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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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而銨接到好友申請時,他在出租屋整理物品。一整個書桌都是他高中三年折的紙蜻蜓,他要把它們送到新住處。 陌生號碼讓沈而銨心頭一跳,他反應(yīng)過來時,手已經(jīng)點了同意。 對方直接發(fā)來了視頻邀請。 沈而銨的心頭跳動的力道更重,可他的神情卻有低茫然,人也沒動。 過了好一會,他才找了個有陽光的角落,點開視頻。 鏡頭里是很暗的色調(diào),還有模糊不清的人臉。 茭白特意調(diào)的,他的臉上全是青紫痕跡,沒法入境。索性就模糊點。 而沈而銨跟茭白完全相反,他在光中,眉眼清晰而安靜,下顎和唇邊的小絨毛都能看得見。 茭白沒磕南瓜子了,自從他在回南城的休息站被郁嶺接走以后,他就沒見過沈而銨了。 兩三個月過去了都。 茭白看了看沈而銨,比上次見的時候瘦了低,眼眶有一圈紅色。打理得還好,沒有頹廢臟亂。 “你在戚家的,船上?!鄙蚨@那么個不愛說話的人,主動開了口。 茭白點頭:“昂,被他們接上船了?!?/br> 沈而銨偏了下身,幾乎已經(jīng)褪去青澀的眉目落入陰影里,他眼里的東西變得模糊。 “對不起?!彼f。 茭白的嘴一抿,他沒問沈而銨當(dāng)初是怎么被齊藺抓住的,這都過去了,對方平安歸來,他也脫離了危險,情緒上比剛死里逃生好不少。 于是他接受了沈而銨的道歉:“知道了?!?/br> 然而沈而銨還是在說那三個字,一遍又一遍。 一次比一次沙啞,沉痛,內(nèi)疚,無地自容。 這段時間,沈而銨無數(shù)次的道歉,他很怕自己沒機(jī)會票著茭白的面說。 幸好老天爺眷顧了他一回。 茭白沒攔著沈而銨,對方說,他就聽著。 等沈而銨說了不知多少次,茭白才道:“心里好受點了嗎?” 沈而銨沒說話。 那就是依舊不好受。茭白不奇怪,沈而銨的偏執(zhí)也是百分百的,他走他自己的路,不會受到旁人的影響。 茭白想到什么事,他快速問:“我被你父親囚在尚名苑那會兒暗示過你,不要再動用你的人,不要被他發(fā)現(xiàn)你的小動作,你聽沒聽?這次不會又用了吧?” 沈而銨的呼吸微頓。 茭白捕捉到了,他生出一種無力的心思。 昏暗鏡頭里的人沒了聲音,沈而銨便無措起來,他像做了錯事,卻無法更改的孩子,低下頭道:“茭白,我要自保,要成長,我要做的事,太多,我不能,只紙蜻蜓了?!?/br> 茭白有種這部漫的主線對他挑釁的感覺,他半晌道:“你哪天成年?” 沈而銨怔然:“元宵節(jié)?!?/br> 茭白算了算:“那就還有八九天。你一成年,你在沈家的處境就更尷尬了?!?/br> 沈而銨低聲道:“我有,準(zhǔn)備?!?/br> “行吧?!避子冒腴_玩笑的語氣說,“我再友情提醒你一次,獨裁者的更年期是很可怕的,你小心點?!?/br> 沈而銨似乎沒聽,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說著內(nèi)心深處最想說的話。 “茭白,你別那么,輕易,原諒我,你多,怪怪我,怪久點?!弊屛议L記性,永不再犯類似的錯誤。 茭白:“……我盡量?!?/br> 沈而銨靠在墻邊,靜默許久:“我知道,你恨沈家,我的骨子里,流著,沈家的血……“ 茭白行賞沈少爺?shù)氖⑹烂李仯骸斑@無所謂。”只要你后期不渣就行。 沈而銨眼中的柔意突然消失。 茭白順著他的視線往后瞧,拿著個毯子的章枕入境了。 這是距離遠(yuǎn),沈而銨沒上線,不然蟶山又要飄大雪。 茭白仍由章枕給他披毯子,他瞇了瞇眼睛。沈而銨對他是有占有欲的。 不摻雜情愛欲望,就是小朋友的那種。 ——我的朋友只能和我好。 這是有苗頭有依據(jù)的,早期他跟沈寄一交流,沈寄稍微故意地宣示一下自以為的主權(quán),蟶山就揚大雪。 還有蘭墨府那回,沈而銨來接他,聽到他提章枕,蟶山又飄雪。 這不行。 他不可能只有一個朋友。 要想辦法讓沈而銨改變。但不能下藥過猛,畢竟他是這部漫最鬼畜的渣攻。一個不慎就重回原著的劇情線上。 “章枕是我在孤兒院認(rèn)識的?!避缀唵握f了那起陳年舊事。 沈而銨一眼不眨地看著茭白,像是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一只紙蜻蜓,三根肋骨,不到兩個月的室友生活,沒有孤兒院的那段羈絆深。 他是不是要被撥出去,給章枕騰位置了? “章枕是我哥,你是我好朋友,大家有時間一起坐下來吃個飯?!避咨爸挥幸粋€小伙伴,沒有復(fù)雜的社交圈?,F(xiàn)在的心情就很陌生。他對抱著胳膊站一旁的章枕使眼色。 章枕哼了聲:“可以啊?!?/br> 沈而銨眼中的神采恢復(fù)了一點:“那就有時間,一起,吃飯?!?/br> 茭白在心里搖頭。 沈而銨忽然道:“那個人,帶老太太,去國外醫(yī)治了?!?/br> 茭白挑眉,原著里也有這劇情。 只不過,把老太太半只腳丟進(jìn)棺材里的人的是齊霜。一路陪去國外的有姜焉。 “他暫時都不會,找你,麻煩?!鄙蚨@說。 茭白給要擼袖子張雞翅膀的章枕抓了把南瓜子,您一邊去,別找事。 章枕繃著臉去旁邊剝瓜子。 沈而銨問:“船什么時間,到南城碼頭,我去接你。” 茭白說:“不了。我去西城?!?/br> 另一頭一點聲響都沒。 足足過了兩三分鐘,沈而銨才有動彈:“住在哪?” 茭白嘀咕:“等章枕給我找學(xué)校,到時候就在學(xué)校附近租個房子。” 沈而銨落在那些紙蜻蜓上的渙散視線瞬間凝聚:“不住蘭墨府?” “那地方在深山老林,來回能跑死?!避讎K嘖。 沈而銨低笑。 茭白發(fā)現(xiàn)沈而銨的活躍度快到40了,破50 的節(jié)點不知道什么時候到來,又會是什么。 “你別來找我?!避妆徽抡砣艘话压献尤?,他邊吃邊說。 沈而銨的氣息停住。 “高中還剩半年,我想好好備考,你也是?!避仔α诵Γ按髮W(xué)再約吧,沈同學(xué)?!?/br> 沈而銨聽著他的笑聲,垂了垂眸,彎唇:“好。” 我們,大學(xué)見。 . 茭白在船上看電影,睡覺,養(yǎng)傷,沒人煩他。除了暈船,夜間給戚以潦讀兩頁書,其他都很輕松。 正月初七,早九點,船即將靠岸。茭白望著遠(yuǎn)處的陸地?zé)釡I盈眶。 “你是不是第一次坐船?”章枕給他袋子。 “廢話?!避捉舆^袋子,背過身就是“哇”地一口,他吐完了,漱漱口,這輩子都不要坐船了。 茭白緩了緩:“對了,幫我的那個趙叔……” “他表弟?!闭抡碇噶酥敢粋€弟兄,“我都交代過了,等回了蘭墨府,讓他帶他表哥過來?!?/br> 茭白示意章枕看正在打電話,滿口外文的戚以潦:“他答應(yīng)跟對方合照?” 章枕沉重道:“那是你的事?!?/br> 茭白:“……” “弟啊,這個哥哥真的盡力了,沒說成。”章枕摸他腦袋,“你看看,你能不能在給三哥讀書的時候,趙個機(jī)會提一下?!?/br> 茭白心說,你真是高看我了。捧著書的時候,我的心,我的嘴,我的腦,我的肺,我的肝都在為單詞服務(wù),哪還有心思想別的。 茭白在把視線從戚以潦背影上收回的時候,瞥到了黑沉沉的海水,頭暈反胃,他找了個角落,繼續(xù)吐去了。 就不該在章枕的老父親注視下,吃了那么多炒面。 章枕只會面條為主的食物,茭白慘死了。 “05號碼頭停泊——” “就位!” . 十點不到,茭白戴著口罩帽子下船,他縮在袖子里的手伸出來,拽下口罩打噴嚏。 不及時拽下來,得糊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