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色情人(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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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澤的目光太具有攻擊性。 你迅速起身,或許是因?yàn)樯窠?jīng)毒素的蔓延,你的動作顯得跌跌撞撞,看起來滑稽又好笑,但你依舊用盡全力飛快地往門口跑,沒有一絲猶豫。 在你的手就要按下門把的一瞬之間,身后聽到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你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 雷澤捂住傷處,幾只蛛腿好似無力支撐,上半身向前傾斜,有幾分搖搖欲墜,藍(lán)色的血跡淋淋浠浠淌過他的指逢,流了一地。 濃密的黑發(fā)貼在他的額角,雷澤眉心緊皺,死咬牙關(guān),十指緊握成拳,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響。 你的直覺告訴你,該走了,就趁現(xiàn)在。但你的腿好像被什么給固定住了,你一動不動。 等你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的時候,你都不敢相信。 雷澤抬起臉,目光像鐮刀般鋒利,你頭一回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額上冷汗涔涔,發(fā)絲凌亂,嘴唇抿成一條線,看你的眼神極為復(fù)雜。 他呼吸沉重,從齒間吐出幾字:“為什么…不走。” “閉嘴!”你面無表情,冷漠地打斷他。 你心情煩躁不已。一點(diǎn)也不想聽他說半個字。 余下的是沉默。 你低下頭,看向他腹部成片白皙的肌膚。如同美玉有瑕,他的肌膚之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有許已然年代久遠(yuǎn),辨不清來歷。 他的傷是從何而來? 最顯眼的是那一道被穿透在腹腔處的傷口,尚未處理,傷口猙獰可怖,還淌著深藍(lán)色的血水,與皮膚粘連在一起。 你撿起方才掉在地上的針劑,上面貼著一系列你看不懂的標(biāo)簽:“這個是穩(wěn)定劑嗎?” 雷澤很慢才點(diǎn)下頭,好像不愿告知于你。 你的課程包含基礎(chǔ)的臨床醫(yī)學(xué),注射難不倒你,你將針尖貼在他的血管上,刺了進(jìn)去,正要推藥時,雷澤突然出聲。 沒頭沒尾說了一句:“待會,閉上眼?!?/br> 閉眼?為什么? 你不懂他何意。 隨著一針下去,很快你就明白他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雷澤的身體突然開始抽搐,毫無預(yù)兆地,你后退了一步,你承認(rèn)你被嚇到了。 他的樣子實(shí)在太可怕了,額上,手上,臉上,腹部,幾乎是所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浮現(xiàn)出一條條駭人的青筋,像是有無數(shù)看不見的蟲子在他的血管里爬行,青筋在滾動、翻騰,他的血液好像被什么未知的東西一把點(diǎn)燃了,他不停地抽搐著,面容扭曲,幾只長長的蟲足不受控制地收縮、折迭、直到彎曲成奇怪的弧度。 你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眼前的一幕,這太詭異,如此怵目驚心。 他的八只節(jié)足完全翻轉(zhuǎn)了,就像人的手被折斷成360度,這根本不像是什么普通物種的人形轉(zhuǎn)換,如果這個世界存在魔法的,那他一定是中了邪。 該死的,這個家伙真的是父親用正常手段得到的“兒子”嗎! 你聽見他的關(guān)節(jié)因?yàn)樽冃伟l(fā)出“咔嚓咔嚓”的聲音,然后是他極度低啞的嗓音,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別…” “別看…” 你根本移不開目光,雷澤用力咬著嘴唇,你能看見他的唇瓣發(fā)白,被咬得滲出了血,他拿手捂住眼睛,像是在躲避你看來的目光。 