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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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了……”茭白不自覺地喊。 更多的血水被嘬出來。 吞咽聲更大,野獸進食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茭白要死了,他用力掙了一下后仰點,一口咬在戚以潦還橫放在墻上的手背,含糊不清地悶哼:“我就快要高考了,不能在這時候受傷,求你了,拜托,等我高考完你再咬?!?/br> 啃噬聲停了。 “克制,”戚以潦血紅瘆人的眼眸微垂,他弓著因興奮而大幅度起伏的精厚肩背,布滿陰森神情的面部埋進年輕人潮熱而干凈的后領(lǐng)里,顫動的睫毛隨著眨動一下下刮過對方浸了冷汗的后頸皮膚。 “克制,克制……” “克制…… 偌大的黑白房間里,除了一重一亂的呼吸聲,就只有一遍一遍的呢喃。 . 茭白整個就處于頭腦空白中,時間的流逝模糊又遲鈍,等他的后頸重獲自由時,他條件反射地縮一下脖子,嘴跟著微張,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咬著戚以潦的手背。 “……” 茭白快速松開。 那只沾了他濕熱呼吸的手背也終于撤走,墻上被壓住淺淡的水印。那是汗留下的痕跡。 茭白捂著被咬的后頸,等了幾個瞬息,身后遲遲沒動靜,喘息聲都跟沒了一樣,他往后扭頭。 看見了一張僵白的俊逸面孔,配著高大身材,深沉明晰輪廓,沾著血的唇,周身陰寂而危險的氣息,猶如一個血統(tǒng)高貴純正的血族。 “……三哥?”茭白咽口水。 戚以潦垂眸,目光不知落在何處,他半晌從喉間一出一聲無法言明的低喘。 茭白還沒琢磨清楚戚以潦的心路,就見他大步去書桌那里,一下拉開幾個抽屜,暴風似的翻找。 “刀呢?”戚以潦歪了歪頭,先是像對虛空說話,之后又偏過臉,面對著茭白的方向,眼眸依舊半垂,嗓音渾濁喑啞,“小孩,幫叔叔找一下刀,好不好?” 茭白趕過去的腳步猛地停住,他往后退了退。老變態(tài),你要我?guī)湍阏业叮形也弊??你也真敢想?/br> 不對。 殺他不至于要用刀,直接掐死就行了。 所以, 戚以潦找刀,是要刻字。 茭白拉緊的神經(jīng)末梢一松,他抬起頭:“好啊,我?guī)湍阏??!?/br> 戚以潦始終垂著眼眸。茭白卻能感應(yīng)到他一直在盯著自己。用那種陰鷙的,濕黏黏的目光。 . 刀是在架子上找到的,手掌大小,刀鞘出乎茭白意料的破爛老舊,像是用了很多很多年,從幾代人手上穿過。 戚以潦將刀抽出來,拿在手中,發(fā)卷坑亂的刀刃暴露在慘白燈下。 木制書桌被劃開的聲響從刀下滲出。 一橫,一豎…… 克制。 戚以潦每刻一個,茭白就默念一遍。 茭白眼睜睜看著戚以潦把書桌最后那一小塊空地刻滿,刀還舉在半空。 這就有些慌了。 不會要往老子身上來吧? “今晚……”手持刀的人坐到椅子上。 茭白迅速趁機解釋:“三哥,我中邪了,我不知道……” 話聲頓住,一滴冷汗從他腦門滾下來,不行,他不能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面對的是老變態(tài),不能用正常的方法來對付。 “我本來在房里睡覺,不知怎么走到了后院,等我清醒的時候,”茭白看白貓,它已經(jīng)不吼叫了,也不吐血了,就是還在神經(jīng)質(zhì)地顫動。 “墳場那邊……”茭白點到為止,表情尷尬中帶著恰到好處的不解,“我沒料到戚院長會在那里。” 書桌前的人在用刀劃拉,刻上去的字跡被劃花,劃爛。 茭白聽那聲音聽得直起雞皮疙瘩。后頸有點癢,傷處的血流了下來,往領(lǐng)子里淌,他正要伸手去擦血跡,書房里就響起沙啞笑聲。 “把你嚇壞了吧?!?/br> 茭白一時沒做好表情管理,臉上寫著“你說呢”三個字,飽含著沒什么攻擊性的怨氣。 戚以潦的笑意更深,他招手:“到叔叔這來?!?/br> 茭白留意著白貓走向它主子。 