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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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感受到了老變態(tài)鼻梁的線條跟觸感。 他是不是蹭到我了?茭白古怪地擰著眉毛想。 “我手上有血,隨便擦了擦,沒顧得上洗?!避渍獟昝摚钤谒蟛康膸赘种妇鸵讶怀冯x。 戚以潦坐起來,低頭揉太陽xue,很不舒服的樣子。 茭白瞥戚以潦的頭像。 那貓只剩一小半毛沒變白,它的小腦袋耷拉著,眼皮上掀,金色瞳孔朝上,底下露著點眼白。眼神特哀怨。 像是在說:你還知道回來? 茭白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戚以潦揉太陽xue的動作不停:“笑什么?” “高考完了,開心?!避卓葍陕暎叭?,你在這坐了多久???” 戚以潦站起身,答非所問:“你這間小院涼快,有利于靜心?!?/br> 茭白抽抽嘴,行吧,這大古堡是你的,你想在哪就在哪。他跟著戚以潦進臥室,上上下下地瞅。 戚以潦等他看完了,才無奈地出聲:“別瞎看了,去洗澡,一身腥味?!?/br> 茭白咂嘴。 這大夏天的,戚以潦在花花草草種了一堆,藤蔓密密麻麻爬了一墻的小院里待著,竟然都沒一個蚊子包,身上也沒什么汗臭味。 茭白從衣櫥里拿了衣服,就要往浴室走,后面?zhèn)鱽砥菀粤实暮奥暎骸坝袥]有哪受傷?” “沒有?!避讘袘猩⑸⒌鼗赝?,身后就來了腳步聲。緊接著,他被捏著后頸轉了個邊,肩背一涼。 t恤出現(xiàn)在了戚以潦手中。 茭白:“……”就他媽突然。 臥室的大燈是開著的,照清他肚子上的踹傷。 他有較重的皮炎,稍微強點的光線都避著,今年皮炎好些了,他還是習慣性地躲陽光,所以他的膚色非常白,色澤還是不健康的那一種。 那一大塊淤血青紫出現(xiàn)在他肚皮上面,就像他被人毒打了似的,觸目驚心。 茭白沒立即看戚以潦,他先看的貓。 貓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茭白頓時一個激靈,他在診所被沈而銨踹倒的時候,大叔在場。 大叔肯定跟戚以潦說了這個事。他怎么把這一茬忘了?一晚上沒睡,腦子都不夠用了。 現(xiàn)在好了。戚以潦問的時候,他沒有做到誠實。 茭白拽住被戚以潦拿在手中的t恤,沒拽出,他往自己這邊扯了扯:“三哥,我這傷不是故意瞞你,是看著嚴重,其實不……嘶!” 戚以潦的指腹搭在他傷處:“其實不嚴重?” 茭白疼得嚎了一嗓子,就一塊的腹肌抖了抖,細細的腰都在顫。 草,你碰當然疼啊,老子又不是鋼鐵做的。 戚以潦的食指跟中指微攏,沒用什么力道地按兩下:“還有哪有傷?” 茭白默默舉起了被沈而銨攥疼的手。有幾個指骨受傷了,泛著青黑,一直隱隱作痛。 剛才在小院里,戚以潦抓住嗅的不是這只,不然他當場就喊出來了。 戚以潦抬起手臂,掌心托住年輕人伸到他眼皮底下的那只手,檢查他的骨頭,半晌搖了搖頭:“你也是有能耐,帶著人出去的,還把自己弄傷。” 茭白一言難盡。 戚以潦將沾著血跡的t恤還給他:“先去洗澡,洗完在房里等我?!?/br> . 十幾分鐘后,茭白在浴室吹干頭發(fā)出來,同樣換了身衣衫的戚以潦已經(jīng)在等著了,桌上還有瓶藥酒。 茭白全身上下都在發(fā)出拒絕的信號:不用了吧! 戚以潦指了下床:“躺好?!?/br> 茭白咬咬牙,他往床上一躺,就當是死了。 來吧。 . 茭白對藥酒的印象就是兩字:可怕。因為他上輩子總受傷,買過好多次藥酒,都自己擦。疼得眼淚直飆。 藥房的jiejie說不揉開,不揉得發(fā)熱就沒用,所以他只能邊疼邊揉。 茭白繃緊了手腳,卻發(fā)現(xiàn)受傷的左手上傳來一陣清涼。 