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藍(lán)橋夜語王瑗突然愣住,然后咬緊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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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沖攻破郭氏塢,錄功行賞,宴饗士卒后便命人打開馬廄,上中下叁廄中兩百余匹駿馬,任將士挑選。 將士們都請李沖先挑,李沖歷選上廄,則取一雙目星曜,紋理華彩,昂首高驤,氣蓋青云的駿馬。 李沖選過,又讓他的部將梁柔挑選,梁柔在此次攻破塢堡之戰(zhàn)中與他同樣有著先登之功。 梁柔觀名馬百匹,皆沒有合他心意者,直到下廄,見一黃身黑嘴身有蜷毛的騧馬,形貌憔悴丑陋,于是撫而取之。 騧馬曾是在經(jīng)典中與眾多駿馬并稱的名馬,然而只因這匹騧馬身有蜷曲旋轉(zhuǎn)的毛發(fā),時人以為賤丑,故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諸人都笑梁柔不會識馬,他也不做多解釋,徑直牽馬而去。 自李沖以下,無不爭取肥壯好馬。 王瑗自那日被李沖捉回后,被獨(dú)置一室嚴(yán)加看管,傷好后,他們見王瑗再也沒有逃跑的舉動,便讓她與郭氏宗族里的女子和仆婦奴婢為沖軍洗衣做飯。 王瑗攜帶衣物到南園河邊,見一伊人在水邊蘆草叢中洗衣,旁邊還有一小小女孩折草玩耍,再走近一看,正是那日的母女倆。 王瑗望見那位伊人側(cè)顏端麗,眉色淡遠(yuǎn),風(fēng)度高遠(yuǎn),如露清潔。 正躊躇著是否要上前呼喚,那小小女孩忽然發(fā)現(xiàn)了她,扎著雙鬟,睜著如兩顆清露般的大眼睛,對她甜甜地笑了:“jiejie?!?/br> 那可愛的小女孩丟下蘆草,搖著她母親的肩膀:“母親,恩人jiejie來了?!?/br> 伊人聽聞此語,立即放下手中漿洗衣物,又在白色圍裙上擦干手,上前幾步,忽然跪在她的面前。 王瑗忙得將手中衣物扔下,也跪著,雙手放在她的肩上,想要將其扶起,道:“夫人,您禮重了?!?/br> 伊人說道:“那日若不是恩人義舉,我早已慘遭不幸?!?/br> 王瑗回想起那日情形,十分汗顏,道:“當(dāng)時若不是眾人齊心協(xié)力,我也獨(dú)木難支?!?/br> 伊人抹淚道:“本該立刻向恩人拜謝,只是那日我將孩兒抱起后,就被賊人押入別室,僥幸被放出后我處處尋遍,也不見恩人蹤影,心想恩人您被......真是上天眷顧,竟讓我在此時見到恩人,但我現(xiàn)在資財(cái)已被賊人洗劫一空,無以為報(bào), 真是萬死。 王瑗將伊人扶起:“我們本就該互相扶持,守望相助,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并不需要夫人報(bào)答?,F(xiàn)在本是艱難之時,況且夫人還有幼子,應(yīng)當(dāng)要她先不受其饑寒為好?!?/br> 王瑗與那伊人互相閑話,得知她名為張葭,嫁入郭氏,而其丈夫早死,只有一女,名喚為清,年方叁歲,幸而得族長夫人照撫,留在郭氏,生活與過去也沒有什么不同,聽她言談,似乎是要等到?jīng)_軍離開后回到母家。 王瑗暗想若她回到母家,若有兄弟,遭到兄弟逼迫應(yīng)當(dāng)如何。 張葭也想到今后局面,露出少有一絲堅(jiān)決神色,便道:“如若逼迫,我與孩兒即當(dāng)背井離鄉(xiāng),自立門戶,死且無恨?!?/br> 王瑗聽聞此語,心下震動,這位伊人雖長于深閨,卻有如此見識,如此膽色,她已朦朧意識到,從來就沒有什么天生的宗法,從來也沒有什么天生的婚姻,女子從來也不是天生的奴隸,女子,天生是自由,高貴的。只要是女子,即使她們受到層層歧視和壓迫,也不能掩蓋她們生而具有的燦爛光輝。 王瑗目送張葭遠(yuǎn)去,默默為這位露女郎與她的女兒祝福,希望她們能得償所愿。 白日里王瑗與眾人勞作,夜晚則關(guān)在一起,見她們夜夜哭泣,為自己未知而悲慘的未來唉聲嘆氣,不禁怒道:“勿泣!泣也無用,與其如此精疲力盡,不如……” “不如什么?!?/br> 王瑗語塞,回首看見柴門驟然開啟,門口站著一堆士卒,為首正是李沖。 女子們看見門口那些士兵面帶不懷好意的笑容,面面相覷,確認(rèn)彼此所想,驚聲尖叫起來,叁兩相抱,向墻角縮去,仿佛如此,就能平安無事。 王瑗冷眼看著那些士卒,雙拳緊握。 李沖命令那些士卒以及郭氏男丁指認(rèn)房中女子,按照身份貴賤,容貌顏色排序,優(yōu)先給功勞最大的先登,沖鋒陷陣者享用。 房中女子盲目地奔走哭號,神情哀絕,被士卒粗暴地牽扯出去,隨著那些士卒的yin笑聲,瓜分殆盡。 王瑗前去阻止,手卻被人狠狠鉗住,她回首怒視,正是李沖。 “今晚,為我侍寢。” 她現(xiàn)在根本無能為力,心中也沒有任何憤怒,只有無盡的悲涼。 李沖見王瑗一動也不動,就如那日,將她抗在肩頭,在士兵的哄笑聲中出門去了。 李沖在親兵的服侍下安寢,側(cè)臥著。 她呆呆立在床邊,一言不發(fā),頻頻向外張望,窗外隱隱傳來女子的哭喊和男子的斥罵嬉笑,她只能悲哀地閉上雙目。 忽然,他說了一句話。 “為何不哭?” 王瑗突然愣住,然后咬緊嘴唇:“我又沒有什么可值得與你一同哭泣的事。” 他伸手喚王瑗過來,王瑗無奈只有到他床邊半蹲下來,向從前為郭峻做的一般,低眉順眼,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時郭峻在睡前總會為她講一些《莊子》里的一些有趣故事,雖然她都對那些典籍十分熟悉,但還是裝作第一次聽,很感興趣的樣子。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她。沒有經(jīng)過烈日照曬的才能養(yǎng)得出來白皙細(xì)膩像美玉一般潤澤的皮膚。在涼州,光線十分強(qiáng)烈,風(fēng)也如刀割一般,人們的皮膚往往質(zhì)地粗糙,毛孔粗大,漸漸變得棕黑,還發(fā)紅,而她的臉上的紅暈則像水一般浸潤出來。五官眉眼十分端正,在那樣端莊的同時,可以那樣的嫵媚,身姿如松提拔,偶爾從紅唇里露出的牙齒十分整齊潔白,明亮的目光撇過他時可以看出其中的疑惑以及一絲厭惡。 此夜尚寒,她的鼻梁中段還有一抹可愛的紅痕。 “你,是我的人,我要你,取悅我,臣服我,心甘情愿地?!?/br> “我是我,不是誰的物件。” 王瑗平靜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