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廖金月笑得合不攏嘴,她這輩子竟然有機會坐火車,來首都,還逛了這里那里,可算是長了大見識。 廖金月過來后,蕭勝天去m國的手續(xù)也辦下來了,便找了一個保姆,又請了苗三丫陪著,萬一有個什么事也好應(yīng)對。 臨走前,蕭勝天自然有些放心不下,妻子身懷六甲,他卻不得不出國,顧清溪反倒是沒什么,肚子那么大,習(xí)慣了,也就覺得還好,該吃吃,該學(xué)學(xué),反而是外人看著,會驚嘆肚子都這么大了還每天上課學(xué)習(xí)真不容易。 蕭勝天走了后,顧清溪平日生活自然更加小心,她現(xiàn)在肚子大了,許多事住在宿舍不方便,現(xiàn)在是每天回家住,由同學(xué)幫著送或者自己娘來接。 如今廖金月和她們宿舍幾個女生都挺熟的,也經(jīng)常約幾個女生來家里吃飯。 以前因為就小兩口住,宿舍里的女生不好意思過來,現(xiàn)在廖金月過來了,大家自在多了,經(jīng)常過來蹭吃蹭喝,或者有時候干脆住這里,大家一起學(xué)習(xí)。 如此馬上要放暑假了,蕭勝天還沒回來,廖金月便開始念叨了:“怎么還不見人?他再不來,你怕是要生了。” 苗三丫如今和廖金月關(guān)系處得不錯,也跟著犯愁:“再不回來就來不及了,我看這肚子,也就是這幾天了?!?/br> 顧清溪倒是覺得沒什么,生產(chǎn)的醫(yī)院都已經(jīng)找好了,保姆也是有伺候產(chǎn)婦經(jīng)驗的,這年代雖然沒什么月嫂,但總體醫(yī)療條件好了,也不缺錢,他不在身邊也是一樣。 雖然她也希望他能回來,可那也不是他說了算。 是以她還是該什么干什么,其實無論這年代,還是后來學(xué)校的老師,好多都是工作到臨盆前,說出去好像多辛苦,其實當(dāng)事人習(xí)慣了,自己倒是并不覺得辛苦。 這天,廖金月和苗三丫陪著她過去了百貨商場買東西,天氣悶熱難受,她是孕婦,自然比一般人更覺得熱,逛了一會就受不了回來了。 廖金月給她做飯,苗三丫切了西瓜給她吃,又奢侈地打開了空調(diào),顧清溪吃著西瓜,享受著空調(diào),這才感覺好多了。 苗三丫:“孕婦就是怕熱,我懷著那會子也一樣,我看你也就是這兩天了,還是別出去了,就在家老實待著。” 廖金月也贊同:“這天太熱,出去就是一身汗?!?/br> 一時難免感慨,覺得還是農(nóng)村好,可以在自家院子里乘涼,大城市里,都是樓房,剛開始覺得爬樓還挺有意思,爬兩次就累得夠嗆,出去干啥都得爬樓,日日爬樓,哪受得了。 說話間,就聽到外面的敲門聲,苗三丫只以為是保姆小趙回來了,小趙昨天請假回去看親戚了:“小趙回來挺好,她回來正好有幫手?!?/br> 一時打開門,結(jié)果門外站著蕭勝天,倒是愣了。 顧清溪聽到外面沒動靜,還以為怎么了,翹頭一看,就看竟然是蕭勝天,大包小包的行李提在手里,額頭帶著汗,正含笑望著自己。 “你回來了啊……”顧清溪看到蕭勝天,才知道自己其實并沒有自己以為的那么心安,她還是盼著他回來的,孩子的父親回來,她會覺得更踏實。 廖金月和苗三丫也聽到動靜,趕緊出來,自然高興,連忙讓蕭勝天進來,又把行李都接過去,放客廳旁邊地上。 蕭勝天進去洗手間洗手洗臉,顧清溪記起今天毛巾才都洗了,還沒放新的,便拿了遞給他。 蕭勝天接過來毛巾,擦了把臉后:“孩子沒讓你難受吧?” 說著,看向她的肚子。 其實剛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她四肢依然纖細(xì),雙肩也薄,可就是胸部和肚子凸起,上面那里兩團看著顫巍巍格外惹眼,下面肚子高高挺起,大得嚇人,他看得有些心驚,怕她經(jīng)不起這分量。 