減弱。 “局勢既然對你這么有利,”茭白邊咳邊吐血,聲音破裂,“那你焦躁什么?” 周遭氣壓猝然低了下去。 沈寄沒有把他踹死,而是拿出手機(jī),劃了劃,蹲下來給他看醫(yī)科大的新生報(bào)道視頻:“看看,這些都是這一屆的新生?!?/br> 茭白聽著新生入學(xué)的熱鬧,瞧著一道道對未來充滿希望的身影,表情麻木。 沈寄將手機(jī)屏摁在他血污的臉上:“如果你老實(shí)本分,現(xiàn)在你就是他們的其中一員,穿著校服走在校園里,做你的醫(yī)學(xué)生。” 茭白為了保護(hù)眼球閉緊雙眼。 “拼盡全力去擁有夢想又沒了的感覺,難受嗎?”沈寄平靜道,“去年我為了你砸佛像,讓我母親受傷,今年我去北城接你回去,連我母親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我的難受超過你百倍,你慢慢受著吧?!?/br> 茭白扯勾了一下帶血的唇。 明明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強(qiáng)人所難,無恥卑鄙,自大狂妄的暴君一個,卻被認(rèn)定是滿腹深情喂了狗。這就是狗血漫里的人物。 “你那鄰家弟弟說你是齊家人?!鄙蚣膶⑹謾C(jī)拿下來,在茭白臟臭的衣服上擦了擦,越擦越臟,越擦越粗暴,“我就用你引出了齊家兩兄弟,斬草除根?!?/br> 茭白沒有給出絲毫情緒波動。 “世上僅有的兩個至親為你死了,你都沒反應(yīng),”沈寄只是試探,卻得到這結(jié)果,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他拿起手機(jī),大力砸了下茭白的頭,“賤狗,你果然沒有心?!?/br> 那一下殘暴至極,茭白被砸得倒在地上,眼前出現(xiàn)了一瞬的黑暗,片刻后才恢復(fù)意識,他艱難地抓著粗糙的鐵欄桿爬起來,靠回去。 茭白都要笑死了。 齊藺和他沒有過什么接觸,哪來的感情,至于齊子摯,在他這早就是個死人了。 怎么著,他是圣母轉(zhuǎn)世嗎,自己都這樣了,還要為那兩人傷心不成? 一個黑心的人,一再說他沒有心,也不知道哪來的資格。 “嘔……呸……”茭白吐出卡在嗓子眼的那團(tuán)血塊,呼吸通暢了一點(diǎn),他沒在意自己身上臟成什么樣,傷得多重,忽略了。還有口氣就行。 茭白這一年受過的傷痛,讓他深刻明白兩件事。 一: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二:富貴險中求。 系統(tǒng)選中他,他才有玩家的身份,獲得一次重生的機(jī)會,一具隨著任務(wù)推進(jìn)不斷縫補(bǔ),但任務(wù)完成后能修復(fù)到最佳時期的年輕身體,還在這期間有了朋友,考上了大學(xué)。這么好的事落在了他頭上,代價是必然要有的。 不可能讓他開開心心輕輕松松的完成任務(wù)。 所以, 他受了。 沈寄的眼皮底下是一團(tuán)血塊,感受到的是茭白的生命力。怎么都摧殘不掉,此刻竟然還在恢復(fù)。 究竟是個什么樣的靈魂。 沈寄用皮鞋碾了碾那團(tuán)血塊,將它碾爛,俯視水溝污垢一樣俯視茭白:“我承認(rèn)我喜歡你,賤狗?!?/br> 他承認(rèn),他的情緒會被一個婊子影響。 他大可以直接把人殺了,或者讓人l爛隨便找個地方埋了,也可以將其毀容,送去某個低劣場所求死無門,他多的是法子解決這個害死他母親,導(dǎo)致他跟老友決裂,讓他將近四十事業(yè)生活都遭到變故的根源,罪魁禍?zhǔn)?,他的心頭恨。 可他卻要費(fèi)精力打造一個籠子把人關(guān)在這。 他的時間都不夠用,還要挪出來一點(diǎn),折磨籠子里的人。 看看,他多喜歡這個賤人。 “對我欲擒故縱,玩了我一通就轉(zhuǎn)變目標(biāo),勾引楮東汕不成,就勾引戚以潦。”沈寄抽了茭白幾耳光,嫌他臟的扯掉他上衣,本想往他身上擦,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更臟。 沒有一塊干凈的皮膚。 “真臟?!鄙蚣目粗约荷冗^茭白的那只手。 下一秒,他盯過去:“婊子,聽到我說喜歡你,虛榮心是不是得到了滿足?” 茭白舔掉嘴邊的血。喜歡?老畜牲是哪來的臉皮說出口的啊,連陪了他很多年的姜焉,和他的官配小河都教不會他這兩個字,還有誰能教得會?沒人。他唯我獨(dú)尊,到死都是一個爛叼樣。 “是,現(xiàn)在你跟了戚以潦,成了蘭墨府的另一個主子,也不像在我那的時候那樣亂犯賤了?!鄙蚣睦湫?,“我告訴你,那位就不是個正常男人?!?/br> 茭白眼皮都沒眨一下。 “知道了?”沈寄面部的笑容消失,“他連這都跟你說?!?/br> “和他睡過了嗎,婊子。”沈寄徒然逼近,帶著煙味的氣息噴在他腥臭的臉上。 茭白的鼻腔里流出血,他隨意擦了擦鼻子,手抹過被扇腫的臉,瞇起眼,看著沈寄,不知在想什么。 幾秒后,茭白靠在欄桿上的背脊起來點(diǎn),他迎上去一點(diǎn),眼睛漸漸睜大,睜到最大,好讓沈寄看看自己什么德性。 沈寄跟茭白對視,看到了他眼里的自己。 比北城酒吧更加可笑。 沈寄的五官控制不住地猙獰起來,他“霍然”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 籠子沒上鎖。 因?yàn)檐滋硬怀鋈?,他站都站不起來。況且還有鐵鏈拴著他的脖子。 沈寄不碰茭白,碰了,就是對不起他母親。 他和茭白之間隔著一張遺像。 遺像上的老太太面容慈祥,她掐著佛珠,仿佛下一刻就要念上一句“阿彌陀佛”。 沈寄沒有給茭白處理過任何一處傷口,任由它們惡化,他每次來,都打茭白一頓,再是一番言語羞辱。 最后再來一段自我沉浸式的演出。 -我這么喜歡你,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做條狗。 -我真想殺了你。 -我舍不得,我多喜歡你這個婊子,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折磨你一天,看,我多喜歡你。 起初茭白還能通過沈寄一次次出現(xiàn)時的精神面貌,以及越發(fā)崩壞的情緒管理,判斷外面的局勢,揣測沈寄戰(zhàn)敗倒計(jì)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