接著手從他眼前無力地落下,他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臂,極力避免自己發(fā)出可悲的哀嚎,皮膚被他尖銳的牙齒刺穿,更多的血像水一樣淌了下來。 “不要…看?!?/br> 他不讓你看他,可那雙深淵般的藍(lán)色眼睛,卻始終看著你,漸漸失去焦距,驀地墜下一滴淚,掛在他的眼角。 眼淚落下的一瞬,你的心臟好像被誰攥緊了。 盡管如此狼狽不堪,他卻美麗得讓你移不開眼。 你在不停地回憶著那些被你忽視的細(xì)枝末節(jié),他像是早就知道他會經(jīng)歷什么,那滿滿一柜子貼著未知標(biāo)簽的血清和藥劑… 你就這么看了大約一個小時,你目睹了一場痛不欲聲的變異過程。 雷澤被折磨得幾欲死去,他的關(guān)節(jié)不停地折斷又生長,然后是扭曲,變形,直到再一次斷裂,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不知道多少次,他雙眼翻白,痛苦得好似每一寸骨頭都在被萬蟲啃噬,直到他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連呼吸都變得微弱無比。 讓你無比震驚的是,整個過程中,盡管再痛苦,他沒有發(fā)出哪怕一丁點(diǎn)慘叫聲。 你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去的。 你想過嘗試著讓他停下來,但你根本連靠近他都做不到,那些鋒利無比的足刃在空氣中劃過,四周的墻上留下幾道深深的刮痕。 還好,一個小時過去,他終于停下了,身體恢復(fù)成正常人形,除了血液因?yàn)樗煌3榇け慌降教幎际?,以及,他全身是赤裸的?/br> 一切都很好。終于變得正常了,你松了口氣。 “雷澤?!?/br> 你臉色有些紅,努力忽視那些不可描述的畫面。 他沒有應(yīng)聲,你向他靠近了一些,看得更清楚了,利落的腹肌之下,黑色恥毛之中的龐然巨——停下! 你心幾乎要跳出來了,匆匆目光,平定心緒。 “嘿,希瑟,他現(xiàn)在只是個奄奄一息的人。別想其它的!你只是去看看他怎么樣了?!?/br> 你暗自告誡。 你找了一塊毯子給他蓋上,又從房間中翻出醫(yī)療箱,拿出酒精消毒,小心翼翼淋了上去,縱然你的動作再小心,他還是悶哼了一聲,猛地睜開了眼。 幽藍(lán)色的眼睛在掀開的那一刻充滿了戒備,看清是你之后,那戒備一消而散。 你好似在不知不覺中…收獲了他的信任? 老天,你發(fā)誓你一點(diǎn)都不稀罕這個。 “我只做了一些簡單的清創(chuàng),現(xiàn)在沒有麻醉劑,這個傷口得縫合?!?/br> 你一邊將余血洗凈,散上一些藥粉,抬頭看他。 除卻最開始那一聲外,無論你是清創(chuàng),還是上藥,他都一聲不吭,只有一雙眼睛沉沉望著你,仿佛不知道痛一樣。 “為什么…不走?” 這是他第二次問你,他完全忽視了你的問題,答非所問 有???你暗罵一聲,沒聽見你的話嗎,你又重復(fù)了一遍。 “你得縫合,沒有麻醉劑,你聽見沒——” “你為什么不走?”他打斷你的問話。 又來? 相比前兩次平淡的語氣,這一遍,他問得有些咄咄逼人,盡管面容慘白,毫無血色,語氣也是虛弱到極點(diǎn)。 但他就是有一股莫名的,不容忽視的氣場。 執(zhí)拗地追問著,大有你不答他就會一直問下去的氣勢。 愛聽不聽,你翻個自眼,誰樂意管他似得,你起身就要離去。 才走一步,你就走不動了。 你回頭,他撐起身,一只手緊緊抓住你的衣擺,你下意識將目光停在他的傷處——才清理干凈的傷口又被擠壓得流出血水。 “你瘋了嗎?”你目瞪口呆,他可真是嫌自己命大啊。 “為什么?”雷澤目光平靜,一動不動地看著你,還在追問,不厭其煩。 為什么!為什么,你又氣又煩,這見鬼的為什么,你也想問自己,真是有病才會留下來! “你就當(dāng)我也瘋了?!蹦阋а狼旋X,皮笑rou不笑地:“不然我為什么要留在這陪著一個不要命的瘋子?” 他驟然松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