當(dāng)下說話時,心疼她,又想她想得厲害,其實恨不得將她抱住,只是到底當(dāng)著別人的面,不好太說什么,勉強收斂著心思罷了。 顧清溪笑道:“還好,就是最近動得厲害,我娘說快要生了?!?/br> 蕭勝天掃了一眼,苗三丫過去廚房幫忙了,廖金月正在廚房說要燉了那只雞,都沒注意這邊,他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那肚子滾圓,他并不敢用力,只能輕輕地?fù)徇^。 夏天的衣服薄弱,被那肚子撐起,軟軟的一層覆在肚皮上,他將大手覆在上面,仿佛能感覺到里面的脈動。 而那里面,便是他的骨rou,顧清溪為他懷下的孩子。 蕭勝天垂眼凝著她,低聲說:“這兩個月,一直都想你,擔(dān)心孩子,之前給你打電話,你身邊有外人在,也沒法多說話?!?/br> 他出國兩個月,是給她打過電話,提前說好,哪天打過來電話,讓廖金月苗三丫陪著她過去公司等著,只是越洋電話很金貴,當(dāng)時身邊又有人,實在不方便多說話,連句想你都說不出口,只能是問孩子怎么樣身體怎么樣。 顧清溪:“也沒什么,回來就好。那邊的事,順利吧?” 蕭勝天:“還好,差不多都辦妥了?!?/br> 去了后,才知道,這四位舅爺爺在m國的公司竟然頗有一些規(guī)模,所以舅爺爺名下不光是現(xiàn)金和不動產(chǎn),還有股份,除此之外,當(dāng)時公司的原始股份,也有自己奶奶的,所以本身就有一些屬于從奶奶拿來繼承的股份。 大舅爺爺那邊的財產(chǎn),蕭勝天只要了一些股份,其他不動產(chǎn)他沒要,給老人家自己養(yǎng)老,還有一些美金,想著國家需要,便帶回來了,這年頭能為國家?guī)Щ赝鈪R也算是為國家做貢獻(xiàn)。 其它幾位舅爺爺聽說,都想辦法給蕭勝天湊了更多美金,讓蕭勝天帶回去,蕭勝天不要,他們說捐給國家吧 幾位侄子在老人家面前盡孝那么多年,也應(yīng)該得。 而那些股份的價值,一般人花十輩子也花不完的錢。 不過這些事,蕭勝天打算就和顧清溪說說,其它人面前不想多提,那些東西,自己根本用不上,放著就是了,在中國,自己該干什么還是干什么,他很享受通過自己的雙手奮斗,從無到有的過程,也想靠著自己的雙手,讓顧清溪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夫妻兩個說著話,苗三丫本來要過來,結(jié)果一看,便收住腳,又給廖金月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小兩口多說兩句話。 ************* 吃過飯,蕭勝天把自己買的各種國外的東西拿出來,都是稀罕東西,國外的巧克力,收音機,照相機,這都是國內(nèi)很難買到的,蕭勝天給了苗三丫一大袋巧克力,苗三丫自然高興得很,又把收音機給廖金月,讓她沒事聽著解悶。 至于照相機什么的,蕭勝天是打算沒事可以給自己寶寶拍照片,省的去照相館了。 廖金月又問起來蕭勝天在國外的事,蕭勝天大致說了,一時幾個女人都聽得感慨連連,這怕是好大一筆錢吧!苗三丫更是好奇地問,外國的錢比起咱國家是不是貴多了,倒是逗得大家都笑起來。 晚上時候保姆小趙回來了,苗三丫也就回去了,蕭勝天洗漱過后,早早地陪著顧清溪睡下。 關(guān)上門,拉上了窗簾,兩口子躺在床上,蕭勝天抱著顧清溪,親了一口她的額,這才感覺,真得回來了,踏實了。 