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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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寄在去集團的路上,他剛掛掉聯(lián)系國外專家的電話,心頭暴躁,口吻很差,帶著無差別攻擊的鋒利感:“他在你那待了半個月,回南城途中被劫走,昨天才剛回來,今天就躺醫(yī)院了,我有那時間帶他檢查?” 沈寄以為是做體檢,不耐煩道:“再說了,去西城之前,他在我兒子的陪同下去醫(yī)院復(fù)查過,雖然沒全身檢查,但也做了好幾項,要有問題,當(dāng)時就能發(fā)現(xiàn)苗頭?!?/br> “我指的不是體檢?!逼菀粤拭媲暗拇皯舨AЭ雌饋硪粔m不染,他抬手抹了一下,沾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沈寄捋額前發(fā)絲的動作一頓。 戚以潦道:“老沈,‘締夜’那晚,那孩子在我房里的床上表現(xiàn)出來的反常,我當(dāng)時就給你發(fā)了監(jiān)控,之后在老太太的壽宴上,我又一次提醒……” 老友一番話里的幾個字顯得尤為刺耳,沈寄的面部沉下去,他直接出聲打斷,言語透著輕蔑:“敢情你說的臟是指那方面,阿潦,他是我的狗,我比誰都清楚,你戚家那套,在我這不受用?!?/br> 不知是看輕戚家那一套,還是不把別的放在眼里。 戚以潦笑著嘆息:“好吧,既然你意已決,那多說無益?!?/br> 最后一個音還沒落下,那頭就掛斷了。 戚以潦在窗前立了片刻,他摩挲幾下指尖的灰塵沙粒感,轉(zhuǎn)身去了病房。 . 茭白聽到好友上線提醒,他沒立馬看誰的頭像亮了起來,腦中閃過好幾個可能。 最大的可能是章枕,畢竟那位送他來醫(yī)院的路上,跟個要沒了孩子的老爹一樣,抱著他的手一直哆嗦,人都傻了。 其次是禮玨。 主角受嘛,容易出現(xiàn)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到不了的。 最后是沈寄,他剛來的時候,那身紓解完的痕跡太重,顯然昨晚不知在哪睡舒坦了,現(xiàn)在必定會雷霆大怒打一套渣賤文慣用的霸總?cè)ā?/br> 為什么要讓我承受這些我不該承受的痛?全世界都有錯,就我沒錯。 茭白的背脊忽地一僵,來人竟然是……老變態(tài)。 靈魂狀態(tài)的各種感官特別敏感。他沒睜眼也沒扭頭往門口看,是通過濕冷的沉木香確定的。 茭白把眼皮一撐,下一刻就爬起來,瞪著戚以潦的頭像。 我草。 白貓這下真的要死了! 那根細鐵絲已經(jīng)深深嵌進了它的脖頸里面,勒斷了它的皮rou骨頭。 它的脖子往一邊歪,只掛著一點皮rou。 茭白愣愣看著,怎么回事? 白貓除了腦袋上的毛還有點白,其他全是紅的,血在往下滴。 茭白好像聽見了滴滴答答的聲音,他兩手捂住耳朵:“早前我說你嗷嗚就救你,那是騙你的,你嗷嗚不嗷嗚,我都救不了你?!?/br> 說著他就蜷縮回地上,十幾秒后,他卻又起來,往床邊晃。 瀾意齋那時候,是茭白第一次發(fā)現(xiàn)白貓離他近了一寸,他以為它往前走,是它膩了,不想在原地待下去。 當(dāng)時他還在想,它脖子上的細鐵絲還在呢,哪怕是稍微動一下,都會痛得要命,干嘛不好好待著,非要亂動。 現(xiàn)在…… 茭白再去看仿佛死透了的白貓,它不是膩了。 是太痛苦,想放棄,往前走一步是它做出的,自我了斷的舉動。 而蘭墨府墳場前的那聲嘶喊求救,是深藏在它內(nèi)心深處,連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掙扎。 還是想活。 就和我一樣。茭白盯著戚以潦頭像上那小板塊。囚住白貓的,是不是那里面的豎長形東西? 會是什么呢? 茭白的好奇心被徹底勾了起來,可他目前的處境比較麻煩,還不能讓他全身心投入地應(yīng)對戚以潦。 “誒,老變態(tài),你的貓死了?!?/br> 茭白坐在床上,手往后撐,半仰著身體看戚以潦,對方?jīng)]有任何異樣。 演技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茭白覺得比起有病的老男人,還是貓好拿捏。 “白貓,我怎么才能救你?”茭白試圖跟白貓重新建立交流。 白貓那雙金色眼睛緊緊閉著,尾巴也無力地垂下來,沒一點回應(yīng)。 它主子倒是說話了。 說的是——你這孩子受苦自己悶著,你不說,誰心疼你? 