戚以潦既沒看茭白的后頸咬傷,也沒做出關(guān)心他脖子遭箍緊的紅痕,以及他兩只手被拖行的擦傷,而是托起他的右手。 食指微屈著碰到他手心,一點點描摹幾條深淺不一的紅印。 茭白往上翻眼皮,那是被籠子硌出來的??梢娝敃r混亂之中抓得有多緊,比他想象的還要緊。 真是罪孽深重。 茭白見多識廣,震驚早就沒了,取而代之的復雜情緒。 很不好意思地說,這算是他的萌點之一。 “戚院長做一項研究多年都沒成果,壓力過大,腦子不清醒,”戚以潦撫著年輕人軟濕的手心rou。 茭白識趣道:“三哥你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蓖炅擞旨右痪洌八酪膊徽f?!?/br> “真乖。”戚以潦將刀放進他手里。 茭白沒怎么揣測戚以潦的意圖,就把刀收進了刀鞘里,放回架子上面,做完這個動作,他再回到戚以潦身邊。 就怕晚一點,戚以潦讓他刻一百個一千個“克制”,刻不好就來訓誡課。 “墳場的事說了,現(xiàn)在說第二件事,”戚以潦緩慢地掀起眼皮。 茭白屏住呼吸,一霎那間,他眼中的戚以潦跟白貓重疊了,合成了一個怪物。 他們的眼睛一樣紅。淌著血似的。 白貓身上的腐爛是有形的,戚以潦則是無形的。 ——都在等死,也等活。 第63章 書房里彌漫著不平的寂靜。 有什么在浮塵里跳動, 想舞出火花來。 “說說你的想法?!逼菀粤室巫右晦D(zhuǎn),正對著年輕人。那一刻,儒雅背后的血雨與腥風釋放出來。他是仁君, 也是暴君,一念就能切換。 茭白瞬間有種面試的錯覺, 還是剛畢業(yè)的第一次接觸職場。他一個高中生,有必要考慮到自己的閱歷。 于是茭白勉強道:“其實我不太懂。” 他捂著脖子后面的咬傷,在心里刷刷給戚以潦記賬,嘴上繼續(xù)說:“我想象不出來?!?/br> 戚以潦聞言, 一副體諒的口吻:“那給你看看?” “……”茭白的注意力瞬間就從心里小賬本上移開了, 他瞄了眼戚以潦,這也不是不行。 戚以潦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掃。 茭白剛要胡言亂語地解釋一波,頭頂響起一聲無奈的嘆息:“還是給你看看吧,你這孩子好奇心太重?!?/br> “不要不要。”茭白疊聲拒絕。千萬別,我還想看見明天的太陽。 戚以潦確定地問:“真不要?” 茭白忍痛點頭:“真不要?!?/br> “那以后能做到不好奇?”戚以潦頗有耐心地問道。 茭白說:“能?!?/br> 能個蛋!堅決不能!從今天開始,他一見到戚以潦, 就會想到籠子。 想到籠子, 就會想到那只被囚在里面的雀。 慘不忍睹,慘絕人寰, 慘無人道! 茭白垂放的右手再次被托起來, 這次戚以潦沒撫他手心的硌印, 而是看他的擦傷:“既然小白不想看,也不好奇,那就算了?!?/br> 手上的擦傷被碰, 刺刺的疼,茭白忍了忍,忍不住, 他只好順著戚以潦的話題往下說:“三哥,我能理解?!?/br> 戚以潦用幾根手指托著他的手:“哦?” “你早前跟我說過,權(quán)力越大,就越要克制,你是不想放縱,不想自己成為欲望的奴隸。”茭白的尾音一顫。戚以潦湊他手傷很近,氣息都噴灑了上去,好他媽癢。 像鳥雀身上最漂亮,最能代表力量和地位的那根羽毛,輕輕撓了撓他。 那鳥雀的主人問:“你覺得呢?” 茭白:“……”這滾過來的皮球,他想一口吞掉。 “人有七情六欲?!逼菀粤仕砷_茭白的手,靠坐在椅子里,雙手交搭著放在腿部,他笑了一聲,“區(qū)區(qū)一個情欲,我需要這么大費周章的克制?” “我覺得情欲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衍生出來的東西?!避装盐嬷箢i的手拿下來,隨意地將手上的血跡擦在衣服上面,“比如過于放肆就會濫情,濫交,染病。” 戚以潦若有所思樣:“接著說?!?/br> 茭白隨便搬出一兩部狗血漫里的老黃瓜攻,糅合糅合,說了一大通。 誰知戚以潦聽完了,來一句不著四六的問話:“這就是你不跟老沈的原因?” 茭白無語。怎么扯到那老狗身上去了?他在戚以潦飽含期許的目光下,說:“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