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接下來幾天的學習緊張而激烈,每天早上五點半就要起床,起床后進行晨讀,之后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學習,這種學習并不是知識點灌輸型的,更多的是啟迪,是戰(zhàn)略層面的學習,學習中穿插著大量練習刷題以及考試,顧清溪時而表現(xiàn)突出,時而成績平平,她也在和馮銘銘胡浩以及其它頂尖大神的討論中,逐漸發(fā)現(xiàn)了自己思維上的一些不足,嘗試著去彌補,去學習。 十幾天的培訓很快只剩下三天了,三天后要進行最后一次考試,這次考試結(jié)果出來后,集訓隊將選出最后綜合成績排名前二十的學生,征戰(zhàn)國際奧數(shù)競賽。 經(jīng)過這十幾天的學習,顧清溪感覺自己仿若浴火重生一般,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思維視野各方面都更開闊了,這個時候再做數(shù)學題,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以前是做題,現(xiàn)在卻仿佛是完成一件藝術(shù)品。 而在這最后的幾天,班主任老師也不再安排學習了,他說讓大家放松,盡可能地放松,甚至還開玩笑,讓大家好好想想去哪所學校,挑好了他去和對方校長談。 嚴厲的老師突然風趣起來,大家也都放松了,想想也是,哪怕不能去參加國際奧數(shù)競賽,征戰(zhàn)世界,他們也拿到了名牌大學的入門資格,有什么好怕的呢? 當然了這只是對于大部分人來說,也有一些,還是擔心的。 馮銘銘在幾輪考試后,目前位列十六名,她開始憂慮起來,擔心被淘汰,至于馬曉穎,現(xiàn)在已經(jīng)五十名了,反而不擔心了。 就算最后一次考一百分,也沖不進去前二十了,擔心這個有什么用? 馮銘銘緊張的有些結(jié)巴了:“要不我們再去吃豬肘子吧……” 顧清溪知道她擔心:“行,我們出去吃豬肘子,再買點東西,反正就最后幾天了。” 旁邊的馬曉穎嘆了口氣:“我也去吃豬肘子吧……” 她來的時候,是矢志想超過胡浩的,沒想到現(xiàn)在不但連胡浩都沒超過,還被一個她開始沒放在眼里的顧清溪打得七零八落,現(xiàn)在顧清溪是第四名了,哪怕人家最后一次發(fā)揮失望,只要別考一個零蛋,估計去國外溜一圈還是有希望的。 飽受打擊后,馬曉穎人生觀受到了沖擊,她覺得自己需要補補。 顧清溪看她那樣,想笑,不過忍住了:“行,那我們一起去吃豬肘子吧?!?/br> ****** 三個女生結(jié)伴出了學校,找到了一家當?shù)氐牟宛^,要了肘子,要了涼菜,還要了剛剛出鍋的麻將燒餅,那燒餅酥脆,外面都是芝麻,一吃酥得往下掉渣。 吃過后,大家心情都相當不錯,正好說起來附近有個圖書大廈,便想著過去看看,誰知道過去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人多得很,圖書大廈的長廊上竟然都有人拿著書在看,結(jié)賬處更是排著隊。 這種努力學習的氛圍讓人打心眼里感到積極向上,馮銘銘看著這一幕:“我爸說,現(xiàn)在大家都憋著一股子勁,要把過去那些年失去的時間補回來,我們那里圖書館和書店也都是人,大家都努力學呢。” 幾個女生多少心里有些感觸,腳步都忍不住放輕了,過去挑了一些書,也排隊去結(jié)賬。 誰知道排完隊,正要往外走,顧清溪卻聽到一個聲音:“顧同學,是你!” 顧清溪看過去,一時也有些意外,竟然是譚樹禮! 譚樹禮看到顧清溪,自然高興:“你怎么來首都了?我剛看到你,還以為看錯了!” 竟然能在這里碰到譚樹禮,顧清溪也倍感親切,當下說起自己來參加奧數(shù)競賽的事。 譚樹禮聽到后,以后:“咦,你怎么也來了?” 顧清溪疑惑:“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譚樹禮看顧清溪這樣,多少有些不自在,輕咳了聲,還是說道:“胡同學呢?最近胡同學也沒給我寫信,她怎么樣了?她來首都了吧?” 顧清溪頓時明白了,他說的是胡翠花。 可問題是胡翠花連在學校里都沒出線,怎么會來首都參加競賽呢?這差得也太遠了。 顧清溪只好說:“你說的胡翠花吧?她沒來?!?/br> 譚樹禮:“是嗎?她是出了什么意外嗎?” 