茭白先是怔了一下,之后就像聽到了多好笑的東西一樣,重重地嘁了一聲表達他的不認同。 會哭的孩子是有糖吃。 可那得有發(fā)糖的人,不是嗎。 茭白坐著,仰起臉的臉上全是鄙夷。 戚以潦站立,低頭看過去。 像是真的和他目光觸碰到了一般,偏白的兩片唇張合:“也不知道你單詞記了多少,本想過來choucha一番?!?/br> “現(xiàn)在好了,你睡了?!逼菀粤市Φ脽o奈又寬容,眼底卻是截然相反的黑暗與陰霾。 “……”茭白聞到了白貓身上的腐爛味道,他揉了揉鼻子,看看戚以潦的活躍度,沒停,也沒掉回去。 而是漲到了17.7。 “小貓,你撐著點,等我去搞你主子的時候,說不定能誤打誤撞地救活你?!?/br> 茭白不是很走心,可也不是完全無心。 每個好友的頭像都是內(nèi)心世界的擬人擬物化。從白貓的情況來看,它這樣子,代表戚以潦的希望沒了。 所以說,戚以潦為什么會失去希望? 茭白“刷”地站起來,難道是因為他成了植物人的原因? 不是沒可能。 茭白回想白貓一路以來的變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讓他記憶深刻的是蘭墨府那一晚,戚以潦要他幫個忙,他拒絕了,白貓就吐血給他看。 等他把忙幫了,它就打鼾。 多好懂。 他就是它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 除了他,沒人能給它解細鐵絲,讓它擺脫囚住它的東西。 盡管對它而言,他也只是有可能做到,幾率不大。 茭白撇了撇嘴,他是被蘭墨府的陰森給整怕了,現(xiàn)在才搞清楚這里面的名堂。 看來想要送戚以潦進組,只能…… 少吃辣少熬夜保護好嗓子,多背單詞跟經(jīng)文。 茭白臭著臉吐槽了幾句,冷不丁地發(fā)覺自己跟戚以潦面對面,僅半寸之隔。 一個陽間一個陰間,只感受到虛無。 因此茭白也不需要后退躲避拉開距離,他可以這么近地盯視戚以潦,還不怕尷尬。 茭白盯了許久,始終都在看戚以潦鼻梁左側(cè)的那顆小朱砂痣。 都成斗雞眼了。 茭白蒙住眼睛,轉(zhuǎn)轉(zhuǎn)眼珠緩解一下,他猝然察覺到了一道視線,就落在他臉上。 戚以潦看得見我??? 茭白做了幾次心理安慰調(diào)整好情緒,他把蒙著眼睛的手慢慢拿開,對上戚以潦的灰色眼眸。 那雙眼是停留在他的方位,卻沉積著審視和不確定。 茭白長舒一口氣,他想多了,這位看不見他。只是過于敏感而已。 “小孩。”戚以潦的身體彎下來,壓著茭白的靈魂,穿過去,靠近他那具身體,“想打倒資本主義,就別睡太久。” 茭白哼了聲,老子又不是想做時代的偉人,打倒什么資本主義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他不過是想賺到一條命。 見戚以潦還有話要說,茭白忍不住嫌棄:“你的教育課上完了沒,快走快走,煩的?!?/br> “好吧?!逼菀粤实难畚埠?,“不打擾你睡覺了,下次有時間再來看你?!?/br> 這樣說,戚以潦卻沒動身離開。 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忽然撥開年輕人的衣領(lǐng)。 茭白攔是攔不住的,他眼睜睜看著戚以潦伸出兩指,沿著他領(lǐng)子的邊沿探進去,勾出一條項鏈。 “軍方最精良的一版?!逼菀粤实难壑袥]有驚訝,只有裹著趣味的笑意,“你這命不是挺好的嗎,小孩。” “結(jié)識到了南城以外的朋友,就不必把自己困在這里,飛吧?!逼菀粤誓﹃藭楁?,將其放回去,理了理他的領(lǐng)口,親和地說,“早點醒,別貪睡?!?/br> 茭白的視線在一身血污的白貓尸體,和氣質(zhì)卓越,步伐穩(wěn)重而優(yōu)雅的戚以潦背影上面跑了個來回。這兩者的生與死之差,讓他頭皮有點發(fā)麻,驚悚值爆表。 . 戚以潦走后不久,郁響就來了醫(yī)院。 茭白以為郁響會是嚎啕大哭,發(fā)瘋尖叫著沖進病房,眼前的他卻不哭不鬧,萎靡不振。 就是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 章枕是和郁響一道來的,他的狀態(tài)也不怎么好,眼眶很紅,嗓子都是澀的。 “我們也不是醫(yī)生,幫不到什么忙,就多說點話鼓勵鼓勵他吧?!闭抡戆鸦ɑ@放桌上。 “瓜瓜的境遇那么慘,哪些話能鼓勵到他呢?” 郁響歪頭思考,“還不如少說多做,直接提著沈先生的狗頭過來?!?/br> 茭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