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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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嶺的血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茭白將臉上松松垮垮的布料全扯下來,捏在指間想,不愧是狗血漫畫世界。 繼囚禁,綁架,下藥之后,又出現(xiàn)了喂血。 茭白就要爬起來,卻又跌坐回去,虛軟的四肢再次被一股股guntang的溫度纏上:“不行,我還不行……” 他喘著,睫毛顫得厲害:“繼續(xù)?!?/br> 茭白的意思是繼續(xù)放水。 郁嶺則是掃了掃自己的小臂傷口,又拿軍刀一劃,遞過去。 一條血絲順著古銅色的肌rou線條蜿蜒。 茭白只掙扎了幾秒就不客氣地湊上去,燒紅的眼睛瞪著郁嶺,老子這樣是被你弟害的。你也有份!不綁啥事沒有! 郁嶺沉默著把小臂往報復(fù)性強烈的年輕人嘴里送了送,眉頭都沒皺一下。他執(zhí)行任務(wù)的那低年被打過很多藥,體內(nèi)的血液有一定的抗體效果。 僅此而已,并非仙丹妙藥。 只能讓這個年輕人在對抗藥效的時候,能稍微不那么痛苦。 “唔……” 茭白的鼻息越發(fā)輕膩起來。 郁嶺的小臂傷口上覆著冰軟觸感,來來回回地蹭著,就像是小奶貓在進食的過程中撒起了嬌一般。他仰起來的下顎線抽了抽,幾秒后就猛然將淋噴頭放進木桶里,快步出了浴室。 茭白茫然遲鈍地動了一下眼簾,嘴角掛著的血液被他舔掉,他往木桶里埋,整個浸了進去。 片刻后,郁嶺回到浴室,他把還浸在木桶里的茭白拎起來一點,之后就扣掉下水道的蓋子,放掉那低變渾濁的水。 茭白迷迷糊糊地望了他一眼。 就被淋了一臉冷水。 “草……”茭白嗆到了,他扣在木桶上的兩只手瞬間收緊,斷斷續(xù)續(xù)地咳嗽了起來,咳得他肩胛骨直顫。 振翅欲飛的落水蝴蝶一樣。 郁嶺的唇線更加緊繃了幾分,他地站在木桶旁,繼續(xù)之前的工作。頭也照樣后仰著,看天花板。 ——似乎只要他往下看,便會墮入什么阿鼻地獄,又或是人間仙境。 . 茭白在木桶里待到了后半夜,扛了幾個小時,他被郁嶺抱出來的時候,人沒有完全昏迷。 “給我按按尾椎……”茭白撐不開眼睛,摸索著抓住郁嶺,正好抓在了他的傷口上面,被冷水泡得白白皺皺的指腹本能地掐上去,如溺水者抓浮木,“給我按?!?/br> “你先換衣服。“郁嶺任由他抓著自己。 茭白哪有勁換,他昏昏沉沉地躺著。過了不知多久,他身上的濕衣服沒了,一張大毯子將他裹住。 尾椎被按了沒一會,茭白就放松下來,他收了滿身的毛刺趴在毯子里,緊閉著被冷汗和生理性淚水濡濕的眼睫,進入了睡夢中。 安靜又乖順。 郁嶺把空調(diào)遙控器放到柜子上面,他去浴室,從木桶里撈起自己的繃帶,也沒擠掉上面的水,就這么繞回了自己的腕部。 房門被打開的時候,坐在地上的郁響沒抬頭,他的臉跟下巴上都是淚痕,眼睛紅腫得厲害,嘴巴被牙齒咬破了,都是凝固的血跡。 郁嶺反手帶上門,聽到了弟弟怨恨至極的聲音。 “我以為你綁他是為了讓我實現(xiàn)夢想,原來是你自己有私心!” 郁響的手指扣在地板縫里,指甲都劈了,不知抓撓了多少次,他自言自語,“怪我,都怪我,那時候我整理照片的時候小心點,不讓你看到就好了……” 說著就蹦起來,指著他哥的鼻子大罵,聲嘶力竭,悲憤難過到了極點:“我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從頭到腳都滿意的,連他坑坑洼洼的指甲我都覺得可愛,你非要和我搶,這個滿地飄零的年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過得有多慘,郁隊長!你把你弟往死路上逼!” 郁嶺沒理會他的胡言亂語,徑自往樓上走,鞋底都是水,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串濕印子。 一串凌亂的腳步聲跟上來,郁嶺被拉住,由著弟弟聞來聞去。 郁響沒聞到他以為的味道,臉色終于沒那么難看:“你怎么讓我的瓜瓜解決藥效的?” “放冷水?!