顧清溪:“沒有意外,她早就被淘汰了啊?!?/br> 譚樹禮:“怎么可能,她不是還去省里了嗎,說挺有把握來首都的?!?/br> 旁邊的馬曉穎聽著莫名:“是嗎?她叫胡翠花我們這里根本沒有叫胡翠花的?!?/br> 譚樹禮:“那就是在省里被淘汰了?” 顧清溪好笑:“沒有,她沒去省里,她當時沒報名,后來在學校里競爭奧數(shù)資格,沒競爭上?!?/br> 這是人家之間的事,顧清溪是不愿意干涉人家感情問題的。 不過既然問到她頭上,她也可能讓胡翠花繼續(xù)騙人,當下自然毫不客氣地拆穿。 譚樹禮:“什么?” 胡翠花可是在信里給他詳細地說了顧清溪為了高考,不愿意參加,后來來不及了,就沒報名,而她自己如何如何有先見之明報名了,怎么現(xiàn)在顧清溪說得完全不一樣? 顧清溪:“就是沒競爭上,根本沒去省里,沒這回事。” 譚樹禮臉色難看起來,他有些狼狽地抹了一下額頭,多少意識到,自己可能受騙了? 當下尷尬地笑了下,又問:“你,你怎么來了?你不是為了高考,不想耽誤高考,不想?yún)⒓訂幔俊?/br> 顧清溪:“誰說的?我早早報名了?。磕銖哪睦锫犝f的這假消息?怎么有人這么無恥,背后造謠?” 譚樹禮:“……” 他越發(fā)不安起來,開始意識到,也許自己得到的消息,完全是錯誤的?胡翠花竟然一直在騙自己? 旁邊的馬曉穎忍不住笑了:“該不會是有人在那里胡編亂造,把別人的好事攬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落選編排別人身上吧?” 譚樹禮越發(fā)尷尬起來:“估計吧,也是怪我自己,聽信謠言了?!?/br> 再說下去,大家好像都不自在,譚樹禮尋了一個理由,趕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說起來這事,都忍不住想笑:“哎呀,你這個舍友,可真有意思!那位譚同學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 顧清溪想起這事,也是想笑,胡翠花如果知道自己揭穿了她的謊言,怕不是要氣死了。 第89章 對于集訓隊最后一次考試, 大家都抱著虔誠的心態(tài)去考,這是最后一次考試了,其實就算考好了, 很多人也是絕對不可能進前二十了,他們的機會在之前的考試中已經(jīng)失去了。 但是考試就是考試,哪怕知道毫無希望, 也希望最后一次考試能發(fā)揮出自己所有的潛力。 考題不算太難, 也不算太簡單,考場上靜寂無聲, 只有筆尖流溢出的沙沙聲。 顧清溪做了一整頁試題后, 偶爾間抬頭,發(fā)現(xiàn)全部考場的人都在低頭專注地做題,自是心生感慨,便想起來剛來集訓隊的時候,大家臉上那蓬勃的希望, 十幾天的功夫,經(jīng)受了打擊,得到了提升,也認識到世界之廣闊, 自己之渺小, 最后將自己所學,盡情付諸于這次考試中。 考完后,整個班級的人情緒都有些激動, 大家相約著一起吃了頓飯,又在宿舍里玩, 有人拿來了撲克牌, 玩雙升玩斗地主和憋七, 玩得熱火朝天。 其實除了學霸的稱呼外,他們和普通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并沒有什么不同。 班主任老師出現(xiàn),和大家一起吃了一頓晚餐,并宣布了最終結(jié)果,絕大部分人的結(jié)果和自己預想的一樣,馬曉穎并沒有入選,不過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較平靜了,馮銘銘入選了,她本來很擔心,看到這個結(jié)果總算放心了。 公布完成績后,少部分人傷心下,大部分人已經(jīng)不去想了,之后便去教室里開班會,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高校招生老師前來,這是提前給大家送大學橄欖枝的,大家各自接觸,有好幾個很快確定了高校,好幾個高校也來找顧清溪,不過顧清溪此時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一切都來得太快了,一個月前她還想苦戰(zhàn)高考,現(xiàn)在好像輕松就能進去高校,這讓她高興之余也有些悵然若失,好像枕戈待戰(zhàn)日日cao練,結(jié)果人家說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她對自己的將來,暫時沒什么想法和規(guī)劃,于是好幾個高校招生人員都讓她留下聯(lián)系方式,又把自己的通信地址給她,讓她到時候找他們聯(lián)系,隨時可以。 