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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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又喊:“帶上茭先生!” 第47章 喊話的中年人是岑家如今的防衛(wèi)隊隊長, 前不久才從副轉(zhuǎn)正,他就是托中間人聯(lián)系郁嶺的那位,態(tài)度還算不錯。 有能力的人, 同樣也會重視能力者。 中年人迎上郁嶺的視線,提著氣握槍跟他對視。 郁嶺的眉頭鎖在一起, 他崩著唇線,左下顎的那道舊疤比往常都要襯得他剛野兇戾。 一個王牌特種兵,退役了,還是王牌, 身上更是多了幾分亡命之徒的血煞之氣。 現(xiàn)場的空氣里彌漫著硝煙味。 中年人看一眼停在他左后方的那輛車, 見車里沒有新的指示,他便自作主張地走出隊伍,在隊員們的眼神阻止中,走向他們這次的目標人物。 “郁隊,我家主子只是想和你們說幾句話?!敝心耆说吐暤溃斑€望配合, 大家都能節(jié)省時間。” 郁嶺看著那輛車, 不知在想什么。 中年人握著槍的手上漸漸潮濕,一滴冷汗從他發(fā)白的鬢角滲了出來。 就在這時, 郁嶺腳步一轉(zhuǎn), 原路返回自己的越野車方向。 中年人松口氣的同時, 舉起握槍的那只手,對大家擺了擺,示意他們都別瞎來。 . 郁嶺打開后座的車門。 茭白能看到外面的動向, 卻聽不清聲音,他見郁嶺這么做,便有了猜想:“要捎上我?” 旁邊的郁響大叫:“為什么?” “不行!”他丟掉槍, 一把將茭白往懷里箍,“哥,瓜瓜不能去!” 郁嶺看茭白。 “那就去吧?!避自谟繇懙谋蹚澙飹暝@才退燒,渾身粘膩,也沒什么勁,“松開,趕緊的?!?/br> “我不!”郁響死死抱著他的腰。 茭白的臉色漆黑,這死孩子。 郁嶺的手伸進來,還沒把茭白拉出來,郁響突然就跟發(fā)了瘋一樣尖叫。 那聲音實在太尖,像一個孩子硬生生被掰斷一節(jié)節(jié)手骨,搶走了心愛的玩具。畫面感都出來了,令人極度不適。 茭白在耳鳴的感覺里訓斥:“別叫了,你跟我一起去?!?/br> 車里的尖叫聲驟停,郁響眨眨眼:“對??!我可以跟瓜瓜一起的啊?!?/br> “哥,你讓開點?!庇繇戉洁?,“別擋著我們下車?!?/br> 車門邊的郁嶺沒有動,他在最后一次跟茭白確認,是否真的要過去。 茭白點了下頭。 . 郁嶺一將車門邊的位置騰出來,郁響就給茭白戴上帽子口罩,再裹上大圍巾,拉著他下了車。 手牽手。 茭白甩都甩不掉,他這兩天半已經(jīng)見識到了郁響的牛皮糖火候,黏死人。 耳邊忽地有一聲低語。 ——別怕。 茭白的腳步一頓,他望了望走到最前面的郁嶺,對方剛才是什么神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 螞蟻在卷起小細腿,對他比了個愛心。 茭白一言難盡地嘖了一聲,他想,郁嶺一眼相中的是原主的這副皮貌,不是我的性格和靈魂,不是我本身,和我無關(guān)。 或許是從事危險職業(yè),朝不保夕的那一類,對小狗形眼睛的人容易生出好感,產(chǎn)生保護欲吧。 茭白離岑家太子爺?shù)能囋絹碓浇€在想要怎么忽悠郁響在車外等。 沒料到郁響悶哼一聲就倒下了。 郁嶺將被打暈的弟弟放在樹下,對茭白說:“進去吧。” 茭白摸脖子,半開玩笑:“還是你先吧,我怕你不聲不響的也給我來一下。” 郁嶺:“……” 他坐進車里,朝茭白伸手。 茭白沒握,上個車而已,老子又不是小朋友,還要人扶。 郁嶺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他把手收回來,在褲子上蹭蹭,摸出煙盒捏在掌中,面頰泛起一層暗紅。 后面的岑家眾人:“……” 那兩人在干什么?當著他們主子的面搞什么呢?這是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里?。?