庇魩X沉聲道。 “……那瓜瓜憋得多難受。”郁響嘟囔了一句,他在他哥的無聲指責(zé)中縮了縮脖子,虛張聲勢地叫嚷:“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什么不用最簡單最有效的方法幫他度過去,你是不是不行?” 郁嶺繼續(xù)上樓。 “我那群里的姐妹們說瓜瓜的一血還在,你怎么不趁機拿到手?”郁響還在嚷。他的高智商僅限于他的學(xué)術(shù)上面,并不能融進其他領(lǐng)域。他不明白的事還有很多,譬如這件事。然而他哥不會跟他解釋。 “算了……” 郁響看著墻上的全家福,那上面沒有爸媽,就他跟他哥。沒什么灰塵,經(jīng)常擦。 下定了多么大的決心一般,割rou似的痛,臉都扭曲了,他重復(fù)著說,“算了,算了?!?/br> “算了,瓜瓜比我小,我又1不了,我在門口幻想了很多次那個畫面,發(fā)現(xiàn)還是不和諧,我不能含淚做1?!庇繇懗镣吹剜司洌е罌_他哥吼一嗓子,“讓他給我當(dāng)嫂子吧!” 郁嶺正在上樓,沒給任何回應(yīng)。 “哥,你別讓我失望?!庇繇憽斑沁恰笨辛藥紫轮讣?,咀嚼著吐掉,他神經(jīng)兮兮地威脅,“不然我就離家出走!” 郁響說著就開門進房間,蹲在床邊,一眼不眨地守著熟睡的人。 二樓,郁嶺將腰后的槍取下來放桌上,他背對著槍械墻,面朝陽臺和夜幕。 “啪——” 突有一聲輕響在郁嶺腳邊炸開,暈出一小片濕痕。 是他腕部繃帶上的水。 “嘖。” 郁嶺像是嘗到了什么,現(xiàn)在才回過味來,唇齒間摩擦出一個模糊音節(jié),他點了一支煙,大刀闊斧地走到陽臺,前傾上半身趴在護欄上,一口一口地抽了起來。 煙霧爬上他鋒利成熟的面龐,掩掉了他隱隱翻涌的神色。 第46章 茭白是在第二天快晌午的時候醒來的, 他沒一病不起,只是有一點低燒。 昨晚睡前沒漱口,嘴里的血腥味悶了一夜, 別提有多沖了,他受不了地爬下床洗漱。 郁響躲在門邊畏畏縮縮。 茭白一個眼神都沒給, 他深知自己沒病倒,是郁嶺那兩條刀口流出的血起到了作用。 等等, 茭白的臉色變了變,他好像記得, 自己有讓郁嶺幫他????? 郁嶺沒有那么做, 就一遍遍地給他沖涼。 茭白當(dāng)時冰火兩重天,人都快升天了,也沒注意螞蟻在干什么。 得,瓜都送出去了,人不收。 “瓜瓜,對不起啊。” 門口傳來郁響的道歉聲, 可小了, 跟主角受禮玨專用的蚊子音有得一拼。 茭白捏了捏肩膀,立馬就有兩只手搭上來。 “這樣可以嗎?”郁響殷勤地給他按著。 茭白透過鏡子對上他討好的眼神, 冷笑:“比你哥差遠了。” 郁響臉上的笑意垮了下去。 之后他又努力揚起小臉:“瓜瓜, 你有什么氣就發(fā)出來, 別憋心里,不然會抑郁的。” 茭白垂頭洗臉,不咸不淡道:“我的氣都對你哥發(fā)了, 你應(yīng)該感謝你哥?!?/br> “嗚……”郁響大哭。 他不會嗚咽抽泣,都是直接開嗓,驚天動地。 茭白在郁響的哭聲里洗完臉出去, 大喊:“郁嶺!” 沒聲。 “我哥出門了?!庇繇懙那榫w說收就收,“你有什么事可以吩咐我,我也可以噠!” 茭白摸他腦袋,看著他滿臉的驚喜說:“你讓自己滾,行嗎?” 郁響抿嘴:“瓜瓜……你一點都沒有被綁架的覺悟……” 茭白把手從他腦袋上拿下來:“威脅我?” “沒有沒有。”郁響兩只手一起擺。 茭白說:“郁響,我不是你哥,你別跟我裝瘋賣傻?!?/br> 郁響無辜又委屈:“我沒有啊。” “給你下藥是我腦子昏頭了,我就想你很快就要被接回沈家了,我不能留遺憾,錯過這個村就沒下個店了,我……”郁響一咬唇,“你等等!” 茭白才把弄濕的長外套袖子卷起來,就見郁響返回,手里攥著一個白色小袋。 “我放你碗里的就這個藥,你也給我放吧,我不自己紓解,不出去找人,只洗冷水澡,體會你體會的痛苦,”郁響眼巴巴地說,“那你原諒我,好不好?” 茭白:“……” 窒息了。 茭白沒把那藥給郁響吃。 真那么做了,他跟郁響有什么區(qū)別。 盡管他也不是啥好人。 但他媽的, 郁響還有他哥呢,這里又是他們的地盤,茭白發(fā)著燒,路都不認識,還是算了吧,搞不過。 所以茭白對郁響,說,我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