顧清溪自然答應了。 班會散了后,大部分人第二天就要離開首都,回家去了,十幾天的共同學習,平時都是競爭對手,并不覺得什么,到了這個時候,想到即將分開,竟然生出難以割舍的難過來,晚上大家都沒回去睡覺,在那里說話玩牌吃零食,天南地北的聊,一直到很晚才各自回去睡了。 第二天早早起來,大部分都在收拾行李了,顧清溪和馮銘銘便去送要走的人,一個個送走了,回來空蕩蕩的宿舍,竟有一種凄涼感。 而顧清溪和馮銘銘還沒難過一會,班主任老師就來了,召集她們,緊鑼密鼓地開始了前往國際奧數(shù)競賽之旅。 ****** 顧清溪重新回到家鄉(xiāng),那是半個月后了。 半個月的時間里,她跟隨本國戰(zhàn)隊征戰(zhàn)國際,在數(shù)輪緊張激烈的競賽后,她取得了優(yōu)異的成績。 如果是一個月前,得到這個,她怕是激動得想哭,不過當她終于拿到那么好的成績時,竟然已經(jīng)淡定了。 在那么艱苦的拼搏后,自己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幾乎是脫胎換骨的變化,而這個時候得到回報,仿佛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回國后,迎接她的自然是榮譽以及獎勵,還有國內(nèi)名校的橄欖枝。 在這十幾天里,她也曾經(jīng)和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師聊過將來,終于確定自己想去b大學數(shù)學系,回國后,便迅速敲定了下,提前拿到了這所大學的入場券,只等著對方發(fā)放錄取通知書了。 一切塵埃落定,她這輩子,走得穩(wěn)當,竟然提前避開了高考這座獨木橋,走了一個捷徑,也實在是意料之外。 重新回到家鄉(xiāng)時,看著那低矮的平房,她竟恍如隔世,親切又激動。 來接她的是蕭勝天和她哥哥顧建國。 顧建國看到meimei,自然是激動得很:“當時你離開,我也出差,沒想到回來后就聽說你竟然去首都了,還出國了!清溪,你快給我們說說,都發(fā)生了啥事?” 顧清溪這個時候一頭烏發(fā)已經(jīng)些許過肩,她看了一眼旁邊的蕭勝天,抿唇笑著說:“哥,路上慢慢給你說。” 蕭勝天眸光沉靜,從旁道:“上車吧,嬸應該等急了?!?/br> 顧清溪點頭:“嗯?!?/br> 不知為什么,他見到自己,好像沒有特別大的驚喜,這讓顧清溪多少有點失落。 久別重逢,他不應該是很高興嗎? 一時上了車,小貨車一路在坎坷的公路上前行,偶爾遇到路上有些騎車子的行人,都好奇地看過來。 如此拉風地一路回去了村里,顧建國便慢下來,遇到村里干活的村民,便熱情地朝人家打招呼。 人家一眼看到顧清溪,便忙問:“這不是清溪嗎?聽說你出國了?這是回來了?” 顧清溪便笑著和人家說回來了,又把自己在國外買的巧克力分給大家,大家一個個稀罕得要命,老太太干裂的手捧著巧克力塞進自己的兜里,說是要給小孫子吃。 等進了村,就有不少人圍上來好奇地打量,顧清溪便下車,給大家分巧克力,又說國外的事。 大家看著顧清溪,都嘖嘖稱奇。 “清溪去了一趟國外,整個人變洋氣了,看著更像城里的孩子了,簡直是像國外來的!” “對,真是越來越好看了,這可是有本事的娃,老顧家墳頭長草,閨女有出息哪!” 此時的顧清溪,確實和離開前有些不一樣,五月份了,她半長頭發(fā)輕盈地搭在肩頭,上身穿棉白色褶袖襯衫,領(lǐng)上是白色蝴蝶結(jié),襯著柔和如玉的臉龐,有著不同于尋常姑娘的清甜柔美,而下面一條剪裁得體的藍色直筒褲子,干練清爽,把她一條腿襯得修長筆直,農(nóng)村人哪見過這樣打扮,一個個都直咂舌說洋氣。 這衣服還是顧清溪臨回國匆忙買的,她也是第一次這么穿,自己覺得好看,不過剛才蕭勝天來接自己,也沒怎么多看,還以為不好看呢,此時聽到村里人都這么說,目光便不由掃向他。 誰知道他卻笑站在那里,好像沒聽到一樣。 這就讓顧清溪心里犯嘀咕了。 他怎么都不多看看,難道他覺得不好看嗎? 正說話間,恰好馬三紅過來了。 馬三紅看到顧清溪回來,倒是笑了:“清溪,這次去國外,聽說你還拿獎了,挺厲害的是吧?” 顧清溪:“也是運氣好?!?/br>