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節(jié)
顧建國:“他帶——” 顧建國是想說,蕭勝天帶了傘的,但是廖金月直接給了顧建國一胳膊肘,顧建國納悶,不過不說話了。旁邊的陳云霞也趕緊給顧建國使眼色,顧建國還想說,她就把顧建國拉一邊去了。 場面有些尷尬,蕭勝天一派淡定,笑著說:“帶傘了,不過傘忘在貨車上了,剛和清溪打一把傘過來的?!?/br> 廖金月:“這樣啊,那清溪,你帶著傘,送勝天過去拿傘吧,黑燈瞎火的,他這病也才養(yǎng)好,別受涼?!?/br> 顧清溪低著頭,一臉乖巧地道:“好?!?/br> 一時顧清溪舉著傘,送蕭勝天出來。 在這細(xì)密連綿的雨夜里,雨水沿著屋檐瓦楞濺在石板上,嘀嗒作響,村東邊大坑里積攢的雨水中有了蛙聲,呱呱呱地叫個不停。 坑洼不平的街面上已經(jīng)積攢了一些水坑,顧清溪小心地邁步,不要踩在水里。 旁邊的蕭勝天見此,便伸手半扶住了她。 顧清溪小小地掙扎了下,蕭勝天干脆捉住她的手,握著揣進(jìn)自己的兜里,之后又摟住她后背,幾乎是將她半摟在懷里了。 顧清溪沒得掙扎了,低聲說:“你別鬧,小心讓別人看到?!?/br> 蕭勝天卻是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看就看,看到怎么了,我還想讓別人看看,咱倆談著,讓那些多余的人別有事沒事眼饞你。” 十里八村最引人的一朵花,不知道多少年輕小伙子明知道配不上,都暗搓搓地盯著,偶爾間別人提起顧清溪的語氣,他早受不了了,只是礙于她的名聲,不好說什么罷了,但聽到終究心里不舒服。 現(xiàn)在他是恨不得讓大家都知道,她是他的對象,以后少他媽的背后瞎扯扯,誰敢再多一句,他可以過去打歪人家的嘴了。 他的女人,現(xiàn)在是有主兒的,誰也別背后眼饞。 那句“咱倆談著”太過直白,顧清溪心里泛軟,一時竟有些酥麻,不過還是小聲說:“你消停點吧?!?/br> 雨中,蕭勝天低笑:“我來打傘吧。” 顧清溪便將傘遞給他,誰知道他拿過傘的時候,順勢將她徹底摟在懷里了。 顧清溪便有些慌,趕緊左右看,雨夜,周圍一片靜寂暗沉,并沒什么人煙。 蕭勝天將她牢牢抱在懷里:“咱們繼續(xù)車上的事好不好?” 顧清溪:“你瘋了!” 然而蕭勝天根本聽不進(jìn)去,捧著她的臉便啃。 雨水的沁涼,酒的芬芳,隨著火辣辣的氣息一起灌進(jìn)來,顧清溪發(fā)出一聲低低的嗚咽。 他抱得很緊,也很用力,逼她后退,他便越發(fā)往前,后面是斜長在泥墻上的野麻棵子,如今那野麻棵葉子上早掛著水珠,一碰上,便抖出細(xì)密的露珠來,倒是灑了一身。 顧清溪覺得涼,便去捶打他:“仔細(xì)別人看到。” 蕭勝天大口呼氣:“這次看誰不長眼?” 顧清溪被親得透不過氣,兩腿發(fā)軟,險些哭出來:“你輕點。” 蕭勝天捧著她粉盈盈的小臉,在夜色中看她濕潤含淚的眼睛:“未來丈母娘都同意了,她讓你送我,知道什么意思不?” 顧清溪:“不知道?!?/br> 蕭勝天:“意思是閨女送我了,我隨意?!?/br> 顧清溪聽著,又羞又氣。 其實這件事,都是默許了的,是那么個意思,但這個人說出來怎么那么色啊! 簡直想讓人咬他。 蕭勝天看著她氣吼吼的樣子,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想錯了,我意思是閨女來送我,你想成什么意思了?” 顧清溪瞪大濕潤的眼睛,看著他那深幽含笑的眸子,頓時明白他故意戲弄自己的。 她便去掐他胳膊:“你太壞了!” 蕭勝天卻越發(fā)抱住她,這次卻不親她臉頰了,而是歪頭去親她的頸子,又順著她頸子往下,顧清溪想推開他,他干脆打橫抱著她。 他喝了一些酒,并不是酒量不好的人,這點量并不足以讓他醉倒,不過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滿家子歡聲笑語,他心里卻只惦記著在貨車駕駛艙里差點干成的事。 血氣方剛的男人,忍到了極致,差點能成,關(guān)鍵時候勉強(qiáng)憋住了,實在是憋得難受,喝點酒后,更是想得厲害了。 “你跟我回家吧?” “我快受不了了?!?/br> “你娘也愿意了,她故意讓你送我?!?/br> 男人的呢喃沉悶壓抑,充滿渴望,這讓顧清溪有一瞬間的恍惚,她攬著他的脖子,忍不住心疼地去親他的下巴,去親他的臉頰,他卻越發(fā)將她抱緊了,緊到了兩個人都在雨夜中因為那緊繃而微抖。 他低聲說:“清溪,我難受死了?!?/br> 喝了酒的他,聲音委屈又痛苦,像一個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他沒理智,顧清溪是有的,她雖然覺得,好像也是可以的,畢竟自己考上大學(xué)了,可以為自己負(fù)責(zé)了,但是—— 怎么也不該是在這雨夜村子的一處角落吧。 她憐惜地抱著他,猶豫了下,終究說:“我?guī)湍惆??!?