因為肚子大了,兩個人想緊抱著都不行,他只能小心地虛抱著她:“這次我在國外,不光是到處走了走,了解了國外的情況,還去了人家的大學(xué),知道人家大學(xué)怎么回事,和我們國家很不一樣,再過兩年,你就申請國外的學(xué)校,去深造,我陪你一起去。” 鼻息溫?zé)?,縈繞在面前,熟悉的踏實氣息,顧清溪讓自己的臉緊貼著他的,卻是道:“其實你不一定要陪著我啊,如果我真去上大學(xué),你可以繼續(xù)在國內(nèi)發(fā)展?!?/br> 顧清溪是不想耽誤他的事業(yè),總覺得他太圍著自己轉(zhuǎn)了。 誰知道蕭勝天卻道:“那可不行,萬一別人把我孩子媽拐跑了怎么辦,我得看著你。再說——” 他的唇落在她耳邊,輕輕親了口,啞聲道:“我也不舍得你離我遠(yuǎn)了?!?/br> 出去兩個月,忙碌的時候也就罷了,只要一閑下來,就會想她,想得難受,夜晚更是煎熬,有時候做夢,都夢到她就在自己懷里。 醒來后,異國他鄉(xiāng),又有時差,想和她說話都不能。 熱氣輕輕噴在耳畔,聽著那清沉低啞的聲音,顧清溪不覺心酥意亂,其實如果真得分開,她何嘗不會想他。 當(dāng)下側(cè)首,輕輕靠在他肩膀上,低聲道:“以后的事,那就先不去想了,反正——” 她想說,反正還早呢,她才大一,不著急。 接下來三年,學(xué)業(yè),養(yǎng)孩子,都是要cao心的。 等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的時候,孩子也能拎著到處跑了,沒準(zhǔn)他的事業(yè)能夠更上一層樓,到時候怎么著規(guī)劃都成。 不過不管怎么樣,一家人,最好是不分開。 誰知道她這話剛說到一半,突然間,下腹傳來一陣急促而劇烈的抽痛,顧清溪不由發(fā)出低低的“啊”聲。 蕭勝天見她這樣,自然擔(dān)心:“怎么了?” 顧清溪蹙著眉,等著這短暫的抽痛過去,之后才深吸口氣,望向蕭勝天:“咱們的寶寶,可能知道你回來了?!?/br> 蕭勝天握著她的肩:“然后呢,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嗎?” 顧清溪看著眼前這個緊張的男人,笑了,之后她鄭重而緩慢地說:“我好像要生了?!?/br> ??? 蕭勝天“噌”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那我們快去醫(yī)院!” 番外1之小包子 顧清溪已經(jīng)大四了, 再有幾個月就要大學(xué)畢業(yè)了。 這四年里,她的學(xué)績分非常好,順利地拿到了公派留學(xué)生的資格, 將要在大學(xué)畢業(yè)后, 奔赴國外深造。 其實即使拿不到公派資格,蕭勝天那里也會想辦法讓她自費出去,畢竟海外有親戚,消息各方面都靈通,申請國外學(xué)校很便宜。 不過能順利拿到公派留學(xué)資格, 顧清溪還是很滿足的, 這是對自己的一個肯定。 當(dāng)初大一的時候,其實她想過, 自己到底適不適合這條路,不過目前來看,至少自己還是可以再拼一把, 是以研究生并沒有更換專業(yè),還是堅持本專業(yè)。 顧清溪的宿舍里, 幾個女生如今都已經(jīng)有了著落, 畢業(yè)直接工作的,也都分配到了單位,滿不滿意的,反正有了去處。馮銘銘也拿到了公派留學(xué)的資格,雖然學(xué)校并不是特別滿意, 但至少是公費, 就已經(jīng)滿足了。 畢竟雖然馮銘銘父母都是大學(xué)教授,但這年頭,已經(jīng)開始流行一句話, 大學(xué)教授不如賣茶葉蛋的,她父母沒錢讓她自費出國,如今能出國,就謝天謝地了。 另一個值得提的是,李慧錦竟然和霍驍南在一起了,兩個人如今都順利分配在首都,如果不出意外,用不了多久就結(jié)婚了。 