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廖金月當(dāng)即便讓顧建國發(fā)電報過來,說是到時候孩子要生的時候,她就過來伺候閨女,顧清溪知道這個,自然是松了口氣,生孩子坐月子有自己娘在,總歸是踏實一些,而蕭勝天也是松了口氣。 雖然他現(xiàn)在事業(yè)做得不錯,眼看著又接到了一個項目,建筑公司招兵買馬開始紅紅火火干起來,但女人懷孕生孩子的事,確實心里沒底,他也不懂該怎么照顧顧清溪,有長輩在總歸放心。 至此總算是徹底心安了,除了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也沒別的要cao心的事,倒是可以專注于專業(yè)學(xué)習(xí)了。 顧清溪現(xiàn)在專業(yè)課學(xué)習(xí)也慢慢上道了,她在學(xué)習(xí)自己專業(yè)基礎(chǔ)課之余,也讀了不少相關(guān)的拓展書籍,在課堂上漸漸能提出一些問題,那些問題講課的教授都會連連稱贊,班級里敬佩的目光讓她覺得,也許自己沒成為李建彪那樣的天才,不過卻也變得優(yōu)秀起來,至少目前看起來不用太擔(dān)心期末考試掛科的事情了。 而顧清溪懷孕的事,本專業(yè)也都知道了,部分男生本來對顧清溪還有點小小的期盼,此時也徹底希望破滅,再加上學(xué)業(yè)緊張,大部分人沒時間太過關(guān)注別人的私事,所以顧清溪倒是沒怎么被圍觀。 反倒是任恩重,先是消沉了幾天,之后就好奇地問起來顧清溪,你肚子里是男是女,怎么看不出來,什么時候能看出來。 顧清溪心里把他當(dāng)個小弟弟似的,有什么也就和他說說,倒是關(guān)系一直不錯。 這天又是數(shù)學(xué)分析課,老師說起來期末考試的事,讓大家好好準(zhǔn)備,說是“題量不大,題目也不難”,大家一聽這個“不難”頓時眼前發(fā)黑。 上次的題目,班級里十幾個不及格的,結(jié)果他老人家說“這些題目非常簡單嘛”,不知道這次的“不難”又是什么級別的。 一時哀聲連連,壓力山大,有的幾乎飯都不想吃,背著書包就要做題了,顧清溪如今懷著身子,當(dāng)然不可能不吃飯,宿舍里幾個也都明白她情況,于是說好了大家一起去“啃”飯,“啃”完飯再“啃”書。 剛走了幾步,就聽到生活委員在那里喊:“來信了,來信了?!?/br> 宿舍里幾個頓時來了興趣,全都湊過去看有沒有自己的信,顧清溪倒是沒什么,平時她家里如果給她寫信,都是直接寄到蕭勝天那里,不往學(xué)校里寄。 誰知道生活委員卻叫住顧清溪:“顧同學(xué),你的信!” 顧清溪意外了下:“我的?” 生活委員笑著說:“對,就是你的,還是中科院寄來的,這是你親戚還是怎么著???” 顧清溪聽到那三個字,心陡然一動,忙接過信來。 其它人也都聽到了,好奇地抻著脖子看過來。 第119章 蕭勝天的危機(jī) 顧清溪聽到那三個字, 心陡然一動,忙接過信來。 其它人也都聽到了,好奇地抻著脖子看過來。 顧清溪拿過來那封信,一看信封外面, 頓時明白了, 那位老先生, 竟然給自己回信了! 之前她寄出去那封信, 一直盼著對方會不會看到,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時間一長, 人家沒回復(fù), 她覺得人家可能根本沒看或者不在意吧, 就把自己謄抄過的信件備份夾在筆記本中, 從此后不再去想這件事了。 沒想到如今竟然突然收到對方回信。 打開后, 里面是剛健的楷體, 開頭竟然是“顧同學(xué), 你好”,顧清溪激動起來, 快速地瀏覽過,落款果然是那位老先生! 宿舍幾個都看過來,王向紅眼尖, 先看到了“天哪,這是王xx老先生給你寫的信,他給你寫信!” 王向紅這么一說,好幾個正要背著書包離開的都看過來, 那個名字可是如雷貫日, 誰不知道呢, 結(jié)果這么大一個人物,竟然給顧清溪寫信了。 大家全都圍過來,好奇地看著顧清溪,七嘴八舌的問什么的都有。 “顧同學(xué),王老先生為什么給你寫信?” “清溪,你以前聽過王老先生的課是嗎?” “清溪,王院士和你說了什么???” 顧清溪便和大家解釋道:“前一段,我看王老先生編著的一本書,對于上面一個推理過程有些疑問,我便大著膽子寫信問了,這都兩個多月了,我以為那封信王老先生根本沒看到,或者根本不會理,沒想到,他竟然給我回信了。” 大家驚奇了,都紛紛問起來怎么回事。 