/br> ******* 風(fēng)吹雨打中,有些湍急,甚至她衣服上竟然被濺濕了。 她多少有些害怕,又覺得新鮮,這對她來說是陌生的,她不知道原來是這樣。 雨水和汗水混合,但更多的是那種生澀濃烈的氣息,那是上次她幫他洗衣服時曾經(jīng)聞到過的。 雨不大不小地下著,在這雨傘遮擋的一處空間,氣息甜蜜得讓人腿軟。 蕭勝天撕開一塊衣服,幫她擦拭了上,低聲囑咐說:“回去自己偷偷洗了?!?/br> 顧清溪心慌意亂,只能胡亂點頭:“嗯。” 蕭勝天聲音中帶著緩解后的滿足:“你哪天去學(xué)校?” 顧清溪:“在家里多待一天,后天去吧?!?/br> 蕭勝天:“好,那后天我送你去?!?/br> 顧清溪總覺得他這話里意有所指,他顯然貪婪得很,迫切地想找到機(jī)會要更多,但是顧清溪卻多少有些膽怯。 并不是不愿意給他,而是—— 那種事,從科學(xué)角度,她當(dāng)然明白,可實際執(zhí)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不敢想象原來真得會那樣吧,多少覺得駭人,以至于心生逃避。 蕭勝天看顧清溪不回話,便握著她的腕子道:“你如果不聽話,我就和嬸說我身體不好,犯病了。” 顧清溪:“什么?” 蕭勝天:“我病了,嬸就會讓我住你家里,你知道這幾天我住哪屋嗎?” 顧清溪陡然意識到了:“你住哪兒?” 蕭勝天:“當(dāng)然是你的房間。” 果然是的…… 蕭勝天:“反正我如果病了,我就過去你家?!?/br> 顧清溪看著他那賴皮樣兒,又羞又好氣,想起之前鬧騰出的那些事,便故意道:“早有這賴皮勁兒,也不至于了!” 蕭勝天神情微頓,他當(dāng)然明白她的意思,一時捏了捏她的手腕,低聲說:“以后不會了。” 顧清溪抿唇笑了:“如果以后我嫌棄你怎么辦?” 蕭勝天:“你嫌棄我,我也賴著不走?!?/br> 顧清溪看他倔倔的樣子,竟然覺得有些可愛,仰臉看著他,其實想再親親他抱抱他,可到底是不早了,自己得回去了,便道:“快點去拿傘吧,我還得回去。” 蕭勝天便握著她的手,兩個人在這雨夜中,舉著一把傘過去了貨車旁。 拿到傘后,他看著她,喉結(jié)微動,眼里閃著暗火。 顧清溪頓時明白,這人簡直是渴得仿佛隨時隨地想著,忙道:“你拿到傘了,我趕緊回去了?!?/br> 說著,舉著傘趕緊逃回家了。 回到家后,哥嫂已經(jīng)帶著小侄子睡去了,爹在那里給西邊驢棚里給家里的驢子添草料,娘卻一把拉住她:“清溪,你過來下?!?/br> 顧清溪心虛,怕身上的氣味被娘聞到,便推說衣服濕了,換個衣服,她娘見了,也就沒說啥。 回到房中,匆忙換下了那身沾染了男人味兒的衣服,換上了洗過的,才過去她娘屋里。 她娘拉著她的手,先感慨了一番自家的日子,之后又說起蕭勝天來,覺得蕭勝天如何如何好。 這件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顧清溪也就不吭聲,低頭安靜地聽著。 她娘話題一轉(zhuǎn),嘆道:“人家以前對咱好,現(xiàn)在咱考上大學(xué)了,也不能嫌棄人家,你說是不?” 顧清溪:“嗯?!?/br> 廖金月:“這兩天我和勝天說話,我覺得他心里也是踏實,所以琢磨著,實在不行,這件事就早點辦了,以后他好好掙錢,你好好上學(xué),兩個人也能安心過日子?!?/br> 顧清溪萬沒想到她娘竟然這么想,一時有些意外。 廖金月:“我打聽過了,去年就有早結(jié)婚了的過去上大學(xué),這個很常見,沒啥?!?/br> 這個顧清溪倒是知道的。 前幾年,考大學(xué)的不少都是結(jié)婚生子的,考上后拖家?guī)Э谌ド洗髮W(xué),這幾年好多了,大部分是應(yīng)屆考生,但是往屆考生也不少,在這種情況下,上大學(xué)結(jié)婚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廖金月:“當(dāng)然這事還是看你的意思,你覺得呢?” 顧清溪沉默了一會,終于點頭:“我都聽娘的吧。” 廖金月頓時笑了:“那行,其實我琢磨著,這件事也不用那么著急,你先去上學(xué),咱慢慢準(zhǔn)備著,不行先吃個訂婚酒,好歹給勝天心里一個踏實。” 顧清溪自然是沒得說。 她其實之前想過,自己考上了后,家里如果反對,她要如何如何,沒想到,一切都太過順利。 回到屋里后,顧清溪打來水,自己先偷偷地把那衣服洗了。 衣服上沾了不少,味道濃烈,黏糊糊的,顧清溪指頭碰觸到的時候,臉就有些泛燙。 她清楚的記得掌心的駭人,很不可思議,超出她的想象。 娘的意思是先訂下來,可是在農(nóng)村里,很多人不到年齡就結(jié)婚的都是這么干的,先喝酒席訂下來,然后女的就搬到男的家里住,好多都是肚子大起來或者孩子出來了,才去補(bǔ)辦結(jié)婚證。 她如果和蕭勝天先訂下來,那這種事肯定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