/br> . 茭白在怪異的氛圍里彎腰上車,看見了剛才利用一只戴著手套的手裝逼的當事人,他的第八個好友,以及…… 《斷翅》的男二攻。禮玨的深情男配團之首。 岑景末。 岑家的白發(fā)小太子爺。 少年白頭,膚白,唇色嫣紅,上唇的線條弓起一塊漂亮的弧形,眼尾細長上翹,容貌絕世無雙。 是個病秧子。 很年輕,看著也就二十來歲,骨架并不健壯,略顯單薄,車里的溫度偏高,他還是穿得很多,坐姿斯文而矜貴。 茭白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小太子爺,在漫畫里,這位跟沈而銨是對手,表兄弟,情敵。他最初接近禮玨是出于好奇。 一個不懂愛的人,好奇一個把愛視作一切,甚至超過生命的人。 再后來,他愛上了愛著沈而銨的禮玨。 就是他帶禮玨去瀾意齋吃飯,撞到男三楮東汕,又碰上找來的沈而銨。 那次楮東汕給禮玨擋槍死了,岑景末受傷病倒,眼睜睜看著岑家被沈而銨打壓敗落,之后就沒他的戲份了。 直到最后的最后,禮玨跟沈而銨出國,在街頭遇見岑景末的meimei,才得知他早就死了,死于一次暗殺。 岑景末之所以被暗殺成功,是因為他去禮玨的母校,祭奠自己那份濃而凄慘的初戀,分神才沒躲開。 現(xiàn)在這個賺足了粉絲們眼淚的男二就坐在茭白對面,對他禮貌又拒人千里地昂首。 茭白看了眼岑景末的頭像,是一片深海。 海平面沒有一點波瀾,像死水。 車里除了岑景末,還有一個年輕女人,她看郁嶺的眼神充滿了若有似無的崇拜。 那是岑景末的貼身保鏢兼生活助理跟私人醫(yī)生,是個能和章枕一對一單挑的奇女子,伍月。茭白之所以記得她,就因為她是這部狗血漫里描寫最多的女配,想幫她主子得到禮玨,反遭沈而銨殺害。 伍月出聲打破車里的寂靜:“郁隊長,茭先生,你們要喝點什么?” 郁嶺沒言語。 茭白要了水,他口干舌燥,嚴重缺水。 伍月給茭白倒了水,等他接穩(wěn)了才撤手下車,她帶上了車門,在車旁守著。 . 茭白一口水剛進嗓子眼,就聽見了一道很有質(zhì)感的聲音。 “郁隊長,好久不見。” 茭白對于岑景末跟郁嶺打招呼,第一反應不是他們竟然是舊相識,而是,這聲音挺適合讀英文跟經(jīng)書的。 反應過來的時候,茭白抓著杯子的手指抽了抽,要死,他被戚以潦那個老變態(tài)荼毒了! 茭白定定神,集中注意力回到正軌。 原著里沒有郁家兄弟。 茭白不知道郁嶺跟岑景末認識是正常的。他猝不及防加入這場疑似單方面的敘舊場中。 對面再次響起岑景末的話聲,“我小時候遭過不少次綁架,最嚴重的一次,是郁隊長救出來的,那時候年幼,嚇壞了,不知道感謝?!?/br> 茭白挑挑眉,這是岑景末看出了他的好奇,在跟他解釋? “茭先生,還需要添水嗎?”岑景末抵在下顎的手放下來,手肘抵在腿部,穿著駝灰色毛呢大衣的身體微微前傾。 茭白說:“不用?!?/br> 岑景末維持著那個傾聽的姿勢,目光轉(zhuǎn)向茭白身旁的人。 郁嶺坐得端正挺拔,他摩挲腕部的繃帶:“關(guān)于你的邀請,我還在考慮。” “我知道?!贬澳c點頭,扶額,“只是情況一再惡化,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也不會查郁隊長的行蹤,親自跑這一趟?!?/br> 郁嶺默了默:“我不是唯一的選擇,也并非無所不能,各方面在我之上的不是沒有。” “這我可以解釋,”岑景末后仰回椅背上,文質(zhì)彬彬地笑了聲,“一,我相信郁隊長的實力,二,我爺爺臨終前要我找你,這是他老人家的遺愿。” 郁嶺沒回應,不知是不是信了后半句的說詞。 茭白當個聽眾,這小太子爺不會無緣無故叫郁嶺捎上他,待會兒鐵定會露出名堂。 不過,估計跟沈而銨沒關(guān)系。 這個時間,太子爺應該還不知道沈而銨是自己的表弟。 衣物摩擦的悉悉索索聲響起,茭白一抬頭,看見岑景末脫下身上大衣,撈起白色毛衣的下擺。 那一瞬間,有血腥味撲上茭白的鼻尖,他的視野里是岑景末纏著紗布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