這天幾個女生收拾東西,說起將來,自是依依不舍,說著說著又規(guī)劃將來,說以后每過三年,她們無論有多么重要的事情,都要拋下一切回到這里,大家聚會,一起吃飯。 大家說得高興,顧清溪眼里卻有些濕潤。 擁有上輩子的那些記憶,于顧清溪來說,對人生自然又有另一層的感悟。 如今大家都珍惜著,覺得再沒這室友情誼更珍貴的了,但其實幾年后,大家會結(jié)婚生子,會忙于人生的諸多瑣事,拋下一切去成全當(dāng)年的一份情懷,對于大部分是很難的。 不過也只是在自己心里想想罷了,自然不能敗大家的興頭。 說話間,大家提起來自己的將來,都有些羨慕李慧錦,霍驍南人不錯,兩個人在一起將來肯定幸福,李慧錦對于霍驍南也很滿意,見大家提起,她也笑了,不過笑著間,卻是道:“其實咱們中,最讓人羨慕的還是清溪,人家愛人對她捧在手心疼,這也就算了,還早早生了諾寶。” 一提起諾寶,幾個舍友都笑起來:“怎么不把諾寶帶過來?” 諾寶是蕭勝天和顧清溪的兒子,如今已經(jīng)快三歲了,三歲的諾寶生得唇紅齒白,軟糯可愛,卻又古靈精怪,用大家的話說“這孩子靈著呢”。 顧清溪這幾年,一邊上學(xué),一邊照顧諾寶,說辛苦也不算多辛苦,孩子吃的奶粉,有自己親娘,有保姆幫著照料,蕭勝天也盡可能抽出時間來多陪孩子,顧清溪可以說沒吃多少苦頭,諾寶就三歲了。 三歲的諾寶,會背一百多首古詩,會十以內(nèi)加減法,還能說幾句英文,還會唱歌講故事,簡直是小才子小神童,顧清溪也時不時把諾寶帶過來宿舍,宿舍里甚至班級里不少同學(xué)都很喜歡這小娃兒,逗他玩兒。 顧清溪笑著說:“今天他爸爸不忙,帶他去博物館了?!?/br> 旁邊王向紅不免嘖嘖一聲:“你愛人竟然也有不忙的時候。” 如今的蕭勝天,確實很忙。 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現(xiàn)在住房政策發(fā)生了很大的改變,各單位都開始興建職工宿舍樓,同時商品房的概念也開始萌芽了,建筑行業(yè)開始紅火起來,蕭勝天的生意越做越大,前一段更是招標(biāo)了首都一個地標(biāo)式建筑項目,并且成功拿下,可以說,今日的他已經(jīng)和四年前初來首都不可同日而語了。 旁邊的李慧錦卻想起一件事:“你出國的話,那你愛人和諾寶呢?” 其實這個問題當(dāng)初懷孕的時候就考慮過,當(dāng)時覺得很遙遠(yuǎn),沒想到轉(zhuǎn)眼間,三年過去,真得要面臨這個問題了。 顧清溪笑著說:“我們已經(jīng)說好了,我?guī)еZ寶去國外,這樣也能發(fā)展下諾寶的英語能力,讓他從小熏陶下國外的文化,等我讀完書,帶著他回國和他爸爸團聚?!?/br> 現(xiàn)在條件好了,坐飛機也不是需要審批的事了,甚至家里已經(jīng)裝了電話可以隨時打越洋電話了,有這些條件,顧清溪覺得一切并不是那么難熬。 大家聽了,自然是羨慕又感慨,王向紅長嘆一聲:“清溪已經(jīng)把男人孩子都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我這另一半還不知道在哪里呢!” 李慧錦笑著說:“我看任恩重不錯,他前些天不是還邀你喝咖啡嗎?” 任恩重,原來是圍著顧清溪轉(zhuǎn)的,不過自從顧清溪生了諾寶后,任恩重對顧清溪的興趣就轉(zhuǎn)移到了諾寶身上,平時總是喜歡逗諾寶,也會給諾寶買好吃的。 為了這個,蕭勝天還和任恩重吃醋過,讓自己兒子“少搭理這不著調(diào)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