顧清溪這個時候有些餓了,自從些許的孕反過去后,她最近食欲特別好,而且一旦餓了如果不能及時吃,就會覺得心煩,不過她還是耐著性子和大家解釋了下,又說等下細(xì)看這封信,再給大家講,大家聽了,也就只好不問了。 吃飯的時候,宿舍里幾個人自然都好奇,不過吃著飯,也不好讓顧清溪拿出來那封信。 終于吃完飯了,她們宿舍頭一次沒著急去自習(xí)室,而是回到宿舍里圍著一起讀了那封信。 王老先生言語間非常謙遜,先是表揚了顧清溪發(fā)現(xiàn)問題的精神,之后坦誠地表示自己在這道題中確實犯了一個錯誤,還說非常感謝顧清溪,正好這本書要進(jìn)行再版,他會在新的版本中修改這個問題,并將送給顧清溪一套全新的版本。 最后他還鼓勵了顧清溪,讓顧清溪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爭取在數(shù)學(xué)上有所建樹,說歡迎顧清溪到中科院參觀云云。 宿舍的女生們看著這封信,一個個振奮不已,激動得不行,要知道那可是她們心目中的神,傳說中的人物,結(jié)果現(xiàn)在竟然給顧清溪寫信了。 王向紅看著顧清溪,多少有些泛酸:“你怎么想到給人家寫信的?” 李慧錦:“清溪發(fā)現(xiàn)了問題,就說了吧,之前她好像提過一嘴兒,我們當(dāng)時都沒當(dāng)回事?!?/br> 她這一說,旁邊的陳招娣也想起來了:“對,當(dāng)時清溪提起這個,我們不當(dāng)回事,向紅還說,那么厲害的人物,怎么可能有問題,讓清溪好好檢查檢查,肯定是清溪弄錯了?!?/br> 王向紅回憶了一番,也想起來了,一時有些不好意思:“我當(dāng)時也沒想到,誰能想到,那么有名的書里竟然有錯誤呢!” 李慧錦對顧清溪崇拜有加,自然是處處維護(hù),如今更是忍不住大說特說:“清溪她挺謹(jǐn)慎的,驗算過好幾遍,怎么可能有問題,不過說起來,也是她膽大心細(xì),如果是我,發(fā)現(xiàn)了問題,我也會覺得是自己錯了,又怎么可能敢給人家院士寫信呢!” 她這一說,大家自然都贊同,一時又把那封信看了,也覺得與有榮焉,畢竟是自己的舍友呢。 顧清溪自己其實也很是興奮,這么想著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肚子里好像有什么動了動,就像小魚兒在水中輕盈地游動,一時驚了下。 旁邊的幾個看她這樣,倒是有些擔(dān)心:“清溪,你沒事吧?” 顧清溪搖了搖頭:“沒事?!?/br> 嘴上這么說,心里卻是笑開了。 這是孩子胎動了嗎?上輩子的記憶中,她知道孩子胎動大概是怎么樣的,辦公室里懷孕的女老師熱烈地討論過,不過那些當(dāng)然和她沒關(guān)系。 在那一世的記憶里,她以為這些自己永遠(yuǎn)不會體會到。 不過現(xiàn)在,她竟然也有機(jī)會了。 顧清溪幸福得從心口泛起甜,她恨不得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蕭勝天,讓他也感受下孩子的胎動。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jīng)晚了,也不好急著回去,晚上回家他又要擔(dān)心了,他最近工作那么忙,她也是盡量希望不讓他太為自己cao心。 好不容易煎熬著,到了周五,顧清溪正想著請李慧錦送自己回家,正好請她吃點好的補(bǔ)充下營養(yǎng),誰知道便聽有人來說:“顧同學(xué),你愛人來找你了?!?/br> 顧清溪往樓下一看,殘留著枯葉的銀杏樹下,一身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高挺冷峻,沉默地站在寒風(fēng)中。 她眉眼間便染起來笑。 上周回去,他還說周五要開會,估計會很晚,現(xiàn)在竟然過來接自己了,想想就知道這是拼命擠出時間來。 她不舍得讓他多等,略收拾了下,忙提著挎包下樓去了。 到了跟前,她笑了:“不是說今天忙嗎?怎么有功夫來接我?” 蕭勝天揚眉,聲音清沉:“你猜?!?/br> 顧清溪打量著他,表面上看起來冷靜自持,但作為他的枕邊人,她當(dāng)然看出他眉眼間壓抑下的喜悅。 她笑著說:“你的項目進(jìn)展得很順利?” 蕭勝天:“這也值得我高興嗎?” 顧清溪噗嗤笑了,這人口氣可真不小。 蕭勝天抬手,捏住她的手:“我聯(lián)系上舅爺爺了,今天收到了他給我寫的信。” 顧清溪大喜:“是嗎?那太好了!” 