不疼。 “先擦手,你肚子上的傷,要冷敷,明天再擦藥酒?!逼菀粤拾此募氶L指骨, 茭白不疼了就放松下來,意識開始下沉,又往上浮。 左手的傷,他自己不是可以擦嗎? 再者說,擦手需要躺床上? 床太軟,茭白的肩背不自覺地陷進去,越陷越陷深。 戚以潦淡聲道:“你那朋友,要接過來???” 茭白動了動眼皮:“不知道,我等診所那邊的電話,他醒了,我再問他的想法?!?/br> “他可以住這兒嗎?”茭白打了個哈欠。 “可以?!逼菀粤实拇竭呧咧?,“有個同齡人陪你玩也好,免得你無聊,在蘭墨府亂跑?!?/br> 茭白看了看給他處理傷處,周身都散發(fā)著菩薩光芒的戚以潦,又看他的活躍度。 然后就沒下文了。 老變態(tài)的活躍度讓茭白心涼透。 茭白快睡著的時候,猛地想起來個事,他一下就清醒了不少:“三哥,褚二少那邊……” “他對你老家的鄰居認了真?!逼菀粤蕦⑺幘频纳w子蓋上。 茭白扯嘴角:“褚二少向我開槍了?!?/br> “我知道?!逼菀粤嗜嗔巳嗨陌l(fā)頂,“睡吧,醒了再吃早飯。” 茭白睜著眼,一副死不瞑目樣:“他以為我要推禮玨下樓,實際是禮玨跳樓,我及時把人拉了回來?!?/br> 至于禮玨對沈而銨下藥囚綁的事,茭白沒說。畢竟那涉及到沈而銨的自尊與隱私。 盡管他肯定,戚以潦早已從手下人那里了解到了大致情況。 “嗯。”戚以潦帶著藥酒味的手掌下移,擦過年輕人柔軟的眼尾,蒼白臉頰,落在他長圓了些的下巴上面,輕捏了捏。 “叔叔相信你。” 茭白瞑目了,他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 戚以潦去小院打了個電話,他點一支香煙含在唇間,在徐徐騰起的青煙中微仰頭。 天邊的血紅云彩映在他暗沉的眼瞳里,像是一點點地浸了進去。 煙燒完,戚以潦撣了撣身前的煙灰,轉身走到玻璃門那里,拉開又關上。 床上的年輕人睡熟了,脖子上扒著一只蚊子,他都沒知覺。 那蚊子不知從古堡哪飛過來的,吸了多少人的血,肚子鼓鼓的,早喝飽了,反應遲鈍得很。又臟又蠢。 有兩根手指將它捻起來。它喝下去的血全爆開了。 戚以潦垂眸,目光落在指腹的鮮紅上面,他腳一抬就去洗手間,洗了半天手才出來。 床上的人發(fā)出囈語,他翻了個身,手碰到枕邊的手機,摸索著抓住。 戚以潦眼底的厭戾斂去,他走到床邊,將年輕人的手機往外抽。 手機是抽出來了,掛件卻還被抓著。 年輕人的白皙手指勾在黑色鑰匙扣上面,小鑰匙被他夾在指間,蹭了蹭。 戚以潦沒什么表情地看了片刻,他的喉頭動了一下,幾乎很難察覺。 下一秒,戚以潦撈開年輕人的后領,摩挲早就淡去的咬傷,幾個瞬息后,他緩慢低頭,唇張開,喉嚨深處隱約有潮熱喘息。 那像是牢籠深處的困獸撞擊籠子的巨響。 戚以潦在咬上去的那一刻,牙齒驀然收住,只是讓唇擦過,他似是很艱難地側開身,弓起腰,手肘壓住肌rou繃抖的腿部,雙手交叉著抵在額頭,脖頸處跳起一根根青筋。半闔的眼底不知道有什么在浮沉。 “克、制……” “籠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前者是惡魔在往自己身上添加枷鎖,后者是熟睡者的夢囈。 戚以潦歪了下頭,他盯著攥住小鑰匙的年輕人,怪笑:“是你的,沒人跟你搶?!?/br> 第68章 茭白的早飯跟午飯一塊兒吃了, 他對著香軟的米飯跟一桌菜肴,沒什么食欲。 “白少,昨晚的事, 我們是瞞著枕哥的?!币慌缘钠荻f,“他在外地辦事, 弟兄們怕他分神。” 枕哥問的時候,大家口風一致,都說西城一切平安,他弟弟一切平安。 “道理我懂, 他回來前, 我都不會跟他說?!避桌斫獾馈?/br> 戚二放心地退下。 茭白喝了兩口湯,精致小勺被他丟進碗里,他快速站起來,大步迎上被人扶進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