蕭勝天唇邊泛起一抹笑,笑意直達(dá)眼底,在這深秋的傍晚格外溫暖:“走,回家,我給你看信?!?/br> 顧清溪聽到,自然是為蕭勝天高興,一時蕭勝天領(lǐng)著顧清溪回家了,拿出來那封信,兩個人一起看。 信很長,足足五六頁之多,看得出來,信紙上寫字的墨跡顏色并不一致,看起來應(yīng)該是分好幾次陸續(xù)寫的,有些筆跡明顯力道不足,估計是老人家身體不夠好,或者手握筆已經(jīng)顫抖了。 信上先是表達(dá)了對自己meimei去世的悲哀,又說了自己對故園的思念之情,說是此生不能落葉歸根終究為憾,最后提到想近期想辦法回國看看,一直在尋找機(jī)會,也希望和蕭勝天面談,多了解下meimei這些年的日子。 老人家還提到,說是當(dāng)年父親臨終前留下遺囑,是給meimei留了遺產(chǎn)的,只是那些年動蕩不安,meimei下落不明,一直未曾交到meimei手中,如今既然尋到了meimei的后人,定是要將遺產(chǎn)送給meimei的后人。 最后寫了一首詩,來悼念蕭勝天的奶奶,言辭悲愴飽含著nongnong的遺憾。 看到最后,顧清溪眼里泛酸,眼淚都往下落。 或許是懷孕的關(guān)系,她如今好的不好的,情緒波動大,也很容易掉眼淚。 蕭勝天其實已經(jīng)看過那封信了,不過如今陪著顧清溪重新讀過,卻是又有一番感慨,自己奶奶臨終前,何嘗不是一直在念叨著自己那四個兄弟,還有這輩子再也不曾相見的父親,如果這封信能早六年,讓她看一眼,怕是死也瞑目了。 “等過年時候,我?guī)е慊厝?,讓奶奶知道你有身孕了,也給她讀讀這封信。” “嗯,好?!鳖櫱逑彩沁@么想的,再說她也想她娘了,盼著早點放假。 “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能回國一趟?!笔拕偬鞊崦櫱逑杂行┩蛊鸬亩亲?,望著那封信,這么低聲道。 這個年代,已經(jīng)有些國外的人陸續(xù)來國內(nèi)旅游了,但是他這位舅爺爺年事已高,看起來身體也并不好,怕是不能輕易成行。 他是從小被奶奶養(yǎng)大的,自然知道奶奶的心思,對于奶奶來說,再不能相見的父母兄弟,便是她心里的遺憾,臨終前都要糊涂了,都不斷地喊著爹娘哥哥。 如果他這位舅爺爺能陪著一起到奶奶墳前走一走,只怕是奶奶在天之靈,也能瞑目了。 “放心好了,一定能的?!?/br> 由于本國和外面世界長期的隔絕以及海外一些歪曲的宣傳,盡管現(xiàn)在每年來旅游的也頗有一些,但是大多外賓都很有顧慮,擔(dān)心自己在華的自由行動問題,也擔(dān)心安全問題,是以來華的渠道并不是那么暢通。 不過隨著國門的開放,這幾年來國內(nèi)旅游的會越來越多,華僑的探親之路也就變得更為順暢,只要那邊老人家身體沒問題,回來探親應(yīng)該并沒有太多困難。 “嗯,其實他們提到我奶奶的遺產(chǎn),我倒是不在意那個,咱們現(xiàn)在日子過得也不錯,我靠著自己慢慢來,肯定能讓你過上越來越好的日子,不過我還是想見見他們——” 蕭勝天說著這話的時候,突然,聲音停頓了下。 他略有些僵硬地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清溪的肚子。 顧清溪穿著一件杏黃色薄羊絨衫,柔軟的羊絨織品輕輕地覆在她腰肢間,雖然懷著四個月身孕,但那腰肢依然有些曲線婀娜,只不過肚子有了一個凸起罷了。 蕭勝天盯著她的肚子:“剛才,剛才——” 剛才應(yīng)該不是錯覺吧,他的手指竟然感覺到那肚子輕微地顫動了下。 顧清溪抿唇笑了:“你也感覺到了嗎?” 蕭勝天目露驚喜:“真的是?” 他問過大夫,大夫的意思是一般孕婦三個月的時候會感覺到胎動,不過根據(jù)zigong位置和個人感知不同,有人早有人晚,但是這樣能觸碰到里面那種些微顫動的感覺,這樣是不是有點早了? 顧清溪想起這個,眉眼間盡是溫柔的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粗心,之前雖然有點感覺,但總覺得很輕微,不敢確定,現(xiàn)在小東西動靜好像大一點了?!?/br> 蕭勝天確認(rèn)了,越發(fā)覺得稀奇,手指在那肚子上覆著,不舍得放開,只盼著那肚子里的小娃兒再動動。 可是誰知道,他等了半響,人家根本不見動彈。 蕭勝天就有些無奈了,忍不住輕輕撫著:“小